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衣裳半解，乖巧地坐在她的腿上，仰着雪白的小脸，痴痴凝望着她。
她手指抚上去，握住女孩小巧的脸蛋，为手下细腻的触感而叹息。
手指反复去揩那张早已让人垂涎的嘴唇，她低下脸来，泛着光泽的长发垂下，遮住了两人相贴的红唇。
好半晌，两人才缓缓分开。
穆天音凝眸望她，长袖一挥，两侧挂起的白色纱帐倏地落下，遮住了帐子里的暖色。
晨光微熹，第一缕曙光从窗外进来，落在穆天音的脸上。
长睫微动，她缓缓睁开眼睛，茶色双眸怔然，甚至有些茫然。
脑海中慢慢回忆起梦中的画面，穆天音坐在榻上，彻底怔住。
她竟然，对安儿做了那种梦。
不对，是得春丹。
“撒谎！”
一道熟悉的，不知听过多少遍的女声在她耳旁乍然响起。
“穆天音，你撒谎！”
穆天音登时起身，拧起眉毛环顾四周。
“你怕什么？我就是你呀。”那道声音继续道，带着一丝蛊惑，“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明明对你的小弟子，起了不轨之心。”
穆天音脸上岿然不动，睫毛却仿如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颤抖。
她视线慢慢落在不远处的一面水晶镜上，看到镜中仿佛有什么人影闪动。
她神色不动，慢慢走过去。
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近，镜子里的身影也越发清晰起来。
镜子里，分明就是她自己的脸。
可是此刻这张脸上，却不像她自以为的那般冷淡。反倒像山下那些凡人一般，写满了七情六欲。
她缓缓抬起手臂，手指迟疑地抚摸自己泛红的脸颊，愣愣想着，这是她？
身后，一道模糊的漆黑影子露出纤细的曲线，女声声线诡异，带着嘲弄：“想不到吧？不可一世，清冷出尘的明心城城主，竟也沉溺小情小爱。且……”
“且还心思龌龊，觊觎着自己的小弟子。”那道声音狠狠道，“穆天音，你简直恶心至极！”
“闭嘴！”
穆天音猛然挥出一道灵力，将镜子打翻在地，镜片落在地上，立刻四分五裂。镜子却还不放过她，碎裂的镜面依然执着地映照她铁青的脸色。
穆天音胸口一阵沸腾，猛然呕出一口鲜血。
她视线落在地面上的红色血渍，胸口一阵鼓噪，胸腔的血液在心脏左冲右撞，疼得她一张脸立刻变得煞白。
白安安自穆天音离去之后，只能无奈休息。得春丹对她基本没有影响，自然一夜好眠。穆天音刚来她房间时，她便醒了。
她侧躺着，感受到身后那道不容忽视的灼热视线，假装刚醒来的模样，伸着懒腰，揉着眼睛转过身来。刚投过视线，立刻就被穆天音惨白到毫无一丝血色的面孔给吓了一跳。
如果说，以前的穆天音尚且像个活人，那么现在的穆天音，则切切实实没有一丝活人气息了。
白安安迟疑道：“师尊，你怎么在安儿房间？”
接触到白安安的视线，穆天音目光顿时触电一般投向房间的地面去，淡淡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白安安一脸迷茫，不解道：“发生什么了？”她迟疑道，“难道安儿做了什么坏事？”
穆天音幽幽看她一眼，又立刻收回目光，嗓音喑哑道：“不记得也好。”
师徒之情，不容于世。
她不能，也不愿陷安儿于不义。
而且，就算她愿意又如何。
安儿喜欢的，可是她的仙女姐姐。
穆天音睫毛微微颤抖一下，茶色双眸闪过一抹讥诮。
第38章
“不记得什么？”白安安睁大一双杏子眼,歪头瞧她,脸色越发疑惑。
穆天音敛下表情，淡淡道：“没什么。”她简单回复,微微侧过脸去，半晌又转过脸来，视线落在少女雪白的衣襟上,心不在焉道：“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昨天晚上,她记得自己是如何伸出手,去探索少女衣襟下的风光。
想到这里,她脸颊微微一热，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白安安暗暗打量她,心头越发纳罕。
昨天晚上，她们也没发生什么吧。怎么穆天音今天竟羞答答的仿佛羞涩小媳妇一般
她心头迷惑,嘴里却恭敬道：“回禀师尊，安儿一切安好。”
她顿了顿,忽然扶住脑袋，作出头疼的模样,“只不过……安儿怎么会在明心城里。昨天好像和师姐喝酒来着？”
