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总想娶我(重生)(3)

再后来,她便听到了骆思桓于流放路上病逝的消息。

想到这儿,骆思存自嘲一笑,对骆思桓坚定地说:“哥哥,我不嫁他了,真的不嫁了。”

老天爷既然要她重活一世,那她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一辈子,她的家与国,哪怕拼了这条命,她也定要好好守护。

骆思桓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不再执着于盛初寒,是他乐于见到的,所以当下也未再多问,只高兴地对她说:“你能放下他,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了你这婚事,父皇母后操碎了多少心。”

骆思存扬起笑脸,用她很久都不曾有过的纯粹眼神瞧他,“哥哥,我会慢慢懂事起来,再也不让你们担心。”

“但愿如此。”骆思桓摸了摸她的头,没当回事。

顿了顿,他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眸中一亮,又说:“存儿,先前我在漠北历练,结识了一位生死之交,这次他也与我一同回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平北王你知道吧?他就是平北王的世子,之前母后也与你提过,你与我说说,对他是什么印象?”

骆思桓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他不知道的是,上辈子他与盛初寒成亲刚满一年,平北王景弘便被乾元帝以造反之名举兵拿下,景氏被满门抄斩。

想到平北王府的命运,骆思存揉了揉眉心,勉强对骆思桓笑道:“哥哥别开玩笑了,景世子我不过就见过几回,能有什么印象?既然不嫁盛初寒了,我还是先去将此事告知父皇得好。”

骆思桓见她神色有异,也不好再说,确定她当真对盛初寒死心了,这才转身离开了。

在他走后,骆思存静静站在原地调整了下表情,理了理思路,将当前应做的事在脑海里都规划好了之后,又迟疑了下,这才试探着朗声喊了一句“拒霜”。

她刚喊完,一名身形窈窕的宫女便应声而来,“公主有何吩咐?”

骆思存抬起头,见到那双久违的灵动眼睛,一时之间又有些恍惚。

拒霜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贴身宫女之一,上辈子北蛮铁骑入京之时,大肆在皇宫里烧杀奸。淫,她当时带着拒霜进宫去找母后,却不慎落在了北蛮人手上,是拒霜拼死献身拖住时间,为她争取了逃跑的机会。

明知将死,拒霜仍然忍着眼泪笑盈盈地对她说:“公主,你快走,皇后娘娘更要紧。”

拒霜被北蛮人侮辱的画面,她光是想象都觉得剜心一般的痛,但在见到盛初寒之后,她更加深切地明白,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到心如死灰。

她真的很想回去救拒霜,可是最后她谁也没能救得了,盛初寒将她关了起来,她甚至都不能为拒霜裹尸安葬。

“拒霜……”

骆思存看着眼前同她一般大的姑娘,片刻后,将眼泪逼了回去,顺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拒霜有些担忧地问道:“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要请太医吗?”

“不用,”骆思存深吸一口气,轻轻道,“就是想叫叫你。”

拒霜弯唇笑了笑,只当她还在为盛初寒的事焦心,便说:“公主,您与盛大人的婚事可是皇上应允了的,应当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了。”

两人一起往殿内走,听到这话,骆思存神色淡了下去,抿了抿唇道:“这婚,结不成,本宫不想嫁他了。你先帮本宫更衣,一会儿随本宫去归元殿见父皇。”

拒霜惊讶地瞪大眼,正想说些什么,却迎面又碰上了一人。

“公主!”

来人同样身着宫女的装束,但较之温婉的拒霜,更显活泼好动一些,她向骆思存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满脸疑惑地问道:“公主对盛大人那般情深义重,为何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骆思存微眯起眼,嘴边勾起了一抹冷笑,“秋英,主子的事,你还是少过问的好。”

叫秋英的宫女被骆思存毫无预兆的变脸吓得心下一慌,连忙解释道:“奴婢……奴婢这也是关心公主嘛。”

骆思存看着她,慢慢道:“这叫打听,不叫关心。”

“奴婢不敢!”

