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皎皎仍觉得有些头脑发胀,她揉了揉额头:“那土匪用的迷药,实在猛烈……”
待她身子有些晃时,沈寒丢下朱砂笔,慌忙站起身来,将她扶在了怀中,紧接着将她拦腰抱起,往锦帐睡榻走去。皎皎没有挣扎,只任他抱着,她如今只想顺其自然,再也没有了过分的思虑。
他边走边苦笑着说:“姐姐为了来找我,受苦了。”
皎皎沉沉道:“谁说我是为了来找你……”
沈寒将她放在榻上,他也翻身上榻来,用一根手指轻轻压住了皎皎的唇:“我走了这些时日,姐姐竟不想来找我?”
皎皎觉得自己身体温热了起来,她从被子里缓缓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那根手指。
“你当初说,自己有‘不可不了结之事’,我便顺应你意,与你当街决裂,自此之后便音信全无,我只当你是真心要走的。”
沈寒脑中回想起平安都城中,那个飘雪的阴沉午后,猛烈的西风似乎犹在耳边。
若是那时候他没有想出决裂的对策,楚云天真的来到何府,只怕全府的人,都要灭于他手。
“分别那日,你哭的倒挺像的。”皎皎昏昏沉沉地闭着眼,抿嘴笑着:“我也演的不错,毕竟我何时害怕过尸首,还要装作吓破了胆……”
沈寒先是沉默了片刻,他眉间微微蹙起,想起了那日心间的痛楚。
随即却也是勾唇一笑:“那日姐姐把我欺负够了,且看我日后如何还回来。”
皎皎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捏住了沈寒的脸,低声说道:“臭小子,想欺负我?”
说罢,皎皎终于沉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中,她感到额头一暖,似乎有人轻吻了一下。
“这次你我没有拜过天地,因此不算。等着我,我要明媒正娶,不可唐突了姐姐……”
作者:山洞里的房子,就叫洞房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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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鸳鸯魂断孔雀飞
次日一早,风烟谷依旧四野香风,花丛中也无时无刻不笼罩着紫雾瑞霭。
往日浪客们都起的甚早,在这芳草天涯,参差烟树间,修习武力。
其中粗夯的人只知道耍武比剑,也有那等风雅之人,或吹弄叶二短笛,或弹起焦尾古琴来,雅乐在山谷间游荡飘渺,虽不是裂石穿云,却也引商刻羽。
就在谷中平地擂台前,今日却不同寻常往日。
两个年轻的浪客来到擂台前洒扫时,看见擂台上站了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子。
清晨雾气浓重,只能看见女子长发飘舞,却看不见她的神情。他们并不知道,这女子向来没有神情。
一个浪客扛着扫把调笑道:“哟,小姑娘,迷路了吧,这山里可不是任由你乱闯的,盗匪没来,大虫狼豹先吃了你。”
祝红书站在雾气中,沉闷地喝道:
“交出我家大人,时则便做我刀下亡魂。”
说罢她从背后抽出阎罗斩,日头虽没上来,却见那刀刃凌厉地一闪。
那两个浪客见这阵势,便交耳低声私语道:“她说的大人,是谁?”
“不知道……哎你说,是不是头儿昨天风风火火抱回来的那个红盖头女子……”
就在还未讲明道白之时,祝红书已经冲杀过来了:“果然如此,我今日便灭了你这匪寨,再待我仔细翻个底朝天!”
那两个浪客见红衣女杀势甚猛,不得不拔剑接招,可是二人都未曾吃过早饭,不出十招,已经精疲力尽。
晨雾中,依稀听见断剑声响,两个浪客回过神来时,手中宝剑早已只剩下了秃剑柄。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就在此时,擂台边上传来一声清逸的嗔怒。
“都是废物!”
