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榆心上一紧,如果张敬扬再去英国,以后想要收集证据抓他定罪可就更难了。
事态如愁云密布,正在秦桑榆一筹莫展之际,小贩却对着街角刚出现的一位中年妇女热情招呼了起来,“周老师,下课了啊。今晚买点什么菜在家做啊?”
见那位周老师向菜摊走来,秦桑榆也意欲告辞了,小贩又及时说道,“这周老师就是你同学的妈妈啊,你不认识吗?”
秦桑榆这才闻言细细打量起了向自己走来的中年女人。她似乎有些憔悴,强自镇定的神情下了一股病态。她一定患病了,而且病了很久,长期疼痛着。秦桑榆不由联想起了常年躺在病榻之上的母亲,她母亲的憔悴病态跟眼前的这位中年妇女如出一辙的神似。
小贩热心介绍道,“周老师,这靓女是你们家张敬扬的初中同学呢,今天也在我这儿买菜,刚才我们才说起你们家张敬扬呢。”
秦桑榆本不想暴露,眼下也只好顺势而为跟张敬扬的母亲熟络了起来,“周老师你好啊,我是张敬扬的初中同学。”
“哦是吗?我们家敬扬这几天不在家,要不然可以让他下楼跟你叙叙旧。”
“不在家?那敬扬去哪儿了?哦是这样的,这几天正好有同学在组织同学聚会呢,敬扬是我们这群同学里最优秀的,还出国留学了,听说年年都拿奖学金呢,大家都很想跟他聚一聚呢。”
果然见自己儿子被夸赞,刚还态度疏离的周老师听得很受用,展开了笑颜,“敬扬啊这几天在爷爷奶奶家呢。过不了几天又要回英国了。”
秦桑榆突然一副肚子难受的表情,蹙着眉,忍不住以手扶着腰,“周老师,我突然肚子好难受,你能否让我去你家借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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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刚买好的菜丢进后备箱,秦桑榆绕到驾驶位上,拨通了胡觅的电话。
“张敬扬现在在他爷爷奶奶家躲着,但是最近他计划要回英国,我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我想请问下你们大学下学期的开学日期大概还有几天?”
“估计.......估计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呢。时间可真紧迫,要是那b跑英国去了我们更难行了。”
“我这两天在张敬扬家附近观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按照你跟我说的,张敬扬在学校成绩中等,可是教工大楼的人却说他是年年奖学金的得主,甚至自己在英国兼职养活自己,所以这几年他没有问过家里要一分钱的生活费。据我所知你们在国外的开销可不小,生活费,学费对他而言都不是小数目。”
“那b成绩一般没有奖学金是事实。不过他在国外是常常勤工俭学,但是这些收入勉强维持生计还行,如果他家里人都认为他年年奖学金所以不给他打学费,那么他的钱是哪儿来的?他家又不是什么拆迁户,他也没有中彩票什么的。”
秦桑榆捏了捏太阳穴,觉得头疼。“我还发现,张敬扬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估计一直以来都是药罐子。”
“哎,那你接下来计划怎么打算?”
“我刚借机去了张敬扬家上了个厕所,把他家放在浴室里的所有牙刷和剃须刀里残留的胡须都采集了。现在去找赵清儒拿李纯钰的孩子的头发直接送往医院做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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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如水,唯有星辉的火种在燃烧。秦桑榆裹紧了披肩,端着一碗利智进口的车厘子,食之无味。这些水果是虞归晚前天让zoe送来给她补身子的。
虞归晚见她心事重重,忍不住从后面将她环抱。她依赖的往他宽厚温暖的怀里靠着,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外面的世界即将被掀得血雨腥风。
这暴风雨前的宁静显得格外温馨。
“你在想什么呢?”虞归晚的下巴抵住了她的头顶,嗅到了一股茉莉发香。
“前两天我跟赵清儒见了一面,他想让你帮个忙。”
虞归晚闻言一怔,“什么忙?”
秦桑榆转过身去,搂住虞归晚的腰,以清澈干净的眸光直视起了他,缓缓说道,“赵清儒想全盘吞并万卷,让李纯钰一无所有。但是李纯钰对他有防备之心,绝不会再让赵家掌握更多的股份比例了。”
“然后呢?”
