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绝+番外(70)

所有人都背叛他,忘记他,我不会。

但是我被妈妈发现了,她扯着我的书包让我立刻滚回家。

她是特意来学校找辅导员的,得到了我的保研名额还在的回答。

她给我买了很多国考资料,堆在书桌都遮住窗户。

还好不用再打工,我存的钱够多了。

2015.1.4北京阴

今天是我的生日。

妈妈很难得买了一个蛋糕,松口请艾玛诗来了家里。

她明天就要回武汉去处理零食铺面的事情了。

她恨自己当年听信爸爸的甜言蜜语生下我,毁了自己的一生,从来不会给我过生日的。

今天本来很好。

但艾玛诗说漏了嘴,提到徐观。

她离开以后,妈妈去查了新闻,她当然很生气,她还看到我给影楼和摄影工作室投的简历。

她说徐家活该,自毁前程,徐观身上流着徐家的血,理应自己承受后果。

她还说我是个废物,为了一个男人也想毁掉自己的一生。

我明白她的意思。

谁能决定自己的出生?

徐观做错了什么。

如果我不是她的孩子,也许她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杨果,生日快乐。

对不起。

2015.1.10北京雨

妈妈给我留了足够几天吃的菜,说回来会看我的考试成绩。

我考得很好,辅导员说奖学金会有四位数。

我找到一家店,在街角的地下。天边的黑云如同凝滞的污水。

文身的女生长得很漂亮,利落黑发,胸前是一大片虎嗅蔷薇。

她只问了我一句话,你会后悔吗?

当然不会。

她叼着烟说,中国人家的孩子,许多以文身来展现对自己身体,甚至人生拥有绝对主权,哪能以叛逆这么简单的词概括。

我告诉她在翅膀下加两个英文字母,她只是挑着眉,拿了打板让我选。

这似乎对她来说已经很常见。

把另一个人的名字用浓墨融进自己的皮肤,洗掉也会留下疤痕,它会跟着你一辈子。

这竟然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2015.1.30北京雪

北京的春节很安静,没有烟火炮竹。

你放过烟花吗?

我从来没放过,不知道自己放的烟花,会不会比从窗户里看见的更美。

洗澡的时候她进来收拾衣服,看见我的文身。

她说我疯了。

她用衣架刮我的背,流血了。

她把我关在房间,说剩下的这个学期除了上课,我别想再出一次门。

她说这是为我好,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几年后只能在阴暗洗头房的门口抽着烟等客人上门。

雪粒子就像细盐,沾到背上的伤口,疼痛很真实。

要是有相机就好了。

你这个时候会在哪里?

祝你新年快乐。

2015.6.7金士丹福德机场晴

我终于毕业了。

艾玛诗的人脉很好用,她帮我抢到了澳洲的打工度假签证,还帮我找到了一份酒吧的工作。

我把那张银行卡留给了妈妈,没有我她其实可以过得很好。

我是累赘,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我离开的事只有艾玛诗知道。

赵文琪跟男朋友去了上海,文韶回了西安,找到一个课外辅导班的工作。

白承福发短信说相宏亮回了松花江旁边的老家,而他选择留在北京。

他问我要去哪里读研究生。

我没有再回复。

待会儿到了之后,酒吧老板说可以预付第一周的工资。

机舱太冷了,我看见这座被海岸线包围的城市,阳光下的海水像金子铺就的未来,很漂亮。

2016.6.7悉尼晴北北

澳洲的烟好贵。

她回了武汉。

艾玛诗去看过她,说她过得很好。

她给了艾玛诗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一年以来我给她打的钱。

她说她没有这样的女儿,这钱让她恶心。

我也很好。

对不起。

2017.2.17新西兰晴

这里是夏天,卡瓦劳大桥上阳光很盛,我睁不开眼睛。

砸进水里的时候就像死去。

出水的刹那犹如新生。

艾玛诗说北京下雪了。

2020.3.22北京

找到你了。

第58章

有小孩加入,泳池就变得喧嚣起来。

徐观伸手摸到她的脖子,指尖穿进几丝头发。

“头发长了。”他轻轻说。

杨果偏头,把侧脸埋进他宽大的手掌,提回到开始的话题,“真不让我去?”

