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的。
***
可乐沾在衣服上有些黏腻，苏岑轻微扯了下衣服，他有轻微洁癖，虽说没有特别大反应，但是这点东西黏在身上依旧很不舒服。
今晚是数学，想了想，他还是决定逃掉，无非就是考试，少一次多一次也没什么所谓。
“戚晓，今晚帮我请假。”
“啊？请假干什么？”戚晓疑惑地望着他。
“洗澡。”
言简意赅，被泼一身可乐的确不舒服，洗澡是应该的。但是，今晚宿舍停水。
戚晓想起这茬，自认苏岑是个关注学校各种消息的人，问：“同桌，你热水够吗？洗澡耗水，要不我把我的给你？”
“什么？”
苏岑轻微皱了一下眉，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戚晓解释道：“学校检修，今晚六点到明早六点停热水。宿舍楼下小黑板写了的。”
“……”
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苏岑中午离开宿舍前的确看到小黑板上写满了粉笔字，密密麻麻。
只是冯萧中午不知道抽什么风，硬是扯着他和姜续，不是抱怨，是述说少男情怀。就因为他，两个人差点迟到，走得太急也没看清具体写了什么。
“你们宿管可能没写。”戚晓自觉给他找理由，谁的错都不能是心上人的错。
“嗯。”苏岑睁眼说瞎话，心里十分想把冯萧供出来，又怕这两傻子跑去“贴心”地询问冯萧，只好作罢。
十月中下旬，晚上凉，冷水拍到脸上都嫌冰，A市又是半北不南的地界，这个时候洗冷水澡简直是遭罪。
潘梦音怕他直接回宿舍冲凉，给他提建议：“岑，你要不要回家洗澡？”
“不用，我洗冷水澡。”
“别了吧，会感冒的。”戚晓试图吓唬他，“感冒就要打针，打针很疼的。”
“……”
这番话一出，不仅是苏岑看傻子一样看着戚晓，潘梦音也觉得自家闺蜜被鬼上身了，胡说八道也不至于这样。
看清楚，这是一个身高至少一米八的男生。
不至于，真不至于。
哄小孩儿都不带这样的。
“我不是小孩子。”走到岔路口，教学楼在左边，宿舍在右边，苏岑径直拐到去宿舍的路上，补充一句，“记得帮我请假。”
“哦。”
意识到自己用了哄院里小孩儿的语气，戚晓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嘟嘟囔囔和潘梦音抱怨：“我就是一顺口，洗冷水澡真的容易感冒，打针不疼，但是鼻塞难受啊。”
“嗯，鼻塞难受，你给他准备点通鼻贴。”
***
宿舍楼没人，宿管窝在专属房间里玩手机，这个点没什么人回宿舍，学习的都在教室，逃课的基本都去了校外，不过，为了应对各种情况，学校比较人性化地定了宿舍白天开放的规矩。
楼下的小黑板上果然有这条告示，苏岑扫了一眼，转身上楼。暖黄的灯应声而亮，他走近412，宿舍的白炽灯比暖黄灯光亮一线，从门缝中透出来。
以为冯萧逃课，他现在十分想采取潘梦音的建议，回家也比在宿舍听冯萧的少男心事强，好歹是顾及了点同学情分，苏岑决定洗完澡就回教室。
推开门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没去上课？”
“没有。”姜续侧头看向门口，苏岑身上一大块污渍，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他指着卫生间，“停热水了。”
“我知道，我去冲个凉。”
卫生间的水声哗啦啦响起来，白炽灯晃得人有些眼晕，姜续桌子上摊着一本书，停留在几个看着很复杂的表那页，是他昨晚看的内容。
他拿过桌上那杯奶茶喝了一口，温热不在，只余一丝甜，包装是校门口的那家，戚晓和潘梦音经常光顾。纸团上有一句“喝奶茶吗？请你抹茶奶绿”，没有鬼迷心窍，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姜续只思索了片刻，就带着小纸团离开教室。
门口的奶茶店生意火爆，一中不怎么管学生的吃饭问题，即使学校食堂人多，校外的小饭馆人也不少，当然，奶茶店甜品店这些小女生们喜欢的地方也不会门可罗雀。
不打算回教室上课，姜续没去和女生们挤成一团，他不喜欢和别人近距离接触，却喜欢热闹，人多的地方总让他有种安全感，但亲身经历让他绝对排斥和外人近距离接触。
