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吗(105)

“韦老师,这就不用了,哪儿有让您赔罪的道理。”林听道。

韦玉珍笑笑,须臾沉寂后说:“你和阿池,在这方面还真是像。”

林听没听懂:“什么?”

韦玉珍温声道:“没什么,要是之后还有什么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韦玉珍回想起刚刚免提里林听对曲迎说的话,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这两个人真的很像。

都不会轻易对别人说“没关系”。

-

八月下旬,《瑶姬》的排练到收尾阶段。

《双子星》剧组那边正在重新搭景和调试新设备,没这么快复工。

《瑶姬》舞剧组要提前一周前往帝都,这一周里要在国家大剧院反复彩排,习惯舞台。公演当天的音乐由交响乐团现场演奏,这一周时间里他们也要和交响乐团磨合。

要和池故分开一周,其实算不了多久,七年都分开过。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两个人一块儿住了这么久,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江深和江致走后,池故每晚还是跑来她房间睡觉,要么就哄骗着她去他房间,总之他们就没再分开睡过。

现在他们的状态与其说是“合租”,不如说是“同居”。

黏糊糊了这么长时间,突然要分开一周,林听还有点不舍得。

离开前夜变得格外漫长

林听觉得自己像一尾鱼,池故就像海底的波涛暗涌,时而推着她往前,又时而反阻不许她前进。她的鱼尾和鱼鳍在海里变得一无是处,甚至有时连鳃都无力翕动。

如同一只即将溺死在海里的鱼。

除了最后一步,林听这尾鱼已经被他放在烤架上翻来覆去煎炸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都觉得自己快焦了,可他好像还是嫌火候不够。

托他的福,林听第二天差点迟到。

小姑娘气得锤他,男人半道歉半哄,把人摁进车里系上安全带,送她到机场和舞剧组会合。

这次前往帝都的人里不仅仅只有《瑶姬》舞剧组的人,单怡松和路惜茜也在随行中,还有一个意外的人——虞箐。单怡松和路惜茜主要是自发作为虞箐的“陪护”来的。

虞箐积极配合治疗,盛向礼走后,她的主治医师就换了人。她这病重视得早,抑郁症状还不重,最主要的是调节心理上对体重和饮食的畸形追求,现在基本痊愈,前两天刚出院。

林听很惊喜:“虞箐姐,恭喜你出院。”

虞箐身体养好后气色也变好了,笑道:“谢谢。”

路上林听和她聊起今后的安排,虞箐说:“我已经答应张老师了,今后会留在宣芭。”

只是今后她的工作不再是台前,而是幕后。

女人温柔的脸庞上是释然的笑意,林听为她高兴的同时又感到一丝怅然。

她也想过自己退役后的出路,其实像她和虞箐这样有名气的舞者,舞蹈演员一职退役后的选择非常多,不愁饭吃,真正说起来也不算彻底告别舞台,只是不适合再参与这样的大型芭蕾舞剧了,如果是一些个人表演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林听只是觉得茫然,面前的分岔路口太多,而身后是恋恋难舍的光鲜大舞台,难免会让人不知道该往哪儿迈步、该怎么走出第一步。

虞箐当时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陷入执拗,迷失了自我。

“你现在还年轻,舞蹈演员的生涯还有许多年,可以先不用想这些。先尽情地享受每一场舞剧、每一次登台,等到了那个时候再想也不迟,”虞箐对她说,“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我觉得你不会像我一样钻牛角尖的。”

“你要记住,你远比你自己想的要优秀得多,”她的笑澄澈得不见一丝阴霾,“这是我在住院期间,慢慢学会的对自己的鼓励。”