“这不是能商量的事情。”徐观捏了捏她的脸说。

杨果盯了他很久,直到夕阳余晖散去,楼下传来饭菜的香味,她才说:“我要吃牛排。”

徐观笑起来:“好。”

他们就在酒店餐厅,点好餐让服务员送到泳池边,杨果翘着腿,点上一根烟。

徐观说:“少抽点吧。”

“为什么。”杨果弹掉烟灰,“人生这么艰难,还不能有点个人爱好吗?”

“艰难?”徐观用手指蹭着鼻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杨果偏头看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徐观往后退一点,方便侍者将牛排端上桌,又说:“我帮你切?”

杨果笑眯眯按掉手里的烟,“这是需要问的事情吗?”

徐观不再开口,执起刀叉认真切割牛排。

泳池边的灯亮起来,他低头的轮廓一半是温暖夕阳,一半是冷白灯光,杨果拿叉子轻轻敲着盘子的边缘,支着下巴看他。

“我是不是你的女人?”她突然问。

徐观抬头看了她一眼,将整齐码好的牛排跟她的换过来,一边很自然地说:“是啊。”

然后不等杨果开口,他又很快接道:“别想了。”

杨果撇嘴,用力叉起一块牛排丢进嘴里。

吃过饭,徐观回屋里拿了包,杨果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在男人要开门的时候,又伸手把门锁按住。

徐观回过头,忽而低低笑起来,明知故问:“怎么?”

杨果的手还按在门上,抬头看他好一会儿,凑上去吻了吻他的下巴。

徐观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房间门口的壁灯倾泻下来,睫毛在眼下打出扇影。

杨果没骨头般黏在他身上,声音平淡,平淡又带点撒娇似的:“亲一口。”

徐观按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吻下来。

一时间屋内就只剩暧昧的喘息。

“好了。”徐观的手下滑捏住她的后脖子,微微用力将人撕开一点儿,“很快回来,等我。”

杨果拿下他的手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打开了门。

她一言不发地关上门,徐观站在安静的走廊,一时间竟有种被老婆赶出家门的错觉。

他拇指摩挲着食指上那个淡淡的牙印,轻轻笑起来。

这是pubstreet上一家平常的酒吧,五光十色的灯柱疯狂摇射出门外,恩和阿肯站在门口,冲徐观招手。

他走过去的时候,嘴角就挂上轻松的笑,眼神却平静无波。

他们选了个卡座,恩先是问:“Afra呢?”

徐观愣了愣,“你说杨?”

恩点头,“对啊,这个英文名很棒。”

“Afra...”徐观默念着重复,答道:“她累了,在酒店休息。”

年轻的鹿,地球的颜色,尘土。

她是哪个意思?

“啊,是薛告诉我的。”恩有些不知所谓,耸着肩关注另一个重点:“我以为你们是情侣?你不知道她的英文名吗?”

“是情侣。”徐观笑着点上一根烟,往后靠坐在卡座的沙发,“但我不知道的很多。”

“她很有趣。”他又加了一句。

恩说:“我跟苏丽亚没有秘密。”

“那很好。”徐观笑着喝了口酒。

杨果的秘密,不算秘密。

她早就摊开自己的所有,摆在那里,只要他愿意,就能一眼看到底。

万幸他看到了。

他拿起酒杯,示意一边一直默默的阿肯:“cheers?”

阿肯摇头:“抱歉,我不喝酒。”

恩用拳头捶了锤他的肩,对徐观解释道:“他真不喝,不是骗你。”

他们说话的方式,真是带有一种明明白白的单纯,单纯又坦诚。

徐观垂着眼,复又笑起来,招呼侍者加了无酒精的饮料。

恩有些不好意思,他以为今晚徐观找他,是要说些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但男人到此为止也只是一直寒暄些轻松话题,好像只是叫他们来,单纯地喝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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