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吗(23)

薛丞啧了声:“有你这样的吗,还让自己男人快点儿。”

然后是两个人小声笑闹的声音。

林听:“……”

林听头皮发麻,手搭在门把手上不知该不该装作无事打开出去。

旁边听着就要开始行不轨之事,林听口袋里倏地传出悠扬的轻音乐。

手机铃声响了,有谁打电话过来。

隔壁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刻安静了。

“…………”

安静的卫生间内,只有林听的手机铃声还在继续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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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再温柔悠扬的轻音乐此时都很突兀。

林听掏出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摁掉了。

她没动, 隔壁也没动。

好半晌,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隔间门打开,两人离开的脚步匆匆。

林听松了口气。

洗手的时候她抬头往镜子里一看,脸上绯色未消。

脸红更多是被刚刚的场景给尴尬出来的。

洗完手她才想起刚刚那通挂掉的电话,划开手机一看, 未接来电:咕咕。

林听:“……”

怎么还好巧不巧是池故啊。

她居然把池故的电话给挂了!

正想着, 又一个电话打来,这回是喻思禾:“牛牛,你好了吗, 怎么还没出来?”

“我……”林听总不能说我刚被一对差点修炼爱情的小情侣给困在厕所了, 干脆跳过原因,只说, “我好了,马上就出去。”

“行, 等你啊,”喻思禾说完问她,“你刚刚怎么把池故电话挂了?”

林听的注意的却是:“他来了?”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刚到, ”电话这个事儿就过不去了似的, “你是不知道,你电话一挂他那脸色有多——哎你干什……”

“嘟”一声忙音,电话挂断。

林听猜是池故挂的。

完了,池故生气了。

别说池故生气,林听也不好让喻思禾和林枝再多等, 收了手机赶紧往外走。

第一剧院里分设了好几个厅,譬如歌剧院、音乐厅、戏剧厅等等,今天的舞剧在歌剧院演出,现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工作人员正在准备闭厅。

路上有些地方熄了灯,黑暗蠢蠢欲动,空旷的走道里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林听胆子本来不大,刚刚在厕所撞破别人的“私事”,让她感觉这一路都有眼睛在盯着自己似的,一些胡思乱想开始在脑海里乱窜。

人很多时候就是自己吓自己,越吓越像那么回事儿。

林听一边害怕,一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编着各种小故事,从鬼片到凶杀片再到异性科幻片,给她思绪都扰得晕晕的。

就在小剧场正激情上演着凶杀片时,前方拐角处的地板上突然横出来一道影子。

这道影子出现在拐角灯光下尤其突然,林听脚步一刹,结结实实被吓到了,声音卡在嗓子眼儿里刚要发出来,影子往前一步,身形高挺的男人从拐角走过来,她差点儿一头撞进他怀里。

林听还没反应过来,倒是男人以为她要摔倒,抬手扶了扶她的肩膀,嗓音一贯低冷:“闷头冲什么。”

听见池故的声音,林听一怔,这才抬头。

心脏的跳动惊魂未定,身子却在看见池故的一瞬间放松下来。

看见他,她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这种反应比大脑更快,不知不觉早已经刻在骨血深处。

手心下,小姑娘肩膀往下塌了塌,池故这才察觉到她的异样,皱了下眉:“怎么了。”

“没什么,”林听声音缓下来,“就是自己吓自己……吓到了。”

池故抬眸看一眼头顶的灯,那些亮如白昼将剧院照得富丽堂皇的灯都熄了,只剩下一溜小小的白色灯照亮走廊,给经过的人指路。

周边的黑暗仿佛伺机而动,即将要扑上来似的。

他知道林听胆子一贯小,这么一看顿时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

两人距离挨得近,他的手还扶在她肩膀,小姑娘或许是觉得这样都会被吓到有点不好意思,头微垂下去,看上去就像是她靠在他胸膛。

池故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幽香。

林听企图为自己的胆小找回点面子:“灯有些暗……我脑子刚好在想点比较恐怖的事情,所以就——”

肩上的温热撤去,随即感受到的是头顶笼罩下来的温度。

林听脑子空了一瞬,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池故手臂从她颈侧绕到后面,抬起再落到她脑袋上。

然后他很克制地,使了点力,揉了两下她的头发。

他们之间隔着一点距离。

可林听却感觉,她似乎被他扣在了怀里。

一个带着距离的、隐忍而克制的,并非拥抱的拥抱。

鸦雀无声的过道里,林听只能听见自己不仅没有平复,反而更紊乱的心跳,以及,池故清浅的呼吸声。

这个姿势并没有维持多久。

又好像很久。

池故揉了两下她的发后便松开了手,人也往后撤了半步,冷淡如常的脸上看不出异样:“走了。”

林听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

并肩走了十来米,池故忽然开口:“还怕么。”

林听很想抬手摸一摸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

一定很烫。

她忍住发痒的指尖,说:“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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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出来,喻思禾腿上都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她今天穿的短裙,一双腿即便在夜晚的路灯下也白得晃人,比起穿着牛仔长裤的林枝,她成了蚊子的重点攻击对象。

见他俩走出来不慌不忙的,忍不住道:“你们这是在里面绕了个迷宫吗?”但她不舍得骂林听,只好把枪口对准池故,“池子你怎么回事儿,去接人都能去这么久。”

池故理都没理她。

喻思禾被蚊子咬得不痛快,企图从池故这里再发泄一下怨恨,旁边林枝开口了:“不一定是绕迷宫啊,里头没什么人了吧,孤男寡女干点什么不是挺刺激。”

池故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

林枝低头玩着手机,压根儿不怕。

喻思禾惊了:“枝枝你想法这么大胆的么。”

“我还有更大胆的,要听吗。”林枝抬起头,波澜不惊地说。

“可以了,够了够了,”喻思禾赶紧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再说出什么惊天暴言,然后不忘扭头洗涤洗涤在她心里琉璃一样干净的林听,“牛牛,别听你妹胡说八道。”

但她定睛一瞧,发现她家琉璃小蜗牛怎么脸红成这样?

喻思禾担忧道:“牛牛,没事吧?嗨,你妹什么德行你也知道,她说的话你当个屁放了就得了。”

林枝被捂着嘴,只能靠白眼来表达自己的无语。

林听胡乱地点头。

她只是想到方才的卫生间奇遇,那种浑身起鸡皮疙瘩尴尬卷土重来。

池故的车停在路边,喻思禾拉着林枝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池故和林听甩在后面。

池故手里拎着车钥匙,侧目看了眼身边不在状态的小姑娘,突然问:“之前在忙?”

“什么?”

“电话,没接。”说没接都是委婉了,实际上是林听手起指落直接给挂了。

“……”

林听觉得今晚上的话题好像就离不开卫生间奇遇了似的。

她眼神闪躲,脸更红了,脑袋往下埋,捏着耳垂含糊不清地带过这个话题:“嗯……在忙。”

就快走到停车的地方,池故脚步停下。

他一停,林听下意识也跟着停了。

“忙什么——”借着一点错位,林听不解抬起的脸暴露在灯光下,男人背着光的眸异常深邃莫测,“才会把脸忙得这么红。”

“……”

林听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但反反复复提起这个事情,橡皮筋拉太紧都会断,何况是她薄薄的一张脸皮。

薄脸皮恼羞成怒起来也是会说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话来的:“忙着孤男寡女干点什么,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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