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头可不会因为你平时的成绩好,就会对你的无故迟到旷课网开一面。在大魔头面前,错了就是错了,即使你次次考第一也不能掩盖你错了的事实。
考好了,夸奖。
违反纪律了,被批评,受罚。
即使心理年龄已经五十岁,陈白羽也怕大魔头的罚站。
“你别走。我......”眼睛咬着牙,“你真的要帮我?”
杨静平时可没少针对陈白羽,不管是在教室还是在宿舍,杨静都常常对陈白羽冷嘲热讽。杨静不能确定陈白羽是不是真心想帮自己,还是想要看笑话。
如果是她......如果是她,对待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即使没有落井下石,也会视而不见。当然,落井下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杨静这个时候倒是希望陈白羽不像自己这样小气和爱记仇。
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起最后一遍。
“别废话。”陈白羽真的要生气了,“赶紧说,你到底怎么了?”
“要不,你先穿上裤子?你这样和我说话,真的不太习惯。”
杨静的眼泪刷刷的落下,“我要死了。呜呜。我怕。”
什么?
“你怎么了?”莫名其妙。
好好的,怎么就要死了?
不是祸害遗千年吗?
杨静吸吸鼻子,“你能不能帮我给我爸的单位打个电话?让我妈来接我。我,我怕,我难受。呜呜。我好怕,我不想死。”
“呜呜。虽然我平时常骂的,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死?”
陈白羽扶额,这是什么逻辑?坏人就要死?
好像一般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就是电视也有放,一开始死的一般都是好人。坏人一般都是到最后几集才死的。
陈白羽也顾不上这里是厕所,气味很酸爽,直接深呼吸一口气,“你到底怎么了?”说了大半天也没有说明白。
“说重点。”真烦。
陈白羽已经很后悔这个课间来上厕所了,害得她不能按时回去上课,被大魔头记罚,还要在这里和杨静叽叽歪歪的废话。
“你凶什么凶?我都要死了。呜呜。你开心了吧。我要死了。”杨静瞪向陈白羽,怒气冲冲,“你是不是想要幸灾乐祸?是不是很高兴?哼。”
“不是。你好好的。”骂人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要死的人?
陈白羽很头痛,真不想理会。
“我流血了。很多的血。”杨静脸色苍白,楚楚可怜的看着陈白羽,“一直不停的流。”
“呜呜。我可能要流血而死了。”杨静今天课间的时候觉得肚子涨涨的,还隐隐的有些痛,她以为是早上吃太饱的缘故,需要上厕所。
于是也顾不上学校‘不能在教学楼厕所大便’的规定,从练习本上扯了几张白纸就跑到厕所来。
但是,她却看到自己在流血,差点没有把她给吓晕过去。
真的太恐怖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流血?
杨静蹲在厕所卡位上,不管外面排队的人怎么挤兑,怎么讽刺就是不起来。有人骂她不要脸,在人最多的时候占着卡位拉屎,影响别人小便。
杨静也顾不上回嘴,只是默默地低着头红了眼眶。
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杨静以为自己蹲一会,血就会停止不再流。
但让她惊慌的是,血一直在流,根本就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呜呜。我不想死。”
陈白羽哭笑不得,真是......
“你笑什么?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知道她要死了,陈白羽还笑得这么开心。
什么人?
她不过是平时挤兑一下,笑话一下而已,陈白羽竟然就恨不得她死。
“放心。你死不了。”陈白羽真的很想笑,
忍住嘴角的笑意,“你这是正常现象。女生开始成长的标志,是女性的特征之一。从现在开始,直到你五六十岁,每个月都会有这么的几天,最多七天,最少两三天。习惯就好。反正,只要你身体健康,就避免不了每个月都要痛上这么的几天。”
“七天流血不止,我还不死?”杨静惊讶的看向陈白羽,怀疑陈白羽在恐吓她。再说,陈白羽比她还小,真的懂?
