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看着都难，谁要去尝试！
不过，这项运动并非全无益处。至少对于戚晓和潘梦音来说，扩大了夸人的范围，以及又多了个找人聊天的机会。
自己不遭罪，白得这个机会，美滋滋。
这节体育课后是语文，即使一中安排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但是自习管得松，教务处排课有漏洞，不少班都是体育课连着自习，怕学生们玩起来收不住性子。
领导们苦思冥想，终于以牺牲学生们一节自习课为代价，让各科老师轮流代课，至少不能让某些学生两节课都在操场上晃。
七班的语文老师是个快退休的老教师，讲课质量没得说，板板正正坐在讲台前，手里捧着本书读得抑扬顿挫，只是这节课讲的是现代诗歌，戚晓没什么兴趣，或者说班里同学大都没什么兴趣，埋头刷题的刷题，发呆的发呆。
高考是应试教育，现代诗歌占重太小，甚至有时候不占分，各式长短句糅合在一起，听得人昏昏欲睡。
桌上摆着本数学资料，语文书放在一边，苏岑随手翻了一页，有一搭没一搭想着方才听到的那声惊呼，从角度和声音可以判断是谁，临走之前，他还看见陈晗瞪了戚晓一眼，侧头又见她对着自己笑。
猜到真相后，这些遮掩在他眼里近乎没有。
太阳在天边挂得不高，五点多钟的橘红色从窗边撒下来，映着男生的侧脸，显得有些温柔，戚晓偷偷瞄了一眼，心里一窒。
这人好看得过分。
在心底原谅自己的词穷，戚晓撕了一张便签纸，写了几笔递过去，满心欢喜等着人回。
思考了一阵，摸准小女生的心思，苏岑想想以后还是多照看着戚晓，毕竟起因是他，他翻过那页，随便找了一个题正准备看，就见一张纸放在书上，上面只有几个字，不出意外的是夸他。
“同桌，你引体向上做得真好。”
……
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她，她压根不知道，怕不是还以为陈晗暗恋冯萧。
怎么就是这么一个小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论“怎么就是这么一个小傻子？”和“唉，怎么就是这么一个小傻子。”的区别。
苏岑&姜续：没什么区别。
冯萧：我咋觉得你们口是心非呢？
苏岑&姜续：闭嘴！
第20章
“同桌，引体向上有多难？我看他们都挂在上面都好费劲，是不是体重轻的容易点？”
得到回复，戚晓往苏岑那边小幅度移了下，索性放弃便签纸，直接小声问道：“苏岑，你和姜续怎么感觉很轻松？冯萧虽然嘴上说不愿意丢脸，其实我看他好像也蛮轻松。”
苏岑看她一眼，没回答，顺手写了几个字扔过去，戚晓接过来看了一眼，回答极其官方。
“靠上肢力量”。
那谁能不知道啊？即使自己不会引体向上这个高难度动作，也不至于白痴到这个基本知识都不知道，好歹大学体育课本看过几眼，我还知道靠的不仅仅是上肢力量呢。
戚晓把便签纸随手夹进语文书，继续问：“那你平时练这些吗？”
“不练。”苏岑开始写数学题的步骤，头都没抬。
“你平时去跑步吗？或者其他什么运动。”戚晓坚持不懈，“我妈说我长不高就是因为不运动，还天天念叨我，让我不要这么懒，你觉得我矮是因为不喜欢运动吗？可我觉得运动也不长个儿啊。”
“嗯。”
嗯？这个“嗯”是指去跑步，还是指我矮因为没运动？
戚晓满脑子问号，想想苏岑不是爱嘲讽别人的人，继续骚扰：“跑步啊。我们早上有早自习，你晚上去操场跑步？”
“不是，我是说你矮是因为不运动。”苏岑懒洋洋回她，随手在资料上写下一个答案，嘴角挂着明显的笑。
……说好的不嘲讽呢？戚晓哽了一下，坐直暗中和他比了比，还是矮，好气哦。
对我笑都不能掩盖你嘲讽我的事实。
想了想高一戚晓的体测成绩，苏岑有心想逗她玩：“你去年800米成绩倒数，怎么今年冲在前面？”
“……”
忘了这茬，戚晓只有一点点的生气瞬间跑到九霄云外，急忙找出理由：“去年跑步成绩太丢人了，今年暑假我每天都跑，成绩就好看一点。”
“哦？”
“真的，不信你问音音。”
