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云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问什么好了。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林溪云的头脑,他艰难地理着头绪。
怀孕、腺体疼痛、发情期紊乱。
他想起出国前混乱的那几天,盛朝按着他,几乎是强迫性地射进了他的生殖腔内,他那时就在想会不会怀孕,但是这么多年他们的避孕措施一直做得很好,完全没想过这个情况。
而且现在他和盛朝离婚了,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单亲家庭,林溪云也没有信心照顾好他。
要留下来吗?林溪云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有一个生命正在这里沉睡,他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就有可能安静离去。
“林先生?”医生出声道。
林溪云眼睛有些发红,他问:“如果我生下这个孩子,会有什么影响?”医生说:“对您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不过我需要提醒您的是,如果您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缺少父亲信息素的孩子免疫力通常会较低。”
林溪云继续问:“很严重吗?”“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孩子尚未出生,一切都说不准,而且按照现在的医学发展水平,大部分疾病都是可以治愈的,如果您好好照顾他,他会是一个幸福且健康的孩子。”
“我明白了,谢谢您。”
医生颔首示意道:“这是我的职责,您不用客气。”
许沂起身把医生送了出去。
林溪云一个人躺在床上,偏头看向窗外。
他心情异常地平静,并没有许沂以为的难过,自从他决定和盛朝离婚,他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身体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林溪云想,这只不过就是回到了没有盛朝的从前。
宋廷锋下班过来,让许沂回去休息。
宋廷锋是许沂的丈夫。
许沂高三就出国了,在国外认识了学医的宋廷锋,两人迅速恋爱结婚领证,许沂也从国内移民到国外,和宋廷锋甜蜜地生活在了一起。
这次也是因为宋廷锋家里的关系,林溪云才得以迅速安排上了手术。
宋廷锋是个思维缜密理性的人,不像许沂那么感性,他问林溪云:“我听许沂说了你的情况,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林溪云回答道:“我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去申请个学校,重新学个专业,生下孩子就在这里生活。”
宋廷锋问:“不回国?”林溪云说:“我花了这么大力气和他离婚,洗掉标记,是为了彻底脱离他,不是再眼巴巴地凑上去。”
宋廷锋道:“我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不会选择把孩子留下,毕竟——”“为什么不能呢?”林溪云反问:“他既然有了生命,就应该好好来到这个世上。”
宋廷锋愣了一瞬,然后苦笑道:“是我冒犯了,我向你道歉。”
窗外阳光明媚,阳光透过玻璃窗在病房内洒下一片灿烂的金色,熠熠生辉。
林溪云说:“你有这种疑问也是正常的,我也没想到这种情况,现在想起来,离婚协议书还是写早了。”
宋廷锋:“什么?”林溪云说:“我在离婚协议书上写‘婚后无子嗣’,是以为在离婚前我不会怀孕。”
宋廷锋道:“写早了也好,按国内的法律,怀孕的Omega不能离婚,你能不能出国还是问题。”
“不过我还是想冒昧地问一句,”宋廷锋十分真诚地疑惑道:“许沂和我说了你和盛朝的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和他离婚,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盛朝都是个很好的丈夫,他也很适合你。
