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美人+番外(62)

春樱顿时面色发白:“您还真盼着他来?这若让侯爷知道了……”

眼眸微眯,苏衔收住了脚。

原来她真的会想他啊?

凝神想想,他心底反倒升起了一股没道理的赌气意味——既然她也想他,就让她也想想好了。

反正她也不会主动来找他,凭什么他就偏要来哄,让她也尝尝相思之苦!

怀着这份心思,苏衔这日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的走,伺候一连数日也都是如此。

然后他就眼看着谢云苔前前后后见了七八位官家公子。

虽则也的的确确看到了她的“相思”,但他终还是有些坐不住了。这天她刚见完人回来,春樱回身阖好院门再一转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差点尖叫。

唰音轻响,苏衔毫不留情地点了春樱的穴。春樱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也发不了声,谢云苔无奈:“干什么,你解开她!”

“敢出一声,拧断脖子。”苏衔睇着春樱,口吻慵懒。旋即又出手一点,春樱身子一松。

她被这样威胁已不是头一回了,当然不敢发声,乖乖地躲到了厢房去。苏衔转而有了笑意,走向谢云苔:“小苔!”

谢云苔抬眼瞧一瞧他,一声冷哼,转身进屋。

哎?

苏衔怔忪一瞬,提步跟上:“怎么,生什么气?今天那个欺负你了?”

“嘁。”谢云苔不想理人,转念想想,自己若不明说他恐怕真不知她气从何来,指不准就要怪罪到今天那位公子头上,那就结了不相干的仇。

她便清清冷冷地给他沏了茶,茶盏咣地一放,她没好气地坐下:“你最近没干好事。”

苏衔怡然自得地喝茶:“我怎么没干好事?”

谢云苔心知他想到了,只是在装傻,美眸一转,嗫嚅着也斟茶来喝:“明知故问。”

京中近来有传言迭起,说征勇侯家的千金虽曾在丞相府一年有余,但丞相从不曾碰过她分毫,所以征勇侯才敢这样大张旗鼓地为她选亲。

可“碰没碰过”这样的私事旁人哪里会知道?再加上先前京中对她是丞相未婚妻那事的议论,她一想便知这话就算不是他亲口去传的,也是他授意旁人去传的。

当今世道,女子的“贞洁”总是被人看重。她父亲刚立功封侯,先前提亲之事并不热烈,或多或少与此有关。随着这个消息传开,谢云苔明显察觉到提亲之人愈发多了。

苏衔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真不高兴了?”

她瞪了他一眼。

“谢云苔你今天脾气好差哦,是不是太想我?”苏衔托腮。

她又瞪他,美眸清澈凶巴巴。苏衔咂一咂嘴,起身绕到她身后,弯腰把她拥住:“不生气哈。大家心里没有芥蒂,你好好和他们见过却依旧想嫁我,才是真的想嫁我。”

谢云苔拧眉低声:“净挑好听的说。”

“真的啊。”苏衔抿笑。

他其实并不怀疑她现下当真想嫁他,只是日子拖得越久他想得越多,时时担忧谢长远若真不点头该如何是好。

那日卫成说得不错,这样拖下去,平白被耽搁的是她。

于是他那天就在想,若当真另有旁人待她好,她就真不会动心么?其实也未可知。

按他的性子,入了他眼的东西他就不会拱手让人,此番却像被什么东西附了体,他边是拼命想把她抢回来,边是又跟自己说若另外有人待她好便也不错。

所以她说他近来没干好事是真的,他最近干得坏事可多呢。一边没碰过她的消息是他有意散开的,另一边,出面威胁那些上门提亲的公子的事他也没少干。

大家都是与朝中有些渊源的人,近来弹劾他的人又多了。

但这些都无所谓,真让他烦躁的只是他心里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两样举动相互矛盾,又还是在控制不住的将两件事都继续下去。

谢云苔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看他,呢喃又说:“你就是瞎胡闹。”

苏衔一声低笑。

“画蛇添足就是你这样的吧!”谢云苔暗自撇嘴,“你又不怕我不要你了?”

