俞眠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亲热的笑道,“我自己也觉得挺对的。王爷如今就是京城中所有人都要啃一口的肉,但王爷偏偏只喜欢让我啃,哎呀,实在是太无奈了。”
“呵呵。”陈昀珊的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能暴走。
俞眠说完这话也不说这话题了,转而又拉着陈昀珊去看枝头上的花苞。可陈昀珊此刻哪有心思看花苞,只想赶紧逃离厉王府,最好日后再也不要与俞眠对上才好。
不与她对上的时候她尚且有一博之力,对上了,那她至于被弄死的份,或许她只适合在背后出手吧。
俞眠拉着她亲亲热热的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陈昀珊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临近中午厉王已经等不及,遣人过来请俞眠去用膳了。
“寿王妃要不与我一起去?”俞眠邀请的实在太诚心了。
要说来时她还妄想趁着午膳与厉王见上一面,现在她真的没有这念头了。
俞眠也没勉强她,抚着肚子道,“那我便不送寿王妃了,寿王妃慢走。”
陈昀珊抖了抖唇,应了一声带着人往外走去。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俞眠突然叫住她,“有件事想问寿王妃一下。”
陈昀珊脸色一顿,“什么?”
俞眠轻笑着问道,“寿王妃未嫁时可曾有心仪之人?”
听了这话陈昀珊的心都跳了起来,果然,俞眠什么都知道。她很想说她喜欢厉王,可面对俞眠那眼神却根本不敢说一个有字来。她抿了抿唇然后摇头轻笑,“没有,如今我的心上人只有我家王爷。”
俞眠笑的更开心了,“真是好极了。真是个痴情的女子啊。”
陈昀珊从厉王府出来坐上马车的时候脸顿时就阴沉下来,“回府。”
她至今都没想明白俞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可如今到了这样地步,往后恐怕是不能再来厉王府了。
她与厉王本来是有可能的,可却因为祖父的站队强迫她嫁给了寿王,她如何能够甘心。但又能如何呢?
陈昀珊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又已经恢复成往日的形象,在厉王府时她的心就乱了,又被俞眠知道事情真相这事吓到失了分寸,如今再也不会了。
等有朝一日三皇子登上那个位置,那她便跟着荣光,早晚有一天她要看到俞眠在她脚下哀求的样子。
陈昀珊一走,俞眠便心情愉悦的往用饭的地方去了。
见她来的这样晚,厉王似乎有些不悦,“怎的这么晚,下次别让她进府了。”
俞眠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神情,她过去净了手坐在他对面,然后道,“就觉得陈昀珊挺有意思,多聊了几句。”
“嗯。”厉王并不问两人聊了什么,而是为他舀了一碗汤过去,“先喝了暖暖。”
俞眠喝了,这才看他,“夫君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厉王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俞眠顿时无奈,她发现一个问题,两人腻腻歪歪的时候厉王话挺多的,但真涉及到这种无关痛痒的事儿时却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先吃饭。”厉王给他夹了菜道,“本王忙碌许久,你就不心疼心疼本王?”
俞眠你尝了口菜,的确是厉王的手艺,她颔首道,“不错。”
两人却没再说陈昀珊的事。
饭后厉王突然道,“周景恩三日后进京述职。”
俞眠顿时面露欣喜,“多谢夫君。”
“奖励?”厉王趁机提要求。
俞眠抿唇笑了笑,“晚上再说。”
厉王双眸幽深,闻言顿时一喜。
俞眠之前并未与蔡玲珑说起过周景恩进京之事,但如今周景恩不日将进京,她觉得有必要和她娘说一声,好让她心里有个底了,不管两人这些年错过了多少,总归是曾经的恋人,即便不是好的结果,好歹也能了了心里的心结了。
第二日厉王上朝后俞眠便乘坐马车去了蔡玲珑住的地方。
于蔡玲珑而言虽然现在她也是一人居住,但周围没有那么多看着她的眼睛,也没有时不时来叨扰她的俞奎山,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俞眠来看她的时候,便察觉出她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以前蔡玲珑对什么都淡淡的,口腹之欲也不强,整个人瘦的像纸片一样。可如今面色红润,眉眼间带着笑意,人也丰腴了不少。
俞眠进去的时候蔡玲珑正在房内看书,见她来了,自然欣喜,她站起来扶着俞眠坐下道,“你这孩子若是有事便让人来说一声,我过去便是了,这大冬天的,路上还有积雪,你怎么就跑过来了。”
“没事。”俞眠轻笑,“王府的马车是特制的,而且距离也不远,不打紧,今日女儿来是有件事想与母亲说。”
蔡玲珑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事是与她有关的,随即浅笑道,“何事?”
