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追了!”张让制止了家丁们的追击。
“老爷,此人武功高强,倘若去而复返……”家丁们道。
“何进明的不行来暗的,我张让当然不是吃素的,岂会让他得逞?但现在他大权在握,我们即使吃了亏也得忍着,记住,今晚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诺!”
哼,小家伙,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呵呵,但你一会帮我一会帮别人,你究竟是敌是友呢?张让看着茫茫夜色,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黑影一路疾奔,看见没人追来才放心,摘掉面巾,正在回味张让的那一番话!
“大胆刺客,暗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后心蓦地袭来一股剑气,黑影急忙起身闪过抽剑相迎,不料甫一对上,剑身当啷断掉了。
“倚天剑?”黑影愕然地看着抵在自己心口的这柄绝世神剑。
“刺杀不成,反而狼狈奔逃,复使天下万民涂炭流离,又该当何罪!”来人言辞激昂,目光凛然,杀气渐盛。
“当自杀以谢天下!”黑影冷冷道,“不过死之前,先拉上你陪葬!”
二人对视良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哈哈!”来人大笑。
“哈哈哈!”黑影高笑。
“哈哈哈哈!”二人大笑兼高笑。
“曹兄,别来无恙乎?”黑影张开双臂。
“托程剑老弟的福,好,很好,非常好!”来人收剑入鞘,与黑影来了一个热烈拥抱。
“数年不见,思君若渴呀!”程剑当即答应。
“是啊,光阴荏苒,老弟也已长大成人了!”曹操说,“此处不是说话处,先回客栈叙旧如何?”
“也好,近来无事,咱们痛饮三百杯!”程剑当即答应。
第四章 谋诛宦竖(三)
雒阳一家客栈内,已换上便服的程剑和曹操二人席地而坐,频频交杯碰盏。
“这么说,这几年来老弟还在找那个女人?”曹操给程剑盛了碗水酒问。
“不错,至今一无所获,倒是认识了不少江湖朋友!”程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目光有些迷离,“也许,她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老弟可还记得其人样貌吗?不如画出图样来,或许我也可以帮上点忙一起留意的!”曹操问道。
“唔……”程剑无语了,他画工超烂的,凤凰都能被他画成乌鸦,孔雀都能被他画成麻雀,更不要说他要找的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孟德兄笑话我了,要我画画比杀了我都难受,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爹爹,谁来了?”一个小女孩揉着眼睛推门进来问,然后盯着程剑看了许久,惊喜道:“剑叔叔!”
谁这么没礼貌,贱叔叔?程剑生气地抬头,顿时眼睛发直!
他苦苦找寻了数年的慕容紫烟?少女版?
“咳咳”一刻钟过去了,曹操尴尬道,“程剑老弟,小女曹燕燕,几年前你在涿郡见过的,那时小女才七岁。”
“我知道!”发呆的程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口水流了一地。
“剑叔叔,你怎么流口水了呀?”曹燕燕跑过来就要给程剑擦,却被曹操拉到一边。
“程剑,你休想打我女儿主意!”曹操用看浪子的眼光警告程剑。
“……”程剑终于回过神来,“我程剑虽然风流,但还不至于这么没品味吧!”
“你说什么!”曹操双目放光,“我女儿配不上你吗?”
“你说的!”程剑听了大乐。
“厄!”曹操大窘,“失言失言,你这个浪子怎么能配上我女儿呢?”
“对对对!”程剑并不反对。
曹操也大笑:“那你刚才发呆干什么?”
程剑顿时变得一本正经:“她真的是你干女儿?曹燕燕?”
“对啊,有什么问题?”曹操不知程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小时候没发育还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她很像一个人!”程剑捏着下巴说道。
“谁?”曹操有种特别的预感。
“我找的那个人!”程剑一拍桌子,“这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
“啊!”曹操大惊。
“但为什么这么像呢?”程剑陷入思索。
“剑叔叔,你们在说什么?”曹燕燕可爱地问。
“没什么,小燕子过来让叔叔好好看看你!”程剑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女生,果然,容貌,眼神,五官,体态,无一不像那个曾经名动天下的慕容紫烟。
“剑叔叔,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燕儿好想你!”曹燕燕天真地说。
“孩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曹操再次拉过自己女儿,“他可是个大色狼!”
