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是深深的疲惫。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满都是无力。
“姜蓉蓉，这么多年，我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我以为我能忍你一辈子，可是现在，你仍旧颠倒黑白，不分是非，死不悔改……”
姜蓉蓉身体一软，脚步踉跄了几下，苍白的脸愤怒地瞪向沈尚华。
“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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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3章向死而生，凤凰涅槃
“你想说什么？！”
沈尚华缓缓睁开眼睛，往日里一双平淡无波的眼，如今却布满了坚定和冷意。
“何必明知故问。”
他活了将近一辈子，却不想在最后要走到这一步。
离婚？
这么大年纪，再提“离婚”两个字，简直就是可笑又耻辱。
“沈家如今所有的一切，你想要就全部拿走，算我沈尚华对你‘始乱终弃’的补偿！”
姜蓉蓉的眸子愈发的瞠大，愣怔了半晌之后，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
她没有再面对沈尚华，而是直接将目光再次放到了沈繁星的身上。
“看看，沈家现在是什么样子，如今又害的我一把年纪还要被人嫌弃离婚？她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这个老太婆果然无药可救了！什么意思，敢诅咒我嫂子离婚吗？”
殷睿爵心头一阵怒火，薄哥现在可是让他来给嫂子撑场子来了。
现在却被这老太婆几句话说的，反倒成了她拿来讽刺嫂子的工具了？
姜蓉蓉看着殷睿爵，冷笑一声，“现在维护她？以后别被自己维护的人害死。家底再大又怎样？她一个扫把星，总是有本事给你们败光的！听我一句劝，不如趁早回去劝劝你身后那位哥哥，别让自己往火坑跳……”
“嘿，我看你这婆娘今天这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是吧？倚老卖老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殷睿爵是真的怒了，拿他们当刀子刺人不能忍，刺的还是嫂子这更不能忍！
他说着左右看了看，装模作样挽袖子。
可他平常打个别人倒是还好，虽然他殷睿爵纨绔不羁，也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但是尼玛，伸手去收拾一个老太婆，这事儿……
非常不想承认，这老太婆倚老卖老，对他还真有用。
人之常情。
一个大男人，而且在平城还有头有脸，跟一个老太太计较，不管谁对谁错，传出去就是年轻人的错。
现代舆论多厉害，没有人比她沈繁星更清楚。
拍了拍殷睿爵的肩膀，沈繁星走上前，挡在了殷睿爵的身前。
她冷冷看着姜蓉蓉，之后冰冷开口：
“我说我是扫把星是真，那么你之前说过的沈千柔是福星也是真的？”
姜蓉蓉冷笑，“千柔不是福星，是凤命！”
“……”
“……”
全场人都有些懵了。
原来这么多年姜蓉蓉偏爱沈千柔，是真的有理由！
还是这种理由！
这真是……
沈繁星冷笑，“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依据？或者说，哪位高人如何指点你的？”
她只是盯着沈繁星更冷的笑。
饱经岁月的脸，此刻看着让人心里发寒。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对她的打击也太大了，然而对她打击最大的，是顺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居然在最后决定跟她离婚。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她早就习惯了他对她的纵容。
虽然近几年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蓝韵上，但是也从未想过会跟他分开。
他们不是小夫小妻，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啊！
岂能说分开就分开？
如今为了一个扫把星，他沈尚华就真的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理智早就已经被冲散，曾经一直被她当做秘密的事情，如今更是没有保留地说了出来。
