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走不动了。”唐蜜委屈的表情。一口把话咬死。
徐锋觉得她就是故意的,站起来,不理她。转身走了。
唐蜜盯着他决绝的背影,握着拳头,黯然垂下了眼睛。
蓝非远远的看着他们像是在争吵,抖了抖肩膀,默默哼出声来,和身旁的唐笑笑说:“你可别灰心,好男人不多,机会却很多。”她指了指徐锋出门的方向,“好像生气了呢,你不去看看?别次次被捷足先登啊,好东西是努力争取回来的。”
徐锋往外头走,走到他的黑色车子前,拉开了车门,又关了,顺便踹了一脚,操了一句低声:“作死。”
他手撑在车身上,垂着头盯着地上好一会,又返回来了。差点撞上了出门的唐笑笑。
唐笑笑一脸如沐春风的看他:“你要去哪里呀?”
徐锋没搭理她,再次入了唐家的门廊,长桌上还热热闹闹的坐着人,唐蜜孤独的坐在角落的白色秋千上,与在场的一切那么格格不入。
他走到她跟前,没有用背的,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他靠近她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句:“唐蜜,你就给我使劲作。”
当着众人的目光洗礼,他把她抱了起来,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那么自然,那么和谐,那么深爱才有的动作,流言一定会不攻自破的吧?唐蜜这样想着,心情愉悦。
蓝非远远瞧着,冷嗤了一声,气得别过头去,心想唐笑笑果然是个废物。
“你现在开心了?”徐锋抱着她,穿过众人的注目,穿过回廊,穿过小花园,穿过她怦怦直跳的心。
“也…没有很开心。”唐蜜笑着说,可她眼角有胜利的喜悦。
“作死作够了吗?”他把她重重放在副驾驶,重重给她扣上了安全带,靠近她,逼视她,“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再作死,你看我会不会再理你!”
“哥哥,你不会不理我的。”
“你看看我会不会!”他坐进了车里,发动了车子,他实在想不明白她闹这一出是为了证明什么。
他把她留在车里的外套盖她身上,把她衣领子拉高了。他和她相处得越久,就了解得越深,看得也越深,同坐的时候,他眼睛总会忍不住往她身体深处望,每次都会看到她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疤,每次他都觉得心疼,他想,这是他能容忍她继续作死的原因。
“脚还疼吗?”徐锋在路上问她。
“一点都不疼。”
“那你给我装疼。”他瞥了她一眼,丢了只趴趴狗给她抱,“图什么啊?狗都比你懂事。”
她图什么呢?
唐蜜想,自己并不图什么,也许她只是为了向蓝非证明,自己的婚姻,虽败犹荣。
-----------------------------------------------------------------------------------------------------------------------------------------------------------------------------------------------------------------------------------------------------------------------------------------------------------------------------------------------------------------
第22章8-1
新周一上学,本学期《社会学概论》最后一节课,唐蜜给同学们划完了期末考试重点。
同学们问唐蜜:“唐老师,下学期你还带我们吗?”
唐蜜低头翻书页:“按照计划是带的,下学期我给你们上的课程是《人类行为与社会环境》,但是具体还得看院里安排。”
同学们一阵欢呼。
唐蜜皱皱眉:“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是有寒假作业的。”
同学们立刻现实的停止了欢呼,“唐老师,你变了~~!”
她指了指电脑屏幕,让大家看一个著名的社会案例,这也是她即将要留给同学们的寒假问题。
这是一个轰动一时的社会新闻:“1964年,纽约城里一个年轻的姑娘,Genovese于深夜被强-奸杀人犯用刀捅死。根据报纸报道,这个过程长达30分钟。在引起一位邻居的注意后,杀人犯逃离现场,十分钟后重回现场并继续捅Genovese小姐直到她死亡。报纸报道38位目击者目击了凶杀过程,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或者打电话报警。这在当时引起了社会上很大的轰动。”
“因为这38个目击者的冷漠,成就了美国最有名的社会事件之一。往后许多心理学家,社会学家对这个案例进行分型研究。但这桩拷问人性的见死不救案的真相,直到今日仍然得不到最令人信服的裁定。”
唐蜜在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戛然而止,给同学们留了一个问题:“当一个人深处险境的时候,旁观者该不该出手相救?如果选择袖手旁观冷漠以对,可否判定冷漠者有罪?”
