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吗(41)

林听皱起眉,旁边脾气躁的大哥已经率先开口了:“兄弟,你不看看这周围挤成什么样吗?这柱子是你家的啊?”

那人愣了下,尴尬地站直了:“抱歉抱歉,挤得有点累,没注意。”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

那人说话间转过身来,林听抬眸,和他对上眼。

对方先反应过来,先打了声招呼:“这么巧?”

薛丞。

林听客气地笑笑。

她平时和薛丞没什么交流,这会儿男人自来熟似的:“我看你和……茜茜她们不是早就走了么,怎么现在才挤上地铁?”他可能本来想说“单怡松”,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个弯。

“走得慢。”林听礼貌回。

“哦,也是,女孩子都喜欢边走边聊天,看见什么有趣的店还得进去逛逛,”他笑道,“我女朋友就就是这样。”

“……”

林听心想我跟你也不熟吧,甚至还有过节,怎么就这么心无负担地聊起你女朋友。

而且这个女朋友是怎么回事儿,他真的选择性失忆吗?

小姑娘清秀的一张脸破天荒有点冷,抿了抿唇没理他。

大抵是知道自己自讨没趣,薛丞扯了扯嘴角。

地铁途径几站,下了一拨人,又上来一拨人,人流变动间林听被带着往前走了一点。结果气儿刚没松两秒,跟过来一个背后灵。

薛丞忽然说:“其实我一直想给你道个歉。”

林听蹙了蹙眉。

“就是之前不小心撞倒你,我当时心情不太好,脾气冲了点,也没认出来你是林听,所以……”薛丞顿了顿,放缓语气,“那时候道歉心不甘情不愿,挺不应该的,我就再跟你道个歉吧,那天实在不好意思了。”

“……没事。”林听硬邦邦回。

感觉出她的抗拒,薛丞笑了笑不再说话。

直至到站下车,他往门口挤时想起什么,没头没尾客套了一句:“你手机铃声很好听。”

“谢谢。”林听绷着小脸客套回去,这一站后车厢里总算松动许多,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屁股挨到迅速被空调冷气熏凉的板凳,猛地打了个寒颤。

在第一剧院卫生间不小心听到的尴尬墙角,时隔这么多天猝不及防被人从记忆里挖出来。

她心跳在两秒间快速地颤了两下,像是某种心悸不安。

-

刚走到家门口,林听就被一股菜香萦绕。

那抹跟了她一路的不安到这时才烟消云散。

阿瑞斯依然蹲在玄关,见她进门把拖鞋叼了过来。

池大米经过这两天,变得更黏她了,往常很难见到它出来接人的,今天进门它居然也乖乖坐在玄关柜上面。

林听换好鞋,抬头正要找池故的身影,倒是另一个阳光的声音先叫了她:“林听?回来了?”

她抬头,看着穿着围裙、和池故有着截然不同一张脸的男人,足足愣了有五秒,才回应:“彭先生?”

彭寒把手里的菜放到桌上,乐了:“什么彭不彭先生的,叫我彭寒就行,不然你跟着池故一块儿叫我师兄也行。”

“师——”

“师你个头。”

“……”

林听抬头,池故正从楼上下来。

彭寒曲拳轻咳,板着脸:“没大没小,好歹大你一届呢。”

“是吗,”池故瞥他一眼,不带感情地说,“论年龄我比你大一岁吧。”

“……”彭寒整段垮掉,“靠。”

池故比普通孩子晚了两年才上学,林听和他同一届,但她十六岁的时候他已经十八了。

两人说话间,林听注意到池故手掌上缠着绷带。

她愣了愣,放下包走过去:“你的手怎么了?”

池故淡声:“没什么,小伤。”

彭寒最受不了他那闷骚劲儿,明明眼睛里写满了“快来关心我”,脸上摆得风轻云淡也不知道给谁看,翻了个白眼替他解释:“呵,是挺小的,不就是今天来了个脾气大的狗,可能把谁的手当猪骨头了吧,一口咬下去都不带留情面的。”

池故:“……”

林听一听心就提溜起来了,紧紧盯着他的手:“很严重吗?”