“怕啊。”他又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说着怕听来都成了并不怕。

可他心里怕死了啊。

谢云苔安静了会儿,想站起身,他就松开了她。她转向他,伸臂环住他的脖子。

苏衔垂眸看着她,僵了僵:“干什么?”

谢云苔挣扎良久,脸上泛红两度,才把话说出来:“我想你了。”

她原以为自己也没有那么在意他的。最初那阵子父亲在养伤,他隔三差五溜来一趟,她都没什么感觉。近来他一连十几天不曾露脸,她才发觉原来她也已不适应见不到他。

双臂挂在他脖子上,她锁着眉头,心里挣扎了许久。

她觉得这样实在不好,一切都还没定下,她怎么能这个样子?可是心事并不同她讲道理。

“你有那个时间四处乱说话,怎么……怎么不多来看看我呢!”她终是懊恼道。

苏衔眸光眯起,带着三分新奇眼也不眨地打量起她来。原本打算告诉她他其实日日都来,忽而就不敢说了。

她怕是真的要生气。

怀着几分心虚,他将她紧紧抱住,俯首吻在她额上:“以后我天天来,好吧?”

谢云苔:“嗯。”

“哦对,阿婧说想你了。”他说着轻喟一声,半开玩笑般的又说,“不然我还是把你抢走吧?反正你爹身子也养好了,生气也不怕。”

“……”谢云苔心弦轻颤。

她有点动摇了。这么久过去了,她前前后后见了十几人,一个都没看中,爹爹还是分毫不肯松口。她不免懊恼地想让苏衔把她抢走算了,不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苏衔便听到她小声说:“倒也不是不行……”

“?”这回便换他慌了。扶住她的肩头,他倾身认真看看她,咂嘴,“谢云苔你想嫁我想疯了是不是?”

她杏目圆睁,双颊通红:“我没有。”

“还没有?”他拍她额头,“这种混蛋事只能我想哈,你不能乱来。”

他真要抢人也就抢了,反正他的恶名那么多,这件都排不上号,随便旁人骂去就好。但她若也动了这种心思,说出去可真不好听,别人要说她忤逆爹娘大逆不道。

但看来她是真有些心急了哎……

他也急啊。

苏衔心思百转,手上不老实地开始捏她的脸玩,一只手捏不够,又两只手一起。谢云苔并不抗拒,随他手贱,从容自若地帮他整理腰带,直到他忽而停手:“唉……”

他无奈叹息,她抬眸,他也恰好抬手,在她鼻尖上刮过:“罢了,我去求人,你别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衔:【慌张】我混蛋惯了,你不能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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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谢云苔一愣:“求谁?”

“说了别管。”苏衔顿时一脸烦躁,摆一摆手,“我先走了,你等着就好。”

说罢便不多留,推门出屋,纵身离开。

谢云苔心下不安,可又没办法去追他。皱皱眉头,只好作罢。

另一边,苏衔回到府中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懊恼地挠挠头,他有点后悔。

真是中了谢云苔的蛊——他并不想去求那个人啊!

“唉。”长叹一声,苏衔抱臂坐到案前,脚瞪着桌边,蹬得椅子一摇一晃。

情情爱爱果然麻烦。

闷闷啧嘴,他心里烦不胜烦。

如此一坐就是良久,关着门,也不会有人进来搅扰。不觉间到了晌午,周穆在外问了声是否用膳,见他没有反应,就心领神会地不再多言。转而又一下午过去,到了傍晚,周穆的声音再度响起:“公子?还不用膳?”

依旧没有回应,房间里的灯也一直黑着。周穆一时觉得他是不是又悄无声息地出门了,略作斟酌,探手推门。

推开门瞧见案前的身影,他不又皱眉:“公子怎么了?”

黑暗中响起懒洋洋的叹息。

周穆想了想,行至矮柜边寻了火折子,将几盏灯依次燃明。苏衔一语不发,他点好灯行至桌前,又问:“怎么了?”

苏衔幽幽道:“穆叔你当初买谢云苔回来干什么?”

周穆:“……”无可奈何地看看苏衔,周穆知他是在为婚事心烦,正想如何劝上一劝,又听苏衔道,“征勇侯不点头,我着急,她也急,又都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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