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指令传达了下来:责成有关负责人,立即着手调查此事件,务必弄清楚事件真相,对有责任的人员进行严惩!
当然,这是贴在公告栏上明面上的指令,私底下的指令也传了下来:事件真相可不必操之过急,但各负责人要在不影响学生学习的前提下做出调查,旨在稳定诸位高三学生。这样的指令实行难度可以说是难于上天,诸位“负责人”只好开始接力模式:校长把任务交给副校长,副校长推给年级主任,年级主任找来5,6两班班主任。找不来下级的两位班主任真是头都要炸了,但没有办法,大学主修英语和生物的两位老师只能步调一致地改修心理学,把6位学生依次叫来,先态度鲜明地表明对对方的信任态度 ,再旁敲侧击地询问有没有怀疑对象,然后从对方可能露出的蛛丝马迹上找寻答案,但让两位班主任感到遗憾的是,这6位学生简直是铁板一块,他们都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己以及当时班里的其他同学都不曾站在走廊上。这样自然也就无从查起,一周过去了,两位班任甚至连那颗篮球到底是从属于哪个班哪个人的都还没有搞清楚。
第 2 章:探望杨高
“肖子吕!等一下。”物理课代表王新云喊住了刚刚上厕所归来正要上楼的肖子吕。
“啥事?”肖子吕回头道。
“帮我搬一下习题集,在这边。”王新云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办公室。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捉住凶手!”子吕刚进入办公室便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他抬头寻找,见到说话的是8班的王彭,平日里便整天咋咋忽忽的人物,坐在他对面的物理刘树勋眉头紧皱。
“我们已经在努力了,你要明白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没人叫你来当福尔摩斯,更没有人允许你在办公室里大呼小叫,看在你是着急同班同学的份上我先不计较了,你现在先出去!”刘老师是7班班主任兼高三年级主任,据说大学的时候练过散打,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但那一身肌肉总是不假,所以敢与他争吵的学生并不多见,王彭算是胆子大的了,但也毕竟知趣,悻悻的退出了办公室。
“刘老师,我们来了。”王新云说道。
“啊,对,就这些,你俩一人一摞搬上去吧,上去直接就发了。让大家赶紧做,我明天就要讲上至少两章。”刘树勋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两摞习题集。
“好。”王新云与肖子吕立即动手。
“王新云,这次的题特别好,你也做一做。”
“好的好的。”王新云答应的特别爽快。纵使大多数物理习题集都用来压了箱底,王同学仍然是7班乃至整个学校的物理能手,刘树勋对他自然也是青睐有加,十分宠爱。对于这种事,肖子吕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不禁想起了亮剑中孔捷的一句话:“搁我孔捷头上,枪毙两次都够了。”
他们搬着习题集出来的时候,看到义愤填膺的王彭仍然在办公室门口徘徊。
肖子吕不禁想道,孟姗姗的热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位王义士还在为这事奔波,可真的算得上是难能可贵了。
这天晚自习结束,肖子吕推着自行车出校门的时候,看到梁斯文正在和一个大妈讲话,那个大妈他知道,好像正是杨高的老娘。好奇心驱使他决定上前去听一听他们在讲什么。
“阿姨,你就拿着吧,这只是我们班同学的一点心意,也没多少钱,再说我们作为杨高的好朋友,生病不能去看他也觉得挺对不住的。”
“咳,孩子,阿姨不能要你们的钱,我不缺钱,就是觉得气不过,眼瞅就要高考了,把高儿伤成这样,学校也不给个说法。”阿姨说着说着便想要开始哭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阿姨,等节假日我去看望杨高。”梁斯文服软了,拔腿就走,他家好像不远,没有骑自行车。
肖子吕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梁斯文,等一下。”
梁斯文回头看了一下,放慢了脚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肖子吕明知故问。
“我们班同学捐的一点钱,我还得周日去医院交给杨高才行。”
“我都不知道你和杨高关系这么好。”肖子吕觉得自己是在故意套近乎,梁斯文和谁关系好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
“还好吧,我俩话说的比较多。”
“哦,”子吕切入正题“凶手的事有什么进展?”