问也不必要，苏岑自己都能找到原因，看她藏不住的焦急，苏岑知道适可而止，还指望能多逗几次，别让她意识到自己掉马。
他拿出张试卷，放在戚晓桌子上，调笑：“做吧，补课老师给你的任务。没做完不许说话。”
一页一道题，题量少，只是卷子上的几何图形看得戚晓头晕，她想拯救一波自己：“苏岑，我……”
“戚晓，说什么呢？”
语文老师已是花甲之年，戴着老花镜，抬头那瞬，目光刚好撞上戚晓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挺喜班里的孩子们，也喜欢青春洋溢的氛围，这也是他到了退休年纪依然没离开学校的原因。
即使以前戚晓不学无术，他也只是认为小姑娘调皮，没能理解家长老师们的苦心，如今，小丫头处处乖巧好学，让他很是欣慰。
听出这句话没什么责备之意，戚晓慢腾腾站起来：“老师，我在和苏岑讨论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林徽因。”
“哦？那你们讨论出来什么了？我看苏岑可是一直没说话。”语文老师把书放下，奇道。
“首先，林徽因长得好看。”
班里一些人跟着笑了几声，语文老师也不恼，他平时对学生很宽容，也乐得和学生们讨论些文人的趣事八卦，戚晓敢说出这句话也正是因为她知道语文老师没有恶意，老头对他们很好，就像是以前的老院长，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是一个老顽童。
“怎么这么说？”这节课在讲林徽因的某首诗，语文老师希望他们不只是为了高考而学习，更重要的是了解文人和文字的魅力，这才是语文的奥妙，他觉得这个话题会更有意思，直接放弃讲诗，“一般人都会说因为她的才气。”
“老师，事实证明，人都是视觉动物。”戚晓轻微侧头看了一眼苏岑，见他撑着下巴对自己笑，忽得一下红了耳尖，她定定心神，“人嘛，都喜欢长得好的。如果有两个才气差不多的人，但是样貌上有差别，前来交谈的人肯定会选择长得好的那个。当然，气质也一样，但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气质和文化素养有关，才气差不多，气质也不会差很大。”
“然后呢？”
“然后是才气，只有交谈后或者交往后才能体会到一个人的各种修养，当然，我不是说那些样貌一般的才子才女们有什么不好，毕竟他们的高度可能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语文老师赞叹地看她一眼，“这是你对林徽因的评价？”
“也不是。”戚晓挠挠头发，“我只是觉得，最开始因为她的相貌吸引了别人，再因为自己的才华留住别人，她的生平我了解一些，但是不是当事人，我们也不能评价她什么，这一生过得好不好，要看她自己。”
“哦？是这个想法。但是不少人喜欢为他人作传，其中不乏名人。”
“也许他们只是凭借自己的亲身经历或者记忆来较为客观的评价，但是无论怎样都带着主观因素。我们并不知道那些离世的人在面对某些事情的看法，或者他们只是跟随自心没有看法。”
“对对对！”班上一个比较活泼的男人接话，“老师，这就是为什么我语文阅读做不好的原因，因为我不是当事人。”
“滚蛋。”语文老师笑骂一声，摆手让戚晓坐下，“李固，你语文阅读不好是因为你从来不按套路来，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考试还是要按着答题思路走。只有你们达到一定高度时，才有话语权，现在还是给我好好学习。”
“那老师，你说一个人真的会对任何事情有看法吗？”潘梦音想起姜续家里的事情，准备借语文老师开导开导他。
“不会，有些事情只是你想做就做了。”语文老师指着自己，“你看我只是想继续教书就继续了，我有什么看法？唯一的看法可能就是看见你们这群小崽子们不好好学习心里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