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也是如此。交好的两人并不天天一起做事、玩乐,但并行时一定情谊相合,不谦不戒,知其喜而乐,感其愁而忧。
“小佑...小佑?”
“?”徐佑抬头看牵着手的神木。
“小佑想要那个绒毛狗吗?”神木见徐佑一直默默跟着他闲逛,只好自己主动出击,“想要的话,爸爸打下来给你。”
“......想要。”
“好!”神木兴致冲冲地拿起玩具枪开始打靶,好歹十几年的警察生涯,这都做不到简直不像话嘛。
[对每个人而言,家人都是不同的吧?]神木穿上警服的时候严肃认真,能晋升警部补或可算作人才了,没那么傻且好糊弄。但神木对待他时经常犯蠢,是父亲对孩子的滤镜吗?
所以人不是在恋爱时智商才会告负的。
“呐,可爱吧?”
“嗯。”徐佑接过毛茸茸的半身玩具狗抱在胸前,停顿两秒,认真地赞叹,“爸爸真厉害。”
“哈哈哈哈。”神木飘飘然牵着徐佑的手打算去买些小吃。
晚上有歌姬表演,很多人都围着看,神木父子同样,准确地说,神木在认真欣赏,徐佑看得不怎么专心。
“佑君?”表演结束后,幸村在散开的人群里一眼望见微微蜷曲的棕黑长发。[佑君这身很好看!]
“幸村君?”徐佑点头打招呼,神木一听,挑眉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穿着淡蓝色浴袍的俊秀小孩。[嗯,不愧是小佑,看朋友的眼光很高嘛。]
“你一个人吗?”
“嗯,由美去看游街了,妈妈跟着。”
“那么,一起吗?也好有个照应。”
神木摸摸鼻尖,没说话。
“打扰了。”幸村眯着眼睛微笑。
两个小孩在谈临近的温网,神木碍于有外人在,也没只在自家儿子跟前表现的憨样。就是心里有种...家里的玉白菜被人摸摸马上要被抢走的感觉。
[和小孩争自己儿子也太幼稚了点。]神木不动声色地扫一眼身旁畅谈的俩孩子。
“烟花快放了,我去买些线香花火。你们待在这里不许乱跑,知道吗?”
“好~”他们找的位置人不多,在树林旁边,但视野较好。
幸村觉得当下这个氛围挺好:“佑君去年来过这里的夏日祭吗?”
“今年是第一次。”
“我看佑君对很多东西都兴致缺缺呢。”
“嗯......烟花会很好看吧?”
“嗯,很绚丽哦,各种形状和颜色的都有。”幸村拉着徐佑坐下,“每一束升起的花火绽放的时候,都会给大家不一样的惊喜。”
“啊。”在人看来,烟花的生命那么短;那么有没有一种生命体,他们看待人的一生也是稍纵即逝呢?
幸村见徐佑又出神了,发声拉回来:“呐,佑君看待我和弦一郎是一样的吗?”
“嗯?真田君?不一样。”徐佑看向幸村,觉得好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是吗?”幸村黯然神伤,“但是佑君对我的称呼一直是‘幸村君’啊,好生疏的感觉。”
“额......”幸村的神情让徐佑有些心慌,他想了一会儿,在幸村正要贴心地岔开话题前解释,“幸村君知道高山流水的故事吗?”
“高山流水?”
“嗯。”徐佑坐正了,抱着可爱的绒毛狗郑重其事地阐述,“中古的春秋时期,有一位叫伯牙的著名琴师,据载他弹琴时,拉车的六匹马都会咧着嘴聆听。”
“有天,伯牙在江边即兴弹琴,偶遇一位砍柴回来的樵夫识琴,便请他辨识琴中之意,那位樵夫名叫钟子期。当伯牙弹奏的琴声雄壮高亢,钟子期说:‘好啊,巍峨峻峭,恰似泰山。’伯牙的琴声清明流畅时,钟子期说:‘好啊,广阔无际,好比江河。’世人只知道伯牙弹琴优美动听,却无法理解他的心意。而伯牙寄于琴音中的情怀,钟子期一定能感悟得到。后来,人们把他们之间的情谊称作知音。”
“如果说,一开始我对幸村君的称呼只是遵循日本普通社交礼仪的话,其实后来就变了。”家里对于朋友常呼表字,“君”之称更显尊重与肯定。
“幸村君的‘君’字之意,和对别人的礼貌称呼是不一样的。”
“佑君的意思是,就像伯牙对钟子期那样吗?”幸村眼神亮亮的,显然十分感兴趣。
“对我而言,是这样。”
“那......不可以改改吗?比如像我称佑君一样,叫我‘精市君’。”
“这...没有称名加君的规矩...”
