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见你,你身上都会有咖啡味,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把咖啡当水喝,”言少钱不自觉地又凑近了一点,跟对方距离不过咫尺,“你就不怕喝出毛病来?你确定不是你咖啡喝太多太兴奋导致的幻觉吗?”
沈酌微微眯起眼:“你在质疑我?而且,你突然离我这么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诱惑我吗?”
言少钱:“……?”
什么诱惑,怎么就诱惑了?
沈酌伸手轻轻扣住他的后颈:“你就不能满足我一次吗?我都受伤了,好歹给点安慰吧。”
言少钱本能地想要后退,颤抖着问:“怎……怎么安慰?”
“给亲一下?”
言少钱心说你沈总不愧是你沈总,受伤了还这么能作妖,本想一口回绝,可想想沈酌为他做了这么多,从小到大不知道拒绝过多少女生的表白,就一心一意地守着他还被他三番五次地无视,未免太可怜了。
更何况……前世的他也确实对沈酌一见钟情,哪怕那个沈酌并不是现在的沈酌,可脸总归是一样的,性格么……认识第一天他就死了他也不知道。
他思量再三,似乎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不论是哪一个沈酌,都让他不忍心拒绝。
于是他闭上眼,没有抵抗。
见到他默许,沈酌反而愣了,他非常不确定地观察了对方好一会儿,似乎在琢磨“他是真的想接受还是想趁机打我”,犹豫足有两分钟,这才试探性地凑上前,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等待的时间里,言少钱在内心给自己洗脑——这是他的初吻,这个身体之前被沈酌亲过的通通不作数,前几天被狗啃的也不作数,穿越前他是个老光棍,寨子里的兄弟们都成双入对的就他还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怡的“压寨夫人”,还一时激动,死了。
现在,他的压寨夫人就在他面前,哪怕没有前世的记忆,也依然是他的压寨夫人。
他看上的就是这个人,一直是这个人,永远是这个人,也只能是这个人。
言少钱带着一丝期待等着对方主动吻他,谁成想最后落到唇边的只有那么轻飘飘的一下,他顿时不满地皱起眉头,睁开眼,满脸写着: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沈酌疑惑地眨眨眼,还以为他要动用武力,忙道:“怎么了?我亲你了,我的愿望达成了,你现在可以继续睡觉……”
言少钱额头青筋直跳,他怒道:“你没吃饭吗?”
“嗯?确实没有……”
“你在羞辱我?”
“……哈?”
“请你用男人的方式吻我,谢谢,”言少钱严肃地说,“你好歹也是个霸道总裁,那么请你拿出霸道总裁的气势,用霸道总裁的花样吻我,ok?”
沈酌有点懵逼——众所周知,他虽然是个总裁,可他并不霸道。
这世上就不允许其他品种的总裁出现了吗?
于是他在脑中搜刮了一圈,从看过的为数不多的黄色废料里提炼出精髓:“那……不如你自己动?”
言少钱:“?”
真的以为他不敢吗!
他堂堂神鹰寨大当家,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言少钱怒从心头起,一把将沈酌按平,用力吻了上去。
第20章
沈酌:“……”
他家竹马哥哥真的变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嘴所感,他真不相信对方会干出这种事。
其实言少钱的技能树里也没有点亮“亲吻”这一支,他前世为了“事业”鞠躬尽瘁,来不及找个灵魂伴侣渡过一生,就死而后已了。
以前他倒是看寨子里的兄弟们表演过,这辈子也有一定的基础理论储备,但实战又是另一码事了,他上一秒吻上去,下一秒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好在沈酌愣神的时间不算长,迅速反客为主,缓解了他竹马哥哥的尴尬。
言大王的“初吻”以这样奇奇怪怪的方式献了出去,他自己都有点茫然,可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这么好的机会,沈酌是不可能放过的。
自己作的死,谁也救不了。
沈酌的吻并不霸道,倒像是春风细雨一般,温润绵长,仿佛在呵护新生的幼芽。也不知过了多久,言少钱有点喘不过来气,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就听对方喉咙中滚出一声闷哼,旋即放开了他。
言少钱顺势起身,蹭了蹭嘴角,脸颊还有些泛红:“怎么了?”