秋英有些拿捏不准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她心思转了转,连忙咬着下唇,跪地磕头道:“是奴婢多嘴,请公主责罚。”

“那便罚你掌嘴一百,在这儿跪满五个时辰。”骆思存眼也不抬,拉着拒霜直接绕过她进了内殿。

秋英同拒霜一样,也是从小跟在骆思存身边的贴身宫女,但她同拒霜又不一样,她轻而易举便被盛初寒收买,不惜卖主求荣。

当初骆思存能一眼就看上盛初寒,少不了秋英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但她心知秋英于她还有大作用,暂时还动不得,但若什么都不做,她心中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只得借题发挥,小惩一番,以让她有所收敛。

秋英不可置信地看着骆思存头也不回的背影,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骆思存的生母乃当朝王皇后,王皇后为人温柔随和,骆思存在她的教导下待下人也极为宽容,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哪怕有下人偭规越矩,立马认错便能躲过责罚。而且骆思存表面娇蛮,实则单纯,心中有事定会与她和拒霜商量,是以她才会那般问。

她以为,这次也会如往常一样。

可骆思存冰冷的语气提醒着她,这位公主好似有些不一样了。

思及此,秋英右手握成拳,眼里闪过一丝怨毒,而后又慢慢张开,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听着外头的巴掌声和啜泣声,拒霜有些不忍,她为骆思存梳着发,又为她更了衣,但嗫嚅几次,还是将快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骆思存将她可爱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方才因见着秋英的不快,霎时消散了几分,她抿唇笑了笑,问道:“你可是有话想说?”

拒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继续笑着问:“想帮秋英求情?”

“公主,”拒霜终究还是没忍住,皱着一双好看的柳叶眉,跪下。身子道,“秋英一向嘴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公主何以今日才……”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骆思存心下了然,于是伸手拖起她,叹了口气道:“拒霜,若我说秋英不是好人,你信吗?若我接下来要你帮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你愿意吗?”

闻言,拒霜愣了愣,不过很快她又一脸坚定地点头道:“公主说的,奴婢都信,公主要奴婢做的,奴婢万死不辞。”

骆思存别开眼,因拒霜这句话,鼻头又是蓦地一酸,上辈子拒霜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这句话的分量。不过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蠢到让爱她护她的人为她牺牲了,她要将当年盛初寒夺走的东西统统都拿回来。

第3章

收拾好后,骆思存便带着拒霜去归元殿找乾元帝,她要尽快将不嫁盛初寒的决定予以乾元帝说明。

其实在她这个父皇还未被楚妍迷惑心智前,也是一位勤政为民的好皇帝,可后来他沉迷女色,听信谗言,将大梁江山拱手让人。她引狼入室固然罪孽深重,可乾元帝昏庸无道,残酷暴虐,所犯过错更是罄竹难书。

骆思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她敬爱的父皇上辈子会变成那般模样。

不过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归元殿外,门口守着的內侍通传后立刻出来请她,她抬眸看了眼浑厚大气的匾额,深吸一口气,一脚踏了进去。

乾元帝正坐在御案前处理政务,见到骆思存,他略微惊讶地问道:“长鸾今日怎来了?”

骆思存收起情绪,如同上辈子一般,挂起甜甜的笑,而后行礼道:“儿臣来给父皇请安。”

乾元帝知她定是有事所求,于是佯装严肃地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都这个时辰了请什么安,说说看吧,又想让父皇帮你办什么事儿?”

“知儿臣者,莫过于父皇也,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您。”

骆思存上前去帮乾元帝捏了捏肩,这才开门见山地对他说:“儿臣今日来,是想告诉父皇不必再为儿臣和盛初寒的婚事为难了,儿臣不喜欢他了,也不想嫁给他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乾元帝面色不动。

骆思存退开一步,跪了下去,“这次绝不反悔。”

“荒唐!”

乾元帝突然拍案而起,大喝出声,威严的面容上带上了些恼怒,“不顾劝阻非嫁不可的是你,如今出尔反尔的也是你!天下人人皆知你爱慕盛初寒,朕为了遂你心意,许诺他三年内若能做出功绩便可破格入内阁,你现在说你不嫁了,让朕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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