“老师,这个事情和上次你说的那个深圳虐童案件有什么必要关联吗?我记得深圳案件中也有一个旁观者弟弟,弟弟不仅没有帮助姐姐,反而还一起施暴。”
唐蜜略思索,表示赞同,“都属于社会事件。”
同学们各抒己见,“我觉得危险时刻选择冷漠回避,法律层面上是无罪的,但是道德层面上是有罪的。”
“而冷漠是不需要接受法律裁定的。”一个冷静的男生回道:“所以综上所述,旁观者是无罪的。”
“就算是无罪,但那也是潜伏性有罪!”
“冷漠者会一辈子带着负罪感活下去吧?”
……
唐蜜站在讲台上,翻开一页空白的讲义:“我觉得你们说得都挺有道理的,所以这就是我给你们留下的寒假作业,和下学期的课程是有关系的。请课代表准时收作业,一份不少于3000字的文字分析。不交作业的可能会被扣学分哦!”
“老师好坏!呜!”大家几乎异口同声。
只有白少宁积极的答应,“老师,我会认真写作业的!你明年一定要继续带我们!”他真的好喜欢唐老师,讲课干净利落,连作业都布置得这样与众不同,这样好的老师上哪找去?
“如果不带呢?”唐蜜把书本阖上了,“也许我会被炒鱿鱼呢。”她原本只是自嘲的开个玩笑。
“游鱼?那我就跟着你进大海!”白少宁说:“老师你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
唐蜜反应过来:“不行。我不会游泳。”
“那我就去沙漠,你走到哪里我走到哪里。”
“你干脆挖个洞!”同学们没有恶意,纯粹只是玩笑。
“挖就挖!”同学们只当白少宁是在起哄,连唐蜜也是。
只有他知道自己是认真的。
他觉得她是他的光。那道光为谁而亮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亮着,他要守护着她、以及她偶尔亮起的光。永远。
老师也会有烦恼吗?她的烦恼多吗?她也有不愿面对的过去吧?他真想帮帮她,可惜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
*
周二傍晚,唐蜜正在饭堂里吃晚饭。
徐锋打电话过来,问她:“吃了吗?我在学校外面等你。”
徐锋带她吃了晚饭后,说想带她去一个地方。
唐蜜觉得今天的徐锋真是一反常态,又等她又带她吃饭,跟诱拐-妇女儿童一样一样的桥段,奇怪的问:“去哪里啊?”
“你爸爸上次把我叫进去房间里说话的那一次,还记得不?”
“不记得了。”唐蜜抱着他车里的趴趴狗,很是不给面子,反正和唐国荣有关的事情,她都不想记得。
“不记得了是吧?”徐锋轻轻的抿了下唇角,“你这记性可真好,那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抱出来的么?”
“嗯!记得!”唐蜜仰头朝他露出个甜甜的微笑。
徐锋心里有些被抚平的柔软了,真希望她待会还能笑得出来啊,他愿意捐一万块出来换她一晚上的笑。呵。
车子停在了市区一家三甲医院门口,保安走过来朝他摆摆手,“没有停车位了。”指了指左边的方向,“去前面看看。”
徐锋侧头对唐蜜说:“你要不在这里等我,我停了车就过来找你。很快的。”
“不要!”唐蜜撇撇嘴侧过头,一副快生气的样子。
徐锋也就不坚持了。
左边根本没有停车的位置,车子开到距离很遥远的大型超市才找到了一个地下收费停车场。
停了车走出来,还要走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才到达刚才的三甲医院。
唐蜜跟在他身后,仰头看一看今晚的月亮,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提早下车,咚咚跑到前头抱紧了他的手臂,脸靠在他肩上,蹦跶着说:“哥哥,还好我刚才没有下车。”说完挺开心的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