“你刚才踹到我了,脚疼。”
“……”
言少钱低头看了眼某人缠着绷带的右脚,心虚地转移话题:“我说你这人也挺奇怪的,我半夜看不见,可你能看见吧,你是怎么一脚踩到碎玻璃上的?”
“当然是因为我急着拉你,没注意脚下,”沈酌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不拉住你,你真的跳窗了怎么办?”
言少钱心说跳就跳了呗,一楼跳窗又不会摔伤,正要开口,就听对方悠悠地补上后半句:“那样的话,明天就得传出‘海忱集团总裁沈酌太过生猛,床伴不堪忍受深夜跳窗逃生’的绯闻。”
言少钱:“……”
他就不该对这人抱有一丝期望。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咬牙切齿地掐住对方下巴:“受伤了就给我好好休息,不要在这里哔哔赖赖,你这样是会消耗我的同情心的知道吗?”
沈酌大概是之前小睡一觉积攒起来的精神又消耗完了,迅速妥协:“好吧,那我们再睡会儿。”
言少钱到底没跟一个伤患计较,他重新钻进被窝,并伸手推推对方:“往那边点,省得我睡着了再踢到你。”
沈酌不情不愿地挪开了。
昨晚一宿都没怎么睡,言少钱实际上已经很困了,又因为受了一番惊吓,现在精神疲乏得厉害。
哪怕沈酌还在旁边影响他,他也无暇去管,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却让他好受了很多。
他一醒过来,发现沈酌已经不在旁边。
……沈总也真是的,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居然到处乱跑。
言少钱伸了个懒腰,先去阳台开窗通风,拉开窗帘向窗外张望。
现代生活果真舒适,有这么软的床,这么丰富多样的食物,这么便利的交通,不计其数的娱乐方式,不用天天活在追杀与被追杀里,不用每一天都为了生计以命相博,有关心他的人,爱护他的人,究竟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呢?
既然一个自己选择了逃避,那么就由另一个自己来替他面对吧。
言少钱这么想着,开门去找沈酌。
他一进客厅,就看见沈酌坐在沙发上,满脸无奈地说:“妈,说了是我不小心了,真的没事,您能不能放过我?”
陶女士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不小心?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小心过?要是没有小钱,你都不知道丢了多少回。”
“……那怎么能叫‘丢’呢?”沈酌振振有词,“我那是探索未知领域,小孩子当然都有好奇心了,而且我沿路做好记号,一定能顺着原路找回来,是你们每次都不等我返程就派人找我,阻碍我的探险计划。”
“你还有理了?”陶女士看起来很想揍他,可惜儿子太大了揍着也不疼,纯粹白费力气,“那你再说说,你小时候每个寒暑假都‘不小心’把作业弄丢,又是怎么回事?”
沈酌满不在乎地说:“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不想做,那些作业都太简单了,完全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有那功夫不如多干点别的。”
言少钱在一边听得眼皮直跳——以前的他居然没觉得这家伙欠揍吗?
陶琴:“那后来,你又‘不小心’跳级了,‘不小心’跟小钱一个班,‘不小心’成了他的同桌,高考也不听我们的话,‘不小心’填错志愿跟他去了同一所大学,沈酌,你爸给你取名就取错了,你应该改名叫沈不小心。”
沈酌:“这……就免了吧,其实我还是挺小心的,如果再不小心一点,可能就直接给学校捐栋楼,让学校罩着言哥什么的。”
言少钱:“……”
听听,这是人话吗!
陶女士已经无话可说,最后道:“你确实还不够不小心,跟你爸比起来差远了,毕竟他一不小心,就搞出来一个你。”
言少钱:“……”
沈酌:“这……其实妈你也有责任吧?你俩都挺不小心的,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