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让苏欣受这种无妄之灾。”赵昭点了点头。
“可是你的恋爱之路也就此中断了。”子吕是真心在为赵昭惋惜。
“是啊……”赵昭说完，眼眶似乎变得湿润了，他揉了一下鼻子，还是没有哭出来。
第11章：顿悟
讲完赵昭的事情之后，子吕端起饮料喝了起来，或许内疚也会造成口干舌燥，但他好像没有意识到。
可真则愣了愣之后开始说道：“我的天啊，没想到事情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说着带着错愕的表情靠到了椅背上。
“这件事，说到底也还是只能怪他自己。”子吕点点头。
可真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了你，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吗？”子吕并不真心期盼可真能回答，只希望日后赵昭问起的时候能答上两句，减轻点负罪感。
可真默默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让你放心，赵昭不会知道你告诉我这些的。”
“那就好。”肖子吕有一种预感，可真想从他这里得到的已经全部得到了，应该马上就会离开了吧。
“子吕。”可真轻轻地叫了一声，但肖子吕正是心乱如麻地时候，没太听清楚。
“什么？”子吕问道。
“你有……真真切切地恨过一个人吗？”可真把声音提高了一点。
“我？”子吕顿时被问蒙了，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刘强，想到了齐永浩，想到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但是，莫说现在，就算是当时，子吕也从来没有感觉到心里有多恨这些人，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叹息，于是回答道，“有吧，至少有一个。”
“哦？”可真似乎有点意外，“是谁？我认识的人吗？”
“嗯，你认识，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子吕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这样啊。”可真点点头，沉默了一会之后，接着道，“那你就不想去报复他吗？”
“报复？不想，或者说，想也没用。”子吕苦笑道。
“那看来我们的想法很不一样啊。”可真用一只手支着头说道。
子吕回答道：“你恨着的是谁？我认识吗？”
“我告诉你的话，你会帮我吗？”可真看着子吕。
“可真……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子吕小心翼翼地说道。
“当然啊。”可真似乎有点微微脸红。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漂亮。又聪明，你根本没必要……”子吕感觉身上有一种火在燃烧，多年以后他才明白，那是说真话的感觉。
“够了。”但是可真没有给他机会让他说完，“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当然可以说出这些大话，等哪一天你真正明白了我的感受再来教育我吧。”
“也许我不能对你感同身受，但以毒攻毒肯定是不对的！”子吕说出这话之后便明白了，自己的恋爱之路只怕也要中断了。
可真冷冷地看着他，良久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站起身来，一把抓过了账单。
“那个……”子吕伸出右手想去抢账单，但停在了半空中。
“我觉得怯懦也是一种病，你爸是医生吧？你为什么不让你爸帮你看看？”可真没有理会子吕伸出的右手，径自向柜台走去。
子吕慢慢地放下了右手，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以至于赵昭走了过来他似乎都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赵昭坐在了刚刚可真的位置上。
“想哭，但哭不出来，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子吕答非所问。
“那你慢慢想，我要跟着她去看看了。”赵昭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站起身来。
“……好。”子吕轻声应道。
赵昭跟随柴可真出了西餐厅的门之后，看到可真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赵昭赶忙伸出手拦下了后面的一辆。
“去哪？”司机摇下窗户之后问道。
“嗯……不好意思，您去吧，我不坐了。”赵昭刚想起来自己的自行车还停在餐厅的车棚里。
“……”司机斜了赵昭一眼，开车走了。
赵昭回到车棚骑上自行车，把帽子扔在了车筐里，启程向医院赶去。
“你好啊。”听到这句话之后，被吓了一跳的赵昭调转身来。柴可真那窈窕的身影正站在大厅的门口位置。
“你你你……怎么知道……”赵昭尽量让自己更吃惊一点。
“我看到你跟出来了，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怎么这么慢，去上厕所了？”可真疑惑地说道。
赵昭明白了，可真以为自己是跟踪她过来的，便回答道：“我本来想等你上去，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怎么可能有人去了西餐厅还戴着个毛线帽子喝咖啡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发现竟然是你。”可真低下头笑了笑。
“那你就不奇怪我在那里干什么？”赵昭觉得有点冷，拉上了衣服拉链。
“你和肖同学的关系谁不知道，所以我也没那么奇怪，不过我奇怪的是你跟着我来干什么？”可真将手反插，向上伸了个懒腰。
“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想跟就跟来了。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赵昭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你都不告诉我，我为什么告诉你呢？”可真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赵昭。
“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应该有告诉我的理由吧，不然你在这等我干什么。”赵昭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嘿嘿，果然名不虚传。”可真笑盈盈地看着赵昭，接着说道，“不过我现在有点事，晚上六点，梦咖啡，我告诉你一切，条件是你不许再跟着我，不然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地。”可真说完伸出了右手，将小拇指翘了出来。
“……”赵昭愣了愣，同可真拉了钩。
子吕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单纯地不想回家罢了，他一边走着一边回首自己这十几年来的时光。
若说子吕这十几年来过的并不好，那子吕自己也知道那纯粹是瞎扯淡：家境殷实，父母双全，单这两点就足以让他有资格去同情全国大多数的同龄人了。何况他自己又是家中独子，说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从小到大，单单给他的玩具和电子产品肖父肖母就不知道花掉了多少钱。但自己真的很快乐吗？他反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过什么真正的很快乐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从小都对爸妈的话言听计从，到得现在却还是只能听到他们对自己的叹息，更加让肖子吕感到悲伤的是，他一个17岁的人了，都够得上判刑的标准了，可连自己今后想要去做什么都还不知道。这一年来自己对父母的欺骗次数与日俱增，仅仅是因为他不想再看到爸妈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失望的眼神，但自己却没有能力满足他们的期望，那么，除了欺骗，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子吕的耳畔回响：别想这些了，她都已经拒绝你了，赶快回学校去学习吧，高考考一个好分数才是王道，到了大学里好女生多的是。
“可是真的有女生会喜欢我这样的一个人吗？”子吕不由自主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是啊，就算大学里美女如云又怎么样呢？可真的话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子吕又想起了赵昭，他自己何尝不知道自己和赵昭之间并不是真正的友谊，自己最多算是赵昭的一个小跟班罢了，但他内心深处却是无比的珍视这段友谊，“为什么呢？”子吕向内心深处的自己发问。
就在这时，子吕刚刚走到的十字路口处的街角电视上在放公益广告，尊敬的xxx院士的身影出现在了荧幕上。
天啊，子吕突然之间明白了一切，自己对于赵昭的情感更多的是尊敬而非友情，正如自己从小都尊重xxx先生一样，他肖子吕从来都对有魄力的人感到由衷的敬佩，因为他自己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废物加软蛋，所以自己才会由衷的痴迷那些敢为人先之人，因为自己的这一点小情感，才使得与自己同样不值得一提的赵昭得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尊敬，仅仅因为他有着自己没有的决断力。
“也许，以后是该靠自己做一点事情了……”子吕喃喃道。
赵昭离开医院后回到学校坐了一会，期间段紫莹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去看个电影什么的，他借口想多学习一会回绝掉了，段紫莹没有说什么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