“沈家有女，天生凤命，凤隐于林，有巢难归，小人作伥，命中多舛，向死而生，凤凰涅槃，择一木而栖，择一鸾终老……”
沈繁星静静地听着，之后忽然冷声笑了起来。
“因为沈千柔是小三所生，所以她不能进轻易进沈家，这是有巢难归。小人作伥，命中多舛，因为之前我经常‘欺负’沈千柔，几次三番害她，所以你就认为我是那个作怅的小人。至于向死而生，凤凰涅槃也就是说，沈千柔这次仍然死不绝，命中注定她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对不对？”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听沈繁星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一句句分析完，沈繁星忽然觉得更加可笑了起来。
她也连连点头，她居然也觉得，那些本应该是毫无根据的话，可信度居然这么高。
看她那反应，姜蓉蓉冷笑，“怎么，你信了。”
沈繁星笑着点点头，“我觉得差不多……可以信。”
姜蓉蓉看她浅笑嫣嫣的模样，只觉得心口隐隐有些发慌。
倒是沈尚华，轻蹙着眉头看着沈繁星。
“繁星，你跟着胡闹什么？！”
沈繁星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轻笑，“爷爷，我没有胡闹，我是真心觉得这句话挺对的……”
殷睿爵在旁边扯了扯沈繁星的袖子，也有些不赞同。
“嫂子，你怎么能信一个疯婆子的话？你还真承认那个‘小人’是你啊？”
“小人当然不是我。”沈繁星笑道，“这么多年，到现在我才终于知道她偏爱沈千柔而刻意忽略我的理由……”
虽然笑着，沈繁星的口气却有些悲凉。
“居然是这么一个理由……可它偏偏又似乎真的有可信度……只是……”
沈繁星扶额，之后看向姜蓉蓉，“我觉得这句话里，小人可不止一个……”
姜蓉蓉哼笑，“小人当然不是只有一个，一切给千柔带来负面影响的人，都是小人！”
沈繁星神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姜蓉蓉一阵冷笑。
“我说的另外一个小人，是姜蓉蓉你自己！”
姜蓉蓉神色一冷，“你说什么？！”
“贱人！”
姜蓉蓉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声愤怒异常的嘶吼。
那声音几乎要将整片黑夜震出一个窟窿，整个别墅都有一种被震动的错觉。
众人的耳膜一疼，一颗心也跟着齐齐颤了颤。
几乎同时，伴随着“啪”地一声脆响，一身尖锐的女人的尖叫声也与之响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门口发生的事情吸引，身体几乎是本能地都朝着门口走去。
“那不是这沈家的太太吗？不是被检察院的抓走了吗？”
“这个女人真的太执着，到现都还没被带走！”
其实不是杨丽薇太执着，而是其他几位检察官当初也是被那十八担彩礼给惊到了，好奇心让他们并没有强行带杨丽薇走，结果没想到却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打人？”
(?ω?)
第824章我恨不得掐死她
“怎么突然打人？”
“不知道啊……哎打人的那个，好像是沈先生吧？”
“不是说沈先生对妻子很好的吗？好到了简直逆来顺受的地步……他怎么突然打人？”
“他刚刚不是跟着沈千柔去医院了吗？”
众人疑惑纷纷疑惑着，沈繁星站在原地，面对着姜蓉蓉，忽而勾起一个异常讽刺冰冷的笑容来。
“姜蓉蓉，我可以不否认你的信仰，但是你还是错的离谱，错的可笑。自欺欺人？总有人会把你打醒……沈千柔是凤女，我是扫把星，呵……”
姜蓉蓉面色微微变了变，此刻会客厅里的人已经全部移动到了门口，接着看下一场戏。
“啊——”
杨丽薇又是一阵尖叫，紧接着就是沈德凡粗重的喘息，显然已经到了一种怒不可遏的状态。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凉气，一阵低哄哄的乱。
姜蓉蓉神情一顿。
沈尚华已经拄着拐杖，朝着门口走去。
姜蓉蓉顿了顿，随后也跟了上去。
“在干什么？！”
看到沈德凡此刻一把将杨丽薇从地上扯起来，再次朝着她的另一边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沈尚华不由地怒吼了一声。
然而沈德凡却像是失了控一般，根本没有听到沈尚华愤怒的喝止。
杨丽薇哭喊着，一张脸变得肿胀不堪，嘴角流着鲜红的血，狼狈的不成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