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拽过旁边的包翻了翻,一懵。
她给容茜准备的礼物怎么会忘记带?
“我……礼物忘记拿了。”林听无措地舔了舔下唇。
容茜一笑,抓着她的手拍了拍:“没事儿,你回家就是给妈最好的礼物了。”
这也没办法,林听只好回复池故:【是我的……给我妈买的礼物,忘拿了,你帮我放到我房间里吧。】
她发完这句话没觉得哪里不对,跟喻思禾聊天聊习惯了,还随手附了一个很可爱的猫咪表情包,让语气不那么生硬。
收到消息的池故却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
半晌,他看向沙发上的红色小盒子,眸光晦暗地发过去一句:【你确定?】
林听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毫无防备心。
池故看着这条回复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他拿起礼盒,回她:【行。】
林听:“?”
还没琢磨过来这前一句后一句的是什么意思,一分钟后,池故发来的一段视频告诉了她原因——
视频里,池故没露面,而是以他的视角,镜头先是低下去,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随意地抓着那个红色小盒晃了晃,而后镜头抬起,正对着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
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最终在她房间门口停住。
视频里没人说话,男人好看的手再次入镜,盒子抓在手心,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搭在她房门扶手上,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停了两秒。
才往下压。
最后画面在房门打开一条漆黑的缝隙戛然而止。
咕咕:【进去了。】
林听:“……”
“哇,姐,你怎么了?”江致一晃眼看见他姐的脸,手里的游戏都停了下,愕然,“脸怎么这么红?”
江深被他的怪叫分神,技能都放错了,被对方无情反杀,他“啧”一声,伸腿踹了江致一脚,抬眼看过去,紧跟着也愣了:“姐,你没事吧?”
林听庆幸容茜去切水果了,慌张抬着食指在嘴边狠狠“嘘”声,站起来道:“我先上楼了,待会儿妈问起来就说我去洗澡了。”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乖乖“哦”了声。
等她抓着包逃一样奔上楼,兄弟俩非常有默契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坐起来。
江致:“你觉不觉得有情况?”
江深笃定道:“有。”
-
有情况的林听回房间后噼里啪啦地打字:【不用了,你就把盒子放在客厅茶几的抽屉里吧,我回去再自己收拾。】
池故没有回复。
林听搬来将近两个月,进过他房间几次,但他还从来没进过她房间。
小姑娘的房间,哪儿是能随便进的。
林听的房间和她人一样,很干净。
池故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的房间都是这样,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这时才觉得进来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本来想捉弄她,却弄巧成拙。
池故敛眸,将手里的盒子放在她书桌上,视线轻移,扫过她书桌上的东西。
她似乎很喜欢精巧的小装饰物,墙上挂了些,书桌上也摆了一些,有雪花球也有八音盒。她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本子放在一起,本子应该是忘了合上,他扫了两眼,写的是舞蹈构思之类的,密密麻麻一片,透过涂改能看出笔迹主人在思考时的纠结和苦恼。
男人指尖摩挲着本子上的字迹。
她写字一贯轻,从以前起就是,纸张几乎没怎么凹陷下去。
这真的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池故闭了闭眼,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手机震了好几下。
LT:【你也不用拍个视频来诉我的……】
LT:【算了……那你放完就出去,总之谢谢。】
LT:【池故?】
好像能看见那头的小姑娘红着脸着急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池故勾了勾唇。
他合上本子,关灯,出了房间。
门轻轻合上,他一手打着字:【合租的如果是别人,你也这么轻易让人进你房间?】
小姑娘回得飞快:【才不会!】
“正在输入”的字样闪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没有第二句。
池故:【?】
“正在输入”停了。
三秒后色调,又闪烁起来。
这次很快。
LT:【哪来的别人……】
池故一顿。
片刻,他肩胛一松,靠在她房门上无奈地笑了声。像是认输后的自嘲。
手机又是一震,这回发消息来的不是林听,而是大学舍友:【老池,在?方便电话么。】
池故直接拨了电话过去:“有事?”
“老池,池哥,你儿子我遇上瓶颈了,”舍友长叹一口气,“我这儿接了只狗,腹腔器官肿瘤,有点棘手,我没把握——我记得你上次不是治了只情况类似的金毛吗?说实话我不太建议救治,这狗算中老年了,即便手术成功也难保以后不会复发,而且这肿瘤位置实在太为难人了……但主人哭着求着,你知道我最受不了这种。”
“你要是有空,来一趟临城成吗?”
临城。
池故垂了垂眸。
几秒后,他道:“嗯,我明天过去。”
舍友都被他的果断砸懵了:“这么雷厉风行的吗兄弟?”
池故不跟他废话:“你先把那只狗的病例和片子发我,我今晚上先看看。”
“好好好,谢谢您,池爹就是我池爹!”
“挂了。”
池故回到微信界面,视线落在置顶的联系人上许久。
-
林听本来在等池故回消息,结果等着等着就趴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人躺着,空调开着适宜的温度,夏凉被也盖得好好的。
应该是容茜进来过。
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充上电,揉了揉脸,去洗澡洗漱。
江有梨今早上才回来。
月底,电影终于要准备开拍,这意味着林听回宣城后就要更忙了,舞团剧组两头跑。
家里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中午的生日宴会。
江家对林听保护得很好,外界挖不到,圈子里还是互相知道的。
林听翻了翻衣柜,找出来一条杏色长裙,淡雅不失庄重。虽然这个宴会没有那么夸张,不需要穿礼服,但也算待客的正式场合,衣着总不能太随便。她换上裙子,化了个淡妆,将一头长发在脑后编起。
刚出房门就收获了江致一声赞叹的口哨:“姐,真漂亮。”
少年胳膊挂在旁边人肩上,竖了个大拇指。
江致和江深今天人模人样的,少年们长相清俊,个子也高,穿着一黑一白两套西装小马甲,发型也捯饬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怎么样,我是不是比江深好看点?”一身白的江致臭屁挑眉。
黑衣江深把弟弟的胳膊抖下去:“滚。”
林听谁也不得罪:“都好看。”
江致的目光忽然越过她,站直了点儿,笑道:“有梨姐!”
江有梨合上房门,比起林听,她今天从妆容到衣着都很亮眼,和她平时一样。
她冲这边笑笑便下了楼,林听觉得这个笑应该是给双胞胎弟弟的。
临近中午,接二连三到来的客人让别墅愈发热闹。
贵妇们都围绕在今天的主人公容茜那儿,男人们则更多的同江和良借着客套谈着生意上的事情,林听对这样的场合至今不太习惯,但已经能够应付。
尽管仍比不上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江有梨。
“林听?”
林听收回视线,转头,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这两个走过来的女孩儿——有印象,两家一个是做房地产的,一个是做IT类的。
但她们没有过什么交集,估计就是客套一下吧。
林听冲她们笑了笑。
短发的女孩儿毫不吝啬自己夸赞:“果然是跳舞的,真有气质。”
“听说你最近一直不在临城,是去哪儿了?”另一个卷发女孩儿的问。
林听不喜欢被打探行踪,只道:“工作。”
“我知道,你工作不就是跳舞吗?芭蕾?我听我妈提过好几次,说你特别厉害,”短发顿了顿,话题一转,“唉,不过一直不着家也不好,我上学的时候就是一个星期不回家都觉得家里变化好大,别说你了,离开有两个月?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回家很陌生什么的,说不定还多了不该出现的人什么的。”
卷发女孩儿咂舌:“行了你,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