奶茶店总会有一面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便签纸，不知创始者是谁，不过的确迎合了部分女生的兴趣。
这家奶茶店的心愿墙在靠里那侧，晚饭的时间点基本没有女孩子过来贴便签，倒是挺安静，姜续靠在桌子上，他本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总看见戚晓和潘梦音进来，他有些想知道潘梦音会不会也在某个黄昏迎着落日写下自己的心愿，会不会那个心愿与他有关。
便签纸大概有段时间没被清理，一张覆在一张上，大多是表白和许愿，男男女女都有，他看见了好几张和他们宿舍几个人有关的内容，没什么兴趣地一眼略过，他企图在纸片中找到女孩子娟秀的字迹。
“同学，你喝点什么？”应付完叽叽喳喳的女生们，店员摆摆手，缓解手酸，见姜续一个人站在角落，问道。
姜续没做思考，报出小纸团上的奶茶：“抹茶奶绿。”
“要什么甜度呢？”
“少糖。”
目光在所有便签纸上逡巡一圈，姜续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莫名生出些不悦，他皱了下眉，转身问：“请问，你有没有……”
“什么？”店员手下不停，也乐得和这样一个俊俏的男孩子说话。
“没什么，您继续忙。”
趁店员转身，姜续伸手扯下方才他转身看到的两张便签纸，一张上是他很熟悉的字迹，另一张就当他大发善心。
落款分别为潘梦音和戚晓。
时间是10.7。没写年份。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余晖淡淡散去，只留天边一抹红，男生接过奶茶尝了一口，温热，甜腻。
有些像自己前桌的笑。
手里捏着张便签，姜续忽而勾起一个笑，弧度温柔，心里默默念出便签纸上的内容。
“要追到姜续。潘梦音。10.7”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男孩子喜欢帮女孩子喝奶茶？
姜续：谢邀。她满足的那刻会笑，而我会“鬼迷心窍”。
第22章
“要追到苏岑。戚晓。10.7”
苏岑轻声念了遍便签纸的内容，扬扬手中的纸，问：“从哪儿来的？”
“校门口奶茶店。”姜续捧着奶茶，“对你来说也不意外，不是吗？”
“可能吧。这是你去买奶茶的原因？”
“只是想试一下。”顿了下，姜续又道，“或许呢，不过挺好喝的。”
“嗯。”
两个人的交流仅限于此，向来话题都是围绕两个女生，一时间宿舍陷入沉默。
这种氛围两人也不觉尴尬，苏岑按亮手机看了眼，八点五分，
第二节数学课，他懒得去教室，拿着本书上床。
微信图标上的小红点明显，他打开看了眼，全是戚晓给他发的消息，无外乎是告知他今晚有考试，后面还附带着几张照片。
敲敲打打几个字，最终还是没发出去，苏岑翻了两页书，忽然觉得没什么兴趣，他用手挡了挡刺眼的白光，翻到夹着便签纸的那页，又把那张纸看了一遍。
蓝色便签纸只是小半个手掌的大小，轻飘飘没什么重量，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不存在伪造也不存在戏弄。
即使知道戚晓可能喜欢他，拿到便签纸的那刻他也有些意外，收到的表白情书有比这含蓄的，也有比这狂放的，但是苏岑看完的瞬间忽然觉得这句话很戳心
没什么华丽的辞藻，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像女孩儿每天简简单单挂着的笑。
大概这在她心里只算得上心愿。
十月七号，苏岑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是他们在校门口碰见两个女生和齐疏郁的那天，她们手上并没有奶茶。
“姜续。”他喊了一声，从床边探下半个身子，“奶茶叫什么？”
“抹茶奶绿。”
“谢了。”
“我以为你不在意。”姜续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要去尝尝吗？”
苏岑露出点笑，和那天在他家如出一辙：“当然，但是我不去自己买。”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