这句话不是祝红书所说,待她回头看时,眼前竟明晃晃飞来了一张画卷,那卷轴稳稳击中了她的手腕,登时手筋麻软,手中的阎罗斩险些没有拿稳,折插在地。
“野少……野少……”两个败阵的浪客忙俯首作揖。
沈寒衣袂飘飘,飞落在祝红书面前,将那画卷收回手中。
祝红书看见沈寒,仍无动于衷:“竟是你劫走了何大人。”
沈寒眉稍微愠:“我倒先要问你,你是如何保护的她,把她跟丢了,还好意思跟我要人。”
祝红书拔起插在擂台上的大刀,显是不肯服输:“这次是你偷袭,不能算赢。”
“你心中从来只有输赢二字,罢了罢了,我跟你说不通。”沈寒抱臂笑道:“你如何寻到我这里的。”
“我不知道,我的头脑驱使我找来这里。”祝红书空洞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惑。
待沈寒将祝红书带到风烟洞中时,皎皎才从迷蒙混沌中清醒过来。
她做了许多梦,仍然记得清的,只有额头那一吻。想到此处,她冰冷的脸上绽出一笑,便起身下榻了。
走到锦帐外,她才看见沈寒正和祝红书对坐喝茶。
皎皎走过去坐下,也抿了一口茶:“红书,你辛苦了。”
祝红书望着皎皎,她指着沈寒,向来是直言不讳的:“昨晚你们俩洞房了?”
“噗……”皎皎照地喷出了那口茶,她忙用袖子捂住嘴:“你说什么?”
沈寒坐在一旁,云淡风轻地再倒了一杯茶水,递到皎皎面前:“多谢祝姑娘关心,这是早晚的事。”
祝红书双手抱拳:“那恭喜何大人了。我出门练刀去,不扰二位了。”
说罢祝红书已经红影一抹,出了洞口了。
何皎皎扶额长叹着:“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我有说过什么话吗?”
沈寒神情端庄中带着几分悠闲:“说与不说,反正我也早已知道姐姐对我的心意了。”
何皎皎脸红耳热了起来,她不知该做什么转移话题,她便撸起袖子作出看手表的架势,虽然她知道盛朝没有手表。
“哎呀,我是不是该去平陵府衙督查去了。”
沈寒一把拉过皎皎的右手,他望着皎皎的手心:“何大人官线悠长,中间无断,是能人显贵之命。”
何皎皎轻咳一声,她不再回避:“还是说清楚吧,沈寒,我……是你什么人啊。”
沈寒也正襟危坐,放下了皎皎的手:“我知道何大人心中以宏图事业为重。”
皎皎低下头,她喃喃道:“没错,我未曾想过婚配,也害怕被人辜负。”
“世人皆可负你,但我不会。”
沈寒目光融融,他眼角弯起一笑,他凝望着皎皎。
“姐姐,若你某日愿意婚配之时,你的夫君只能是我,可好?”
皎皎不再躲避他的眼光,待二人目光交汇时,她也嫣然一笑:“你小子说什么浑话,若你只是空等一世……”
沈寒忙抢白道:“纵使空等一世,也是我的事,姐姐插不了手。就这么定了。”
说罢沈寒抱剑而起:“我去备车,与你们一同下山,你去做你的公事,我去采买香烛红纸。”
说罢他轻身飞影般消失在了皎皎面前。
皎皎一个人坐在茶桌前愣怔了许久,她面上发烫,神魂不宁。
她凝望着指甲上剩下的那三个死劫,眉目纠缠:“傻小子,我可是随时会死的人啊。”
马车在山道上颠簸行着,很快便驶出了风烟谷,祝红书在前头掌着马,沈寒与皎皎对坐在车内。
这二人似乎已经走出了方才的对话,皎皎只翻阅着平陵山城的旧志,却发现了些许端倪。
“原来这平陵山与鸿儒族境是相连的。”皎皎忽觉哪里不对:“我虽在平陵山城,却从未见过鸿儒族人。”
沈寒不以为然:“我素闻鸿儒族人不甚与旁族交往,你不必担忧。”
马车行到城中,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弄,祝红书看守马车,沈寒引着皎皎下车来到一处店铺。
皎皎望着这装潢喜庆的店铺,尽是些金丝缠银的龙凤褂,琳琅闪烁的发饰秀禾。
那老板身着灰鼠皮褂,怀中还抱着暖炉,虽说开着喜铺,神情却凄凉仓惶。
“二位客官,可要买办些什么?”
皎皎背着手转了一转:“只是看看。”
沈寒却抢白道:“老板,我是来买办些婚事用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