林听心想也是。

她的舞台还有许多许多次,现在还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而是尽情享受的时候。

何况,一些知名舞者其实并没有这么早退役,三十五、四十岁仍在跳的舞者也有许多。

可以的话,林听想一直跳下去,到自己跳不动为止。

飞机落地,一行人住进赞助商早就帮他们订好的酒店。

房间的分配上各自自由组队,两个人一间,林听和单怡松一起住,路惜茜则跟虞箐一间。

房间都在订在同一层,分配好后大家在走廊解散,各回各屋。他们到的时候是中午,午饭过后张念媛念及他们奔波一路带着行李也累,给了他们半天的休息时间好好整顿,晚饭后要开会,详细说明之后一周的安排。

林听进屋后先回复了池故的消息,报平安。

emoji猪头:【一周后见。】

池故早就买好了公演的票。

九月一日那天是周日,不止池故,林舜华夫妻俩、林枝、喻思禾还有杜恒他们都抽空会来帝都看,纪淮梁那天有假,但能不能来还不一定,不过林听也送了张票给他。

连江深和江致都要来凑热闹。

林听问过江和良和容茜,容茜是肯定要来的,江和良忙公司的事,也是未定。

至于江有梨……这人也不说来不来,非常高贵冷艳:【哦。】

林听当时给她回:【。】

大怪梨:【?】

养殖大户:【“已阅”的意思。】

大怪梨:【……】

林听光顾着跟家养emoji猪头聊天,那边单怡松撑着行李箱,无奈地叫她:“姑奶奶,你不是要整理行李吗?”

“知道啦。”林听笑眼弯弯地收起手机。

“啧,这谈了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有吗?”林听边回应她的揶揄边打开行李箱,“我觉得没什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愣住了。

单怡松背对着她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突然没听到下文,奇怪地扭过头:“怎么了?”

林听木着脸抬头:“衣服——”

她的脸色不太对,单怡松皱了皱眉,起身走过来:“衣服怎么了?”

在看见林听行李箱里的舞蹈服时,她步子一刹,也愣了。

林听深吸一口气,吐出后两字:“——脏了。”

行李箱里,装着舞蹈服的防尘袋拉开,里头原本干净整洁的舞蹈服,现在像打翻的调色盘——五颜六色,一片狼藉。

作者有话要说:搞事了,嘿嘿嘿,我好快乐!!!!!!!你们快乐吗!!!!

第72章

72

两个人对着这件脏衣服双双傻了。

单怡松先反应过来:“另外两套呢?都拿出看看。”

她在说的时候林听也把衣服都拿出来了, 弄脏的这套是最后一幕的华服,前两套则完好无损。

林听把华服拆开, 外面的白纱是最脏的,上面颜料早已经干涸,有一些洇进了下层的中衣里,在素雅干净的布料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子。

这下难办了。

离正式演出不剩几天了, 现在衣服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单怡松看向林听, 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自己肯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颜料很明显是泼上去的,而且应该很匆忙,刚泼上去就塞回防尘袋了, 防尘袋内部也沾了一些颜料。

告诉张念媛是必须的, 但单怡松想得多一些:“先别声张,我单独叫张老师过来。”

林听也听出她这么做的含义:“好。”

最最重要的一套衣服从林听行李箱里拿出来是脏的, 在不了解实情的人看来这个责任必然在林听身上。即将公演的节骨眼上,这件事扰乱大家的情绪不说, 还容易导致林听被嚼舌根。

单怡松给张念媛发了消息,张念媛很快就来了。

林听把已经把弄脏的华服铺在床上,张念媛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 神色立马凝重下去。

她详细地询问林听来龙去脉, 但聆听哪儿知道什么来龙去脉,在这之前她对这套衣服最后的印象还是干净的。

出发之前,张念媛将所有的衣服送去干洗店清洗过一遍,回来后是她亲手将衣服装进防尘袋,然后再发放给他们的。

她更不可能做这种事。

张念媛到底经验丰富, 面色虽阴沉,但不慌张,比起去想是谁干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把脏衣服给处理干净。

颜料已经干透,并不好洗,张念媛还是让林听把衣服装起来,她带去干洗店加急洗一洗试试,等衣服拿回来看效果如何再决定下一步的处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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