俞眠看着蔡玲珑斟酌了一下如何开口,竟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怎么了?”蔡玲珑见她神色如此有些不解,“有什么事你说便是,什么事我都受的住。”
俞眠本想直接说的,听了这句话心里却是一酸。
蔡玲珑早年父母双亡,本以为能够依靠的姨母和表哥却如此对她,让她蹉跎这么多年,生生和心上人分离。的确是没什么事不能接受了。
话在舌尖滚了滚,俞眠看着她娘道,“娘,您还喜欢周景恩吗?”
一提这名字蔡玲珑的脸唰的就白了,红润的脸上半分血色也无,原本端着茶的手指慢慢收紧也微微颤抖。
俞眠看着她娘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于是她又开口问了一次,“娘,您是不是还喜欢周景恩?”
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实际上已经确认了。
第六十章
这么多年蔡玲珑已经很少主动去想周景恩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忘了这个人,再一次提起的时候她才发觉心里难过的很。
看着女儿真切的脸, 蔡玲珑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这些年她的心多半在女儿身上,现如今问她对周景恩的感觉,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然而俞眠却明白了, 她看着蔡玲珑道, “王爷去调查过,周景恩这些年一直未娶,身边也没有其他女人。”
她话音一落, 就见蔡玲珑蓦然抬头, 脸上有惊愕有不敢置信。
“他何苦如此。”蔡玲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打湿了衣襟也将俞眠的心打湿。
俞眠不敢去想时光将这一对恋人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只觉得心疼自己的娘。
或许年少时他们相互钦慕,约定到了年龄便由家人做主举行婚宴, 然而俞奎山的一己之私将两人生生拆散。一个被关在后院不得而出,一个远走他乡再不愿回京城。
可想而知两人心中该有多么痛苦。
俞眠道,“此时他已经进京, 回京述职, 女儿去安排娘与他见一面可好?”
蔡玲珑摇头,“不要。”
“可王爷已然与他说了,他应了。”俞眠道,“你们已经错过这么多年,真的想继续错过下去吗?”
她的娘才三十出头, 往后还有大把的时光,若只是在这院子里孤独的过下去,与在俞家私宅的时候又有多大区别。
她顿了顿道,“娘,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蔡玲珑哽咽,“我不配。”
女子名节重要,当年她被俞奎山强占了身子,当时周景恩是有机会带她走的,可她有了身孕。又觉得自己脏污配不上周景恩,所以那时她主动断了与周景恩的联系。
可如今要让她再与周景恩再续前缘,蔡玲珑更觉对不起周景恩。
俞眠轻叹,“娘,那您忍心看他后半生继续孤独下去?身边无人陪伴,无儿无女。”
蔡玲珑一滞,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看出她的犹豫俞眠拉着她娘的手道,“娘,只要您想,总能办到。您或许觉得您不是大姑娘配不上他,可这世间比名节更重要的事情会有更多。难道一个名节还比不上让一个人幸福吗?”
“您既然觉得对不起他,何不用真心照顾他后半生,相互扶持。”俞眠轻声道,“这样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蔡玲珑一怔,她犹豫了。
俞眠抿唇道,“再者他现如今什么情形女儿也不知晓。娘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两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若两人的情当真已经没有了,那么也了却一桩心事,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