他是出轨了吗?”林溪云面带病容,对宋廷锋的疑惑没有直接解答,他说:“盛朝没有出轨,是我决定和他离婚的,你要问我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还不够爱他吧。”
——这真是一个靡乱的周末。
两人虽然不在发情期,但也差不离了,像两只失去理智的淫兽,来了兴致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
也亏得林溪云家中够大,厨房、阳台、衣帽间、画室、客厅,以及最常去的主卧,处处都布满了淫靡的痕迹。
盛朝在性事上温柔却强势,每次都是林溪云哭叫着说“不要了”才堪堪放过他。
林溪云干脆把两个次卧也收拾了一下,三个房间轮流来,免得每次都要换床单。
只是林溪云弯着腰打扫房间的时候不知道又触到了盛朝的哪个神经,盛朝直接掐着他的腰来了一次,林溪云刚打扫干净的房间就又脏了。
到了星期天晚上,林溪云匆匆忙忙地拿出练习册补作业,盛朝这种年级第一的好学生早就做完了,他和林溪云做了个交换。
于是盛朝端正地坐在书房里给林溪云补作业,看上去是个认真学习的样子,但是林溪云却跪伏在他的胯下,握着盛朝粗大的性器含在了嘴里,吸吮着硕大的龟头,啄吻着柱身,用舌头细细地打着旋。
两人都是一样的认真,只是盛朝在认真地写作业,林溪云在认真地帮盛朝口交。
最后林溪云嘴都麻了盛朝还没有一点射的意愿,林溪云哼哼了几声,和盛朝撒娇,盛朝才大发慈悲地在林溪云嘴里射了出来。
盛朝作业还没做完林溪云就结束了自己的任务,作为补偿,林溪云得跨坐在盛朝怀里,搂着盛朝的脖子,直到盛朝做完作业才准下来。
林溪云不知道盛朝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但这比他以为的骑乘要好太多了,自然十分愿意。
不过因为这两天他实在太累,最后抱着盛朝直接沉沉地睡了过去。
星期一。
学校前坪和林荫道的两侧摆满了画架,都是美术生的作品,分了好几个板块,有速写、素描、油画、国画及其他作品。
盛朝早就说要去看以证明自己的猜测,林溪云才懒得陪他去,一直呆在教室里补觉。
睡到一半许沂把他推醒,说负责布展老师找他。
林溪云搞不懂负责布展的老师找他干嘛,他都把画全都交上去了,还找他干什么。
林溪云迷迷糊糊地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负责这次画展的老师,还有平时对林溪云极好的速写老师老彭。
林溪云不受学生待见但老彭很喜欢他,老彭在课上几乎把林溪云吹了上天。
天赋、技能、努力、灵气,这些林溪云都具备了,就算林溪云多交了几个男朋友也无伤大雅,青春期的小朋友谈几场恋爱又没有什么关系!老彭见林溪云进来就拉住他急急地问道:“你手里还有画吗?”林溪云没懂老彭的意思,“啊?我的画都交了啊。”
“不是,”老彭急得双手乱舞,“是新的画!你有幅画不知道为什么被弄脏了,等下有电视台的过来拍照,摆出去不好看!”林溪云想了想,有些犹豫,他说:“有是有,就是没画什么东西,画面太空了,摆出去可能不太好看。”
负责布展的老师说:“没关系,只是用来应急的,摆上去就可以了。”
“好吧,”林溪云点点头,“我回教室拿过来。”
老彭忙道:“不用过来了,直接去楼下摆上。”
林溪云拿着画匆匆下楼,一眼就看到了被泼了墨水的油画。
那副画本来是连绵的山丘,各种色彩搭配得当,青翠的绿意柔和极了,看了让人心情舒适。
只是现在多了一大片黑乎乎的颜色,破坏了整个画面的美感。
老彭爱画,林溪云这副画被毁他心痛得滴血,但却无可奈何。
林溪云把画递给老彭,自己动手把油画给撤了下来。
休息时间本来楼下的人就多,林溪云来了人就更多了,四周围了一圈人看林溪云的热闹。
这个画展说是专门为美术生举办的,但和林溪云的个人画展也没差了。
林溪云画得好,所以他的作品最多,除了国画那一块没有林溪云的作品,其他的一扫过去几乎都是林溪云的署名。
老彭把画展开,小心翼翼地固定在了画架上。
周围的人也探头探脑地想要瞧瞧画的是什么。
林溪云说画面太空,确实很空。
因为这幅速写的画面中央只有一双眼睛。
仅仅是眼睛,就能让人想象出这双眼睛的主人该有多么温柔。
眼睛的主人应该在笑,眉眼弯弯,眸光明亮;他也应该有个心爱的人,因为他的眼底满是绵绵的情意。
这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注视着每个凝视它的人,每个人都能读出那双眼睛要传达的消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