“色狼是个什么东西呀!”曹燕燕可爱地问。
“嘻嘻,色狼是会对你做坏事的人呀!”程剑欠扁地回答。
“坏事是什么事呀!”曹燕燕也欠扁地问。
“啊,我受不了了!”程剑暴走起来,指着无语中的曹操大叫,“你平常怎么教育你女儿的?亏你还有那么多老婆!”
“爹爹,剑叔叔怎么了?”曹燕燕无辜地问。
“……”曹操看着跃窗而出的程剑,不知说什么好。
程剑的声音远远传来:“曹兄,不要去行刺十常侍了,他们都早有准备了,雒阳暗流涌动,曹兄保重!”
“爹爹,燕儿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剑叔叔和爹爹一起喝酒,还和燕儿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曹燕燕闭着眼睛,很让人无语地说。
“何进之妹,当初我抬举她,今日她孩儿能当上皇帝,是谁的功劳?现在朝堂上下,都是他们兄妹的心腹,哀家虽贵为太皇太后,却神无立锥之地,可如何是好啊!”太皇太后行宫内,五十多岁的董后对着面前的张让诸人长吁短叹道。
“娘娘勿忧!”张让安慰道,“娘娘何不临朝,垂帘听政,然后封皇子协为王,赐予国舅董重高位,如此便可掌握军权,重用臣等,大事则可期也!”
“好,就依卿所奏。”董太后爱抚地摸着坐在身边的刘协。
“祖母,你们是想让我和皇兄自相残杀对吗?”刘协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听懂了一点他们的对话,不由生气地问。
“皇子冤枉!臣等决无此意,只是皇子天资过人,德高才厚,自古云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为天下计,皇子明鉴!”张让惶恐地跪伏在地上,心里却在咒骂这个刘协怎么如此厉害?
“张公公也是有德之人,普天之下恐怕无出其右者吧,不如让皇兄直接禅位于你如何?”刘协不依不饶地问,董后也吃了一惊。
张让回过神来,立即匍匐在地上:“老臣死罪!决无贰心!”
“反正你们都是大人,怎么做我管不着,也管不了!”刘协挣开董后的手走出宫殿,突然转身说道,但如果要让我知道你们有谋害皇兄之心,我刘协必诛之!”
次日,早朝。
“太皇太后有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国舅董重为骠骑大将军,张让共辅朝政,钦此!”
“……”刚享受了两天大权独揽滋味的何后听到这条明显是挑衅意味的旨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整天看你这个老太婆碍眼,也不称称自己有几两重,还真以为自己是吕雉邓绥窦漪房了?谁当什么陈留王什么骠骑大将军什么干预朝政我不管,我才是现在的六宫之主,要下旨也得是我来下旨,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老寡妇的事了?也好,现在终于找到收拾你这个死老太婆的借口了,等着瞧吧!
“禀太皇太后,何太后已在宫中设下酒宴,只请太皇太后前去!”后宫小太监来报。
“呵呵,孙儿,看那何艳怕了哀家了吧!现在来向哀家求饶了吧!”董太后笑得很傻很天真。
“呵呵,一会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刘协望着董太后的背影冷笑道。
“我们都是妇人,参与朝政,本来就不应该,昔日吕后因握重权,亲族千余口都被杀戮,依哀家看我们还是深居宫中不问政事的好,朝廷大事,自由公卿大臣们商议决断,如此一来,可是国家之幸,望太皇太后三思。”酒至半酣,何后忽然起身捧杯再拜道。
董后本来等着何后说出一番恭维话什么的,却没想到是这种态度,当即把酒杯摔得粉碎,起身大怒道:“你怕协儿跟辩儿抢皇位,就毒死王美人,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今日仗着孩子做了皇帝,哥哥掌着大权,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哀家册封的骠骑大将军想要杀你哥哥还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