“没有,好像那几个人都被问过话了,没有人承认。”
“哦,从阳台的格局来看,如果5,6班有人单独作案,不可能不会被同班同学发现吧,难道是集团作案?”肖子吕半开玩笑地说道。
梁斯文也笑了笑:“不会吧,杨高又不是什么坏人,不过王彭确实说要去5,6班讨说法,还说如果校方查不出来就自己查。”
“他真的……很有正义感啊。”肖子吕想不出来别的形容词了。
梁斯文看了一下他,撇撇嘴:“今天捐钱的时候他又去办公室了,还说回来再捐,可他回来就没再提这事,我也不好意思再去问他要。”
肖子吕听完觉得人心难测真是到了一定境界,正在这时候,梁斯文说他家到了,子吕便也跨上自行车回家了。
但他在路上仍旧止不住地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梁斯文没说谎的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5,6班集团作案,而且考虑高三教学楼的格局,无论是5班还是6班想要单独作案而不被另一个班发现的可能性极低,那就只能是5,6班的六位同学集团作案。想到这,肖子吕打了一个冷战。
那如果梁斯文没有说实话呢?子吕回头又想,但觉得那样的可能性好像也不大,毕竟杨高也声称他们班教室只有他一个,而7班的门一直锁着。如果梁斯文与人串通,那这个人需要抢在杨高上厕所的几分钟里飞快地上到4楼还不能被任何人发现,这样的实行难度实在太大。恐怕也不是真相。子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摸不着头脑。
“子吕,你家是在医院宿舍吧?”这是子吕第二天来了听到的第一句话。
“没错,他家就在山阴医院旁边。”姗姗抢着回答道。
“那好,我想这周日我们班也出几个人去医院看望一下杨高”班长齐永浩说道,“你去一下吧,好不好,反正你家离得那么近。”
“好吧,还有谁去?”子吕尽量不表现地那么不情不愿。
“我和欣欣,嗯,再找两个就可以了吧?孟姗姗,你去不去?”团支书苏欣是齐永浩的女朋友,一对神仙眷侣,这件事恐怕大多数老师都知道。
“啊?我不去了吧,我家离得挺远的。”一直在努力找寻存在感的姗姗瞬间切换状态。
“好吧,那我再去找别人。”齐永浩说完便转身离去。
“哎,看你一脸的不情不愿,想必很不爽吧?”姗姗幸灾乐祸地说道。
“咳,算了,看望同学么。”肖子吕暗想自己还是不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
“听说1356班上周都去看过了,浩哥这才着了急,想着赶紧这周弥补。”姗姗顺手拿过王新云递来的物理卷子,看了一眼,才交给子吕。
子吕看了一眼,67,算不上好成绩,但自己也满意了,姗姗只考了63,他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这部分人啊,都早已被各科老师遗忘了,他也早忘了上一次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听说是因为感情问题。”姗姗继续说道。
“啊?”肖子吕是真的没有听明白。
“杨高啊,好像5班那个叫侯依然的女生暗恋过他,但被拒绝之后,心生怨恨才下此毒手的。”侯依然是5班学霸,嫌疑六人组之一。
“那别的人为什么没有发现?”
“不是没有发现吧,可能就是串通一气的。”
“这是谁说的?”肖子吕感觉这事好像又回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们都这么说,我是景雪告诉我的。”姗姗有点得意。
“好吧……”子吕不再开口。
只可惜,齐班长的五人计划破产了,纵使他使尽浑身解数,也只又叫来了“南京小市长”江桥一个人,但是,齐永浩和苏欣一合计,觉得4个人去不太好听,便干脆让江桥也别来了,就他们俩和肖子吕去得了。
周日上午10点,肖子吕和齐永浩还有苏欣碰上了头,齐永浩手里提着班费买的果篮,一起进了医院上了病房。肖子吕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病房口撞上了梁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