杨静表示怀疑。
“你继续蹲一会,我去给你买‘小面包’。”也不知道学校的小卖部有没有‘小面包’。
“我不饿。不吃小面包。你帮我给我爸打电话吧。”杨静叫住陈白羽,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她就想见她妈。
她家没有电话,只能打到爸爸的单位去。
陈白羽直接翻个白眼,“此面包非彼面包。”
哎。
初中学女生好像也应该要进行生理知识普及了。
只是,现在的学校还没有生理课。
很多家长和老师对孩子的生理变化也是遮遮掩掩,总觉得难为情,说不出口,潜意识里想要逃避。甚至在孩子好奇求知的时候,觉得孩子‘变态’。
陈白羽曾经听说过一个小故事。
很久以前,一个孩子很好奇也很懊恼自己的身体因为成长的发育而发生了变化,然后问自己的父母。
父母不仅没有为他解惑,还骂他‘流氓’。
父亲揍了他一顿,还恐吓他:被别人知道了是要被取笑甚至挨打的。
男孩子不敢再问。
但他好奇。
只能自己去查阅各种资料,想办法弄清楚。
有一次,被小伙伴们发现了,然后就嚷嚷开了。
男孩子被抓,理由是很奇葩,流氓罪。
可笑的理由。
可悲的年代。
男孩子就此背负上他人生的第一个污点,来得莫名其妙。
如果他的父母没有顾忌,没有遮掩,没有逃避,而是大大方方的为他解惑,告诉他这是人的正常现象,不必害怕。
他不会因为好奇而自己去找答案,也不会因此而成为别人口中的‘流氓’。
成为流氓后,他被骂,被打。
大家都远离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把他同一般的罪犯等同。
就连他自己的父母也觉得他丢脸,无耻,下流,要和他断绝关系。
后来,是一个遭遇同样情况的老师向他伸出援手。不仅给他解惑,还告诉他,对于男人来说,自己解决生理问题不仅没有犯罪,甚至还是正常的途径。
不需要觉得恶心,也不需要有道德的困扰。
后来,男孩子在恢复高考后,考上了大学,成为了一名初中老师。他和学生讲述自己的经历,感谢那位已经去世的老师,也告诉自己的学生:我们不应该为了身体的发育成长而觉得自卑,觉得难为情。我们应该为此感到骄傲,因为我们正在逐渐的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们最后都会成长为别人的家长。希望大家在面对孩子的困惑、好奇、疑问的时候,不要因为觉得难为情,觉得难以开口,觉得不‘正常’就选择逃避、遮掩、敷衍。我们应该积极的解惑、引导、帮助孩子正确认识自己的身体发育,这是家长的义务,也是责任。”
这位老师身体力行的引导着他的学生走过青春期,和学生们一起探索未知,和学生们一起更充分的认识自己的身体。
男孩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
而他把自己的幸运延续给更多的懵懂的青春期的学生。
陈白羽叹口气,即使现在已经1991年,但大家对生理知识还很排斥,觉得‘那些事’难以启齿。
没有人告诉孩子:你在成长过程中,你会经历一些必须有的身体变化,不必慌张,不必害怕。因为这是成长。
在面对身体变化的时候,孩子们大多数是害怕无措的,但不管是家长还是老师都认识孩子们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不需要教育,不需要解惑。
因为他们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没有人解惑,自己偷偷的探索。
像杨静这样,在经期第一次来临的时候,手足无措又无知的女生很多。
有人淡定摸索着照顾自己,探索认识在逐渐变化中的自己。也有人懵懵懂懂,惊慌失措,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害怕或者排斥的阶段,最后慢慢的接受自己的身体变化。例如胸部发育等等。
上辈子的陈白羽也曾经懵懵懂懂。
她也害怕,也担心。
发育的时候,不敢抬头挺胸,低着头含着胸走路。即使发痛,也不敢说,不敢告诉别人,只能忍着。因为发育而发痛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告诉家长,不是看医生,而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不能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