“是吗。”幸村拍拍腿,语气中带着遗憾,“佑君实在没有其他称呼了吗?”
“如果幸村君有表字的话,我倒可以改改。”
“表字?”又是一个陌生词语。
“这是平辈之间所称,名是自称或长辈的称呼。”
“也是中古的规矩吗?”
“嗯。”
“我没有啊。”幸村手托着脑袋,有些烦闷,“虽然佑君解释了,但是,还是想和别人的叫法听起来不一样些。”
“这......”徐佑没想到幸村也有任性的时候。
幸村见话题陷入僵局,主动转移:“那佑君称名的话,会是什么关系的人呢?”
“名?对同辈不叫名。”
“一定不会吗?”
“额......”徐佑回想了一下,“大概...喜欢的人吧?我确实没对同辈叫过名。”
“好吧,那佑君是不是有...表字?”
“幸村君叫我佑君就可以了。”
“不能跟我说吗?”
“当然不是。”徐佑纠结一会儿,“哎呀,没必要啦。”
“呵呵。”
这晚的烟花,两个人都无心观赏。
幸村被感动了一下下,顺带觉得自己和徐佑之间存在鸿沟,打算去补补课。徐佑晚上反思时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底子透得有点多。搞不好将来自己的秘密会被幸村察觉到。
说起来,之前福利院那事幸村还记得吗?
是不是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你想多了^_^
//别看村哥年纪小觉得好糊弄,记小本本的
高山流水觅知音
很想表现这种友谊。
当然,感情积累到一定程度,是可能会质变的。
前面的改动,设定不变,只是换了一下表现方式。可以不看。
世界设定原因,不给徐佑金手指,所以前期的铺垫,以及要交代的东西有点多,整体显得不太有画面感。
还是文笔表现力不够,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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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最喜欢的植物是?
佑:竹。
幸:月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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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树又称桂冠树,奥林匹亚运动会给胜利者戴的头冠由月桂叶编成。
当然还有其它寓意。
第8章 契约
夏日祭让神木意识到徐佑与孩子们的兴趣点完全不一样,不喜欢游戏,不喜欢吃,不喜欢小玩物,虽说对网球极度痴迷,总得有点这以外的乐趣吧?十岁的小孩子正是最爱玩的阶段,不该每天高高兴兴地缠着父母去游乐园啊,植物动物园啊之类的地方吗?
育儿手册上说的一点也不靠谱。
“父亲,我和幸村君约好了到俱乐部打球。”
“啊?今天爸爸有空,小佑不想去游乐园吗?有旋转木马,还有超人送气球哦~”
“这,很抱歉,与幸村君已有约定,我不能失信。”
“......”
“我带了便当,所以大约傍晚七点到家,父亲勿虑。”在玄关欠身致歉后,徐佑出门并轻轻带上。
“路上小心~”笑着送徐佑出门的神木表情一秒转换,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似有阴云密布。
他家儿子太让人省心,就稍微放个鸽子嘛......
难不成他以后和儿子出去玩还得预约吗?不,关键是他预约得过叫儿子出去干正事(打网球)的幸村小子吗?
神木喜欢做父亲的感觉。徐佑看得出来,他在尽量配合,无奈的是神木比起严格教育,更像在毫无底线地宠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身对自己有道德准则,所以神木才放心地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有些事情就算神木无意识地推他去做,他也是做不到的。
眼看又长一岁,徐佑对自己的水平恢复大致了解,STC青井教练推荐他去打打比赛,徐佑拒绝了。没人能超越他对自己身心的见解,对于紧凑赛程的适应,他规划在高中进行。U12少年组的比赛对他而言实在没有含金量,但对幸村来说是个很好的心理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