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总想娶我(重生)(22)

骆思存的确笑出来了。

但也只是一瞬,脸又给崩回去了。

简直跟花儿一样好看。

景无虞在脑中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一句形容,但他自己却觉得很满意。

她笑起来,就像世间绽放最美的花,只一眼,便铭刻在心。

方才有些挫败的情绪霎时一扫而空,他瞬间斗志满满,将酒壶提好,随即不由分说拉着她的衣袖,带着她往殿外走。

“你发什么疯?”

骆思存因他这一拉,踉跄了几步,立刻恼怒地瞪着他的后脑勺。

景无虞却回头朝她眨了眨左眼,显得十分神秘的样子。

两人出了殿,他又前前后后找了一圈,见最高的楼阁也只有两层,只好退而求其次,半强迫地拉着她上了屋顶。

骆思存步伐凌乱地踩在琉璃瓦上,噼里啪啦地响,她紧抿着唇,在景无虞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在木梁上坐下后,再也忍无可忍,然刚想转头呵斥他一顿,却见他伸手指了指天上。

“快看!”

骆思存下意识抬起头,只见皓月当空,柔和的光透过高而薄的层层卷云,折射出浅淡彩虹般的光环,映着无边的漆黑,将点点滴滴的光汇聚在一起倾泻而下,愈显绚烂夺目。

“好美。”她不禁惊叹,再也生不起气来。

景无虞偏头看她,笑道:“月晕而已,你没见过?”

她黯然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而后不说话了。

月晕她当然见过,只是从未以这样放松的心情欣赏过而已。

景无虞察觉她的情绪,便自顾自地说:“月晕是风的使者,漠北常年狂风四起,常见得很。你若有机会,可以去漠北看看。那里真是极美的,每天的日出都不重样,天空比京城的蓝上许多。胡桐逢秋,绯红百里,春天一至,大雁自南归,天高任鸟飞。”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漠北的怀念,每一个字都透着发自内心的真诚。

骆思存在梦幻的月光下,忍不住向他看去,“既然漠北这么好,为什么要回京?”

他含笑道:“不是不想知道吗?”

骆思存冷哼一声,“爱说不说。”

“啧,脾气还大。”景无虞摸了摸鼻头,“但巧了,我还真爱说。”

万籁俱寂,唯他的声音来自风中,轻缓又带着蛊惑的意味:“回京,是为了见一个姑娘,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是否婚配。若已婚配,对方是否是值得托付的人,若未曾婚配……”

“你待如何?”

景无虞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手心滚烫,薄汗密布。

他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若未曾婚配,我便求之、怜之、爱之、娶之。”

沉静的夜色里,有短促的呼吸声,有不自觉喉头滚动的细微声,也有胸腔里如雷的心跳声。

分不清是谁的。

许是今夜菊花酒喝得太多,骆思存看进他如夜般幽沉的眼里,寒风将他独特的男子气息吹到她鼻尖,竟觉得此刻连月晕也盖不过他眼中的明亮,莫名让她产生一种熟悉感。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谁”这几个字就要脱口而出,话刚到嘴边,舌尖被自己咬着了。

她疼得“嘶”了一声,景无虞急忙问:“可是吓着你了?”

于是她立刻清醒过来,神色波澜不惊,平静出声:“你讲你那个姑娘,怎会将我吓着。”

这话刚一入耳,他绷直的身子一下子就坍塌了下来,愣愣看着她的时候,眼里璀璨渐熄。

沉默良久,他终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回京来不过是因为皇上的封赏没法子拒绝而已,还有就是,你的太子哥哥答应等我回京后就介绍个媳妇儿给我,你知道吧,”他停顿了一下,“我到现在连别的女孩儿的手都没牵过呢,真可怜啊。”

“真的?”她狐疑道。

“真的。”

只在十四岁那年牵过你的手,别的女孩儿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

他在心底暗暗补上一句。

骆思存叹了口气,望着天际,幽幽出声:“景世子,你回漠北吧,别再上京,京城不适合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表白被拒,心疼柿子一波。

另,明天出差,请一天假暂时不更,周三回来了更,今天也是爱你们的一天哦~

第22章

景无虞双手撑在两侧,曲起一条长腿,顺着她的目光仰望夜空,月晕渐渐散去,被方才那阵光遮盖的千万颗繁星争先恐后点亮了自己。

他轻嗤:“你不是我,怎知哪里适合?”