“赵清儒和赵以邦之前因为两次投资入股,已经拥有了万卷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李纯钰以及他们家族也有百分之三十五的份额。除此之外还有两位大股东分别有百分之十,和百分之十二。其他还剩下的都是些零散的小股东。”
虞归晚笑了笑,“他想让我买点股份?然后在一些决策会议上支持他?”
秦桑榆并不想让虞归晚觉得自己在利用他,有些尴尬与赧然,话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位拥有百分之十的股权的刘股东是位港商,赵清儒说已经与此人达成了意向。但是还有位拥有百分之十二股权的人是那个什么江海集团的老总,不过他前几年已经过世了,得先找到他的继承人......赵清儒想要那两位股东支持自己,但是为防生变,希望你能买下他们的股份。”
“桑榆。”虞归晚将双手搂住她日渐消瘦的肩膀,郑重地说道,“李纯钰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就冲着一点我也觉不可能让她后半生好过。所以,赵清儒的提议,我必然也会接受。但是,你有没有细想过,赵清儒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为什么偏偏要让你来找我买万卷的股份呢?”
秦桑榆一时哑口无言,“我......我以为他在医院见到了照顾我,所以以为我的现任是你,而你也许会愿意帮我......而且赵清儒还说,如果你愿意现在帮助他,以后他也会倾尽全力帮助你拥有虞氏的绝对掌控权......”
“桑榆,赵清儒之所以让你找我,是因为他知道,我是江海集团老总江规的亲生儿子,也就是那位继承人。”
“什么?!!”宛若大地惊雷的一个真相豁然劈在了秦桑榆的耳畔。
虞归晚只是摸了摸秦桑榆的脑袋,接着淡定平和如往常的将自己的身世,和虞家、安家、江家的纠葛一一道来。他至始至终都平静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难怪,难怪他跟自己说过,他这一路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顺风顺水。他从来就悬在险峻的崇山之间,稍不留意就会被时刻攻击他的滚石击落万丈深渊一无所有。
那些豺狼虎豹才觊觎本该属于安家的一切,属于他外公和母亲的一切!他必将誓死捍卫安家打下来的江山,绝不会将一切拱手相让。
苦涩的眼泪从眼角流淌,这是秦桑榆第一次对这个为她遮风避雨的男人泛起怜爱。尽管她知道强大如虞归晚,他根本不需要被人悲悯,世人只配仰望他,膜拜他。
将他的话消化许久之后,秦桑榆才疑惑道,“可是为什么赵清儒会知道你的身世?”
“在这所谓的上流社会,没有包的住火的纸。”
“你今天肯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意味着我终于成为了你最亲密的人?”秦桑榆踮起脚,吻了吻他冰凉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胖友们,这是来自凌晨四点的更新
第91章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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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事后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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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澄澈的一束光线由没有掩密的遮光窗帘处钻了进来照耀在灰白的墙壁上。
秦桑榆从裸//睡中醒来,勾住了一傍男人的臂膀。男人被她的小动静弄醒,见她放肆的朝着自己调皮的嬉笑打闹,决定要好好惩罚她一下,遂又在纯白如雪的被窝里折腾了她许久,直到她求饶才肯罢休。
秦桑榆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衬衫,光着大腿,踱步到窗户旁,一把拉开窗帘,让光涌了进来。她俯视了远处如建模般整齐耸入云霄的钢铁森林,不自觉地拨弄起了发顶蓬松的头发,想捋顺些。
再回头,虞归晚正穿好衣服在扣衬衫的扣子。诚然,这个男人的身材极好,挺拔精壮,像极了阿玛尼秀场上压轴出场的名模。一张禁欲的冷漠脸,偏偏对着自己的身体攻城略地时又欲得不得了。
这三十平的小房间里,尚且安宁温馨,让她享受其中,沉沦沉醉,不愿再去面对外面纷纷扰扰尔虞我诈的世界。
虞归晚就像是秦桑榆现在作为一个溺水之人唯一能依靠和慰藉的救命稻草。现在的生活,自己能唯一获取糖分的方式就是跟他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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