白安安不说这还好,一提这茬，穆天音登时想起自己是在哪里找到白安安的,眉间猛然拧起一个深深的疙瘩。
“安儿，你怎么会……”视线一触，便见少女揉着太阳穴的模样,她声音一滞，猛然消音，无奈道：“罢了，先去丹药长老那瞧瞧，过后来本座书房。”
说罢，穆天音目光沉沉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白安安简单行了礼，目光落在地上。窗外日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地上投了细碎的光斑。她默默瞧着，嘴角猛然向上勾起。
白安安去书房时，已经到了正午。还未迈入门槛，老远的便听见周溶夸张的哭嚎。
“师尊！徒弟不是有意的啊！”周溶直挺挺跪在书房前厅，像是没怎么收拾，容颜憔悴，艳丽的面孔露出滑稽又夸张的表情，“是徒弟猪油蒙了心！不该带小师妹去那种肮脏地！师尊您要怎么罚我，我都心甘情愿！”
穆天音垂眸翻着手上的书，表情波澜不惊，眉也不抬一下。
周溶惨嚎半天，现在唯一观众都不给一点反应，她不由转了一下眼珠子，满脸严肃思考该说些什么话才好逃脱责罚。她沉吟片刻，侧头一瞄，见白安安正愣愣瞧着她，双眸不由一亮，惊喜道：“小师妹，你没事吧？”
穆天音何等耳聪目明，哪里不知道白安安早就到了门口。她睫毛迅速颤抖一下，这才抬起脸来，故意不去看站在一旁的白安安，只冷着脸质问二徒弟。
“本座问你，为什么要带安儿去青楼？”
周溶揉了一把干涩的眼睛，假哭道：“那什么……徒弟真的不是有心的。就是贪恋杯中之物。”她说着，眼角余光朝着一旁的白安安投去，不停使眼色，希望小师妹救自己一把。
白安安会意，朝着周溶安抚一笑，顿了顿才对穆天音道：“师尊，二师姐也是好心，所以才带安儿去山下见识一番。”
“而且，楼里的姐姐都很和善热情，难道那里，不是好地方吗？”
穆天音看到少女迷惑的神情，骤然反应过来白安安的出身，面上迅速闪过一抹不自然。她咳嗽一声，俨然道：“既然如此，本座便不重罚你。你好好去藏书阁，呆个几年，修身养性，磨一磨性子再出来。”
穆天音前后三个弟子，大弟子宋绮玉被关在思过崖，二弟子周溶被赶去藏书阁修身养性，三弟子翟安易外出历练。才短短几个月时间，竟只剩下白安安一个呆在山上。
她隐隐瞟了穆天音一眼，觉得她还真是爱罚人。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得春丹那日，穆天音骤然对她冷淡了许多。
明明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白安安每天起床，除非必要，绝对看不见穆天音的身影。
她想，会不会是自己太过急功近利，所以吓到对方，让穆天音对她有了警惕之心？
她一边猜测，一边按捺性子过日常生活，修身养性，仅仅两年时间，竟就隐隐迈入了筑基的门槛。
这一日，照常练完剑之后，白安安一个翻身，利落踩在了院中一颗梨花树上。
这颗梨树，还是她特意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的。
穆天音并不拦着她，任她乱来，这颗梨树，竟也活了下来。
白安安坐在绽满白色梨花的树枝上，小腿凌空，悠闲地晃荡着。
她嘴里咬着双极果，眺望着远处的景色，脸上写满了惬意。
十八岁的少女，身量拔高，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裙，眉眼越发精致秀丽，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勃勃的生机。也越发的惑人了。
穆天音遥望着窗边那一抹绿色，怔怔瞧着，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城主？”大长老唤了几声，才勉强将穆天音的神志给唤回来。若不是事情紧急，他还真想跟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城主的注意力。
穆天音收回目光，缓了缓表情才慢慢道：“大长老，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