池故:“不严重。”

彭寒再次无情拆台:“对,不严重,就是呲了两米远的血,差点儿告别手术台,再费了老大劲儿止血,然后戳一针狂犬疫苗。”

池故:“……”

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拆台,池故脸上也有点儿绷不住了,望向彭寒不由分说开始散发死亡冷气。

“这么严重?”心知彭寒的话或许有夸张成分,林听还是被那句“两米远的血”和“告别手术台”唬得脸色发白,“那你别在这儿站着了,回房间休息吧,小心点儿别磕着手。”

池故冷着脸,沉默两秒,几不可闻地叹声气,说:“我伤的是手,不是腿。”

林听“哦”一声,视线却仍盯着他的手,很紧张的模样。

“……”

池故认输了,抬起完好无损的右手捏了下鼻梁,语调放缓:“那你总得让我吃顿饭吧,嗯?”

他说这句话时带着点哄的味道,低低轻轻的。

林听脸上血色瞬间恢复,意识到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摸摸鼻子“嗯”了声。

“呯”的一声磕碰。

彭寒围裙还没解,把盛好的一碗米饭重重搁在桌上,面无表情地开口:“秀够了么?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咕:这哪够。

彭寒:……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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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得我说点什么骚话骗骗评论,大家才肯宠幸我(咬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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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要说池故的伤是怎么来的, 彭寒说:“这就有点冤了。”然后他瞅一眼池故手上缠的纱布,啧啧摇头, “这就太冤了。”

林听被他迟迟不说正事的行为吊足胃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彭寒两手一摊,终于说到点上:“是这样,老池昨天不是在医院守了一天么,晚上也在那儿睡的, 今早上我去替班, 他正要走呢,来了个小伙子。他那狗应该是跟别的狗打架,腿被咬伤了。我让老池回来, 我接诊, 他偏不,就要接, 结果刚过去要看看狗子伤得怎么样,那狗凶得啊, 扑上来就是一口狠的——这不,伤员就增加了一个么。”

“那后来呢?”林听问。

“后来——还不是我接的诊,他处理自己的伤去了。”

说完, 彭寒一脸幸灾乐祸, 贱兮兮地道:“要我说就是他一张脸太凶了,那狗估计这人又是要跟它打架,于是先发制人,”他摸摸下巴,“这么一说也不是很冤了。”

一直没说话的池故这时终于不耐烦地发话了:“话这么多, 你别吃了。”

“我做的饭我还不能吃了?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你就这么回报我?”

池故被他嚷嚷得烦,“啧”了一声不再说话。

彭寒来劲儿了,转向林听:“瞧见没,理亏了。”

林听眨巴眼,软声细语地劝吃:“再不吃菜要凉了。”

“……”

行吧这一个两个的。

饭后彭寒洗了碗就要离开,出于礼貌,林听送他到玄关。

彭寒边穿鞋边说:“你不用担心他,他一大男人皮实得很——对了,今天菜还合你胃口吗?”

林听:“很好吃。”

“真的?你别说场面话糊弄我。”

“真的。”

彭寒直起腰,笑了笑:“那就行。他这人忒麻烦,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了,口味还这么清淡,就当他有伤忌口吧,你要是忍不了就直接骂他,没事儿。”

林听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今晚上的菜似乎……都是针对她的需求和口味来的。

她平时吃习惯了这样的菜,即便今天换了个人做,她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这位新厨师怎么这么正好就贴着她的口味做的。

池故迁就她的饮食习惯迁就得太自然和不动声色,以至于她都忘了去好奇:在她来之前,他的口味是什么样的?

林听只记得,少年时的池故喜辣,跟他这人一样,比较躁。

送走彭寒,她上了二楼,敲响池故的房门。

门打开,池故站在屋内垂眼看她,就像她搬进来的第一天,他淡漠地说着“没事别来烦我”。只是现在目光没有那么令人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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