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里坐在我的旁边,距离我很近,但是却并不会让我有一种空间被入侵,或者因为被他人过分靠近而产生的不舒适感。
他微微抬起眼眸,我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他长长而卷曲的睫毛上。
瑟里勾起一抹笑看着我,然后说道,“你知道吗,矮人其实寿命没有那么的长。很奇怪但也很公平,每个种族的寿命和他们的繁殖能力是成反比的。矮人繁殖能力强,所以相对寿命就比不上天使恶魔这些种族。”
我没太明白他要说什么。但是他说的这点我倒是知道的。
据说人类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
在所有种族里,人类的繁衍能力最强,所以寿命是最短。
瑟里道:“最长寿的矮人,也只能活500年,而其中...混血只能活一半的年龄。”他的手指微微一动,接着声音缓了下来,也低了下来,像是在讲着什么故事一样,语气平和,但却莫名的引人入胜。
“如果是喝了某种被列为禁忌的药剂的话,可以从混血变成纯正的矮人,但是与此同时,寿命将会再次缩短一半。”
我一怔,看向瑟里。
虽然他现在还处于介绍与铺垫的情况,但是我却莫名有一种自觉,我好像...我大概,我似乎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了。
可是这——
还没有等我有所反应,瑟里忽然站了起来,然后来到我面前。
接着,他弯下腰凑近我,双手按在我肩膀上,微微用力、但却不会让我感觉到疼的,将我推到沙发背上。
他则上前一步,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凑近了我。
我睁大双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
“你...”我忍不住想抢过话题。
瑟里伸出一只手指压在了我的唇瓣上。
他垂着眸看着我。
“——这个药剂,我可以调制出来。”他望着我,眸色沉沉,“我可以变成完整的矮人,代价是要经过难以忍受的疼痛和缩短一半的寿命。不过这无所谓,我也不是很在意,寿命的话,短就短了,反正...”
他不由笑了下,手指挪开,接着手掌抚摸到了我的脸庞,“这样正好与你一起度过一生,也算消除了你在这方面的顾虑。至于疼痛,唔,是有些难忍,但是没关系,也就疼着一次。”
“我...”
我话还没说出口,又被他打断。
瑟里:“当然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你的感情是你的事情我无法做主,只是,我只是想...争取一下。”
瑟里垂着眸看着我,忽然的轻笑了。
“我虽然不能说是什么都有,但是一些基本的条件都是满足的,包括寿命这一条。所以,千花。”
他低下头凑近了我,我呼吸一顿,不由向后仰了仰头远离他,他也并没有在意。
瑟里带着笑意说道,“——出来之后,可以考虑一下吗?”
我心底重重的一跳。
明明是好好的玩游戏,但是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我很想跟他说我不考虑。因为我还小,我不想谈恋爱。
但是看着一向喜欢轻佻的笑的瑟里露出这样......认真中带着温和的笑容,我感觉喉咙与声带都有些沉重的无法出声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抓过他的手拿到一边,想了想,最终只能很渣的想出转移话题这个方法。
于是我说,“我们讨论刚刚那个话题好不好?”
我不嫌狼人杀烧脑了,真的,我超爱狼人杀的。
瑟里就着这样的姿势看了我一会,然后轻叹了口气。“其实刚那件事本该在这件事之前跟你说的,但是我怕先说了之后你会对我有不好的印象,于是只好先告白。”
我:???
瑟里手腕翻转了一下,然后握住了我的手腕,他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道:“你还记得刚进游戏的时候,我提议的,让你自己玩吗?”
我点了点头,手腕不自在的动了动。
我当然记得,因为卷轴游戏虽然在设计上巧夺天工,并且技巧惊人,但是在剧情的构造上却是一般,所以瑟里说他玩的没意思,问我要不要自己独自且独立的试一试,他就在旁边给我提供帮助。
瑟里问我:“那么你现在推理的怎么样了?”
我有些不解,也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把话题拉的这么正经了,但我还是回答了,“不是...你之前推理的那样吗?”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有点抄答案的嫌疑,但是瑟里分析的那个刚好也是我想的。
以及——
我有些尴尬的抬头看着他,“能不能不要这个姿势了,沙发咚吗?”
瑟里微微挑了挑眉,“什么咚?”
我:......
我撇过脸,有些脸红。
瑟里终于松开了我,站在地上,他的手指轻敲着自己另一只胳膊肘。
“但其实,那个推理是错误的。”他说。
我疑惑的皱起眉,努力在脑海里扒拉着之前瑟里那个推理。
但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很杂,而瑟里那个推理虽然将所有都梳理了一遍,但那到底是他自己梳理的,而我只是旁听,并没有完全参与,此时让我再去回顾一遍,有一些内容我已经不太能理清楚了。
瑟里站在灯光下,额前较长的头发为他的脸庞打上了一些阴影。
他摸着自己的腕骨,停顿了一下之后,说道:“你到现在还没意识过来吗?那些推理,其实都是我在引导着你的思绪,让你跟着我的思路走,从而将你引入歧途,那是一个完全错误的推理。”
听完了他的话之后,我睁大双眸看着他。
“错误的...?”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推理是错误的,那么结果——”
当然也是错误的了。
瑟里站在那里,轻勾了下嘴角,对我温和一笑。
“所以,来猜一猜,都是哪里错误了?”
所有的推理,都是错误的,所以全部都要重来。
那么——
我的大脑这一刻飞速旋转,将这几天的事情快速的过了一遍,最终停留在了那天,将弓箭手关在屋子里时,离开前他对我说的那句话。
“小心他”。
我以为他是要我小心隐狼,之所以对我说是因为我是最后一个离开他的人。
但是现在想想,他可能不是因为位置原因才这么叮嘱的我,他是不是...单纯的就是想叮嘱我呢?
能够让弓箭手特地跟我说这句话,能够让我小心的人...
我眨了眨眼,感觉心脏砰砰的乱跳。
这可不是心动的感觉,这是惊悚的感觉。
一股后怕感忽然笼罩了我。
这个时候,无论是从正常的推理进行,还是从以往看剧看的剧情经验进行,我该怀疑的都应该是此时站在我面前的瑟里。
只是,可是...
我皱起了眉,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瑟里,“你...”我抿了抿唇,“真正的隐狼,是你...?”
瑟里停顿了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一直保持着刚才的情绪状态,甚至也没有对我出手的意思。他只是说道,“那么,你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哪里出了问题......
瑟里带着平静和一点温柔的笑意看着我,提醒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我微怔的看着他,同时在脑海里回想着——
到来的第一晚,我们二人站在木屋外,瑟里先开的门接着带着我走了进去。
在第一晚休息的时候,胡子的意思是让我和白袍住在一起,但是当时是瑟里提议的我和他一起住。
联想到他之后与弓箭手对峙时提到的不在场证明,难道他是那个时候就想到利用我打掩护了吗?
而我,自然会全心的信任瑟里。
提到弓箭手......
我此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和瑟里去村庄探索消息时,瑟里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他问村民们,被杀死的村民有没有共同之处。
而当时村民的回答是“他们都是打猎的人”,而杀死弓箭手妹妹的人,也多是打猎人。
而在询问出了答案之后,瑟里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接着就是情侣的死亡,瑟里和弓箭手的相互怀疑。
我记得当时,弓箭手隐隐约约有提起过瑟里身上也有血腥味...?但是当时情况有些乱,而且瑟里也占据了上风,再加上后来白袍莫名其妙的白给,弓箭手的嫌疑直接变成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