骆思存环手抱着双膝,眉眼低垂,“你留在京城,是嫌命不够长么?”

景无虞抿了抿唇,“我有分寸。”

骆思存心道,你是有分寸,可不代表渐已疯魔的乾元帝有分寸。

最近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景无虞回漠北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担心他的生命安全,景弘便可以选择不造反,这样无论京城如何斗,总归西北十三州在景弘的镇守下不会失守。

她今晚未在乾元帝面前拆穿盛初寒和楚妍的私情,也正是为了将盛初寒布下的爪牙围起来挨个扼杀掉,还这大梁皇城一派清明。

可眼下这个眉目俊朗的青年,看起来好像并不愿意回漠北。

骆思存撇了撇嘴,嘲讽道:“何为分寸?巴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你景世子战场上英勇无比、朝堂上亦游刃有余便叫做分寸了?”

景无虞反而轻轻笑开,“你在担心我。”停顿片刻,他笃定地说:“你果然是担心我的。”

骆思存白眼微翻,“就凭你这武愣子的样,小心被那些成了精的狐狸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你现下跟着太子哥哥做事,到时候连累他了怎么办,我可不就得担心么。”

谁知他听了这句话,忽然凑过来,满脸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眉飞目舞,“长鸾,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骆思存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重复道:“想起什么?”

“那你为何会说我是武愣子?”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觉得像就脱口而出了。”

“可除了你,没人这么喊我。”景无虞难掩雀跃,“你可记得第一次这么喊我是何时?”

第一次喊他武愣子……

骆思存蹙眉在脑海中仔细想了一下。

那应该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了,景弘从漠北回京复命,乾元帝领着众臣在玉清门迎接,马蹄飞踏,将士们风尘仆仆,百姓们欢呼相迎。

骆思存由王娴音领着,在楼阁上观望,景弘骑着马行在最前头,浑身盖不住的肃杀之气将她吓得瑟缩不已,只敢躲在王娴音的怀里偷瞄。

一君一臣,阔别多年未见,均难掩激动,景弘下了马,骆思存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匹通体枣红,凤臆龙鬐的骏马,漂亮极了。

那时她还是小孩子心性,看见喜欢的东西瞬间忘记害怕,连忙趴在栏杆上,伸长了脖子去瞧,这一瞧,便瞧到了骏马上那满脸笑嘻嘻的少年。王娴音说他是平北王府的世子,名唤景无虞。

她不喜欢景无虞,第一次见着就觉得不喜欢,马上的人看起来虽然比她大,可是一点也不正经,那张被漠北的烈阳晒伤的脸尤其让她觉得不适。不喜欢的理由有千万个,但绝不是因为景无虞不愿意把那匹马送给她。

绝不是。她心虚地想。

景弘暂时留在了京城,所以乾元帝将景无虞接到皇宫里当了骆思桓的伴读,可他一点也不遵守规矩,仗着拳脚功夫不错,老是搞些恶作剧捉弄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当然,也包括她。他最喜欢捉弄的就是她,也不知他犯的什么病。

有一次宫里举办少年蹴鞠赛,景无虞和骆思桓分别领着人在对立的一组,两组对战,旗鼓相当,大有看头,她满怀信心地给骆思桓呐喊助威,可惜最后骆思桓那组还是惜败了,景无虞则靠着整场最高得分,一举夺下蹴鞠赛的头筹。

那时她实在气不过,一心想为骆思桓争一口气,便走去景无虞身旁,故意对他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不过是个武愣子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知晓乾元帝一直对景无虞很纵容,所以刚一说完心里就开始没底,但临阵怯弱又恐失了面子,便趾高气扬地冷哼着同他擦身而过。

谁能料到,那个傻不愣登的家伙,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他脚下踩着的蹴鞠朝她的后脑勺一脚就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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