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一上台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江北瑾,不由自主的悲伤,而失误随之而至。
林竹影绕过走廊的拐角,看向面前女生的背影唤了一声儿:
“耳迩”
傅耳迩回过身,眼眶中泪水瞬间涌现。
林竹影慢慢走近,一双眸中尽是温润与疼惜之意。她站在傅耳迩的面前,轻轻抬手理顺她额前因刚刚跳舞而微散乱的发,柔声问:
“看见你的舞蹈我就知道是你,这两年,不容易吧?”
不过是昔日旧友的一句轻柔安抚,却让她的泪水瞬间肆溢,傅耳迩摘下口罩,哑着嗓子,任悲伤毫无顾忌的蔓延:“师姐,我好像再也不能跳舞了。”
林竹影一顿,眉梢泛上疼惜,用力把她抱在怀里。
“没事的。”
-
舞蹈室。
傅耳迩擦了擦眼泪:“曲老师没来吗?我这段时间都没看到他。”
林竹影:“他退休了。”
傅耳迩:“他不是要还有两年才退休吗?”
林竹影叹了口气,曲羡曾经也是她的指导老师:
“曲老师主张的是一定要呈现出精致完美的舞蹈,可是史京却不愿意花费时间和金钱在提升舞技这一块儿,他希望的是能够快速的给舞蹈社赚钱。”
“你也知道老师的脾气,扭的很一点也不肯让步。后来他的身体也经不起他总这么发脾气,在家人的劝说下,就索性提前退休了。”
林竹影握着傅耳迩的手:
“他一直还念叨你来着,说他带过这十几届的学生里,你是他教过的最棒的舞者。”
傅耳迩又红了眼眶。
林竹影语气温柔:
“其实我刚刚看了你的舞蹈,功底都还在,只是没了以前的那份快乐恣意罢了。可是人本就有七情六欲,有快乐就会有悲伤。快乐的舞蹈的感染力若能达到十分那悲伤舞蹈的感染力就绝不会少于九分。”
“灵动也并非只能形容曲风欢快的舞蹈,你既然跳不出以前的快乐,那就不如,悲伤的彻底一点。”
“所以我的建议是,放弃你以前的那些舞蹈,重新选择一首更适合你现在的心境的或许会有更好的效果。”
第19章 新人排名赛第二场
傅耳迩在家睡着后又换做了七七的模样,安静的趴在楚及尘家的沙发上。思忖着,林老师下午时曾告诉过她的话。
只是她十分不耐烦的再次扭过头,眼前这小子是傻了不成?
面前的楚果倞弯着腰,右手攥着一个白色的小骨头棒,不停的在她的面前晃晃来晃去,一边晃还一边嘟囔着:
“吃不吃,真不吃?”
“这可是骨头棒儿,特别好吃。”
傅耳迩瞪他一眼又趴回沙发垫儿,好吃你就自己吃。
其实早在二十分钟以前楚果倞还在和小东西玩着你追我赶,我扔美食你跑去叼的游戏。可就在他玩的不亦乐乎时这小东西突然就不理他了,并且还在它曾视如珍宝的零食面前纹丝不动。
满眼的嫌弃。
难道这就是老哥曾说的,小东西异常的时候要像对人一样的对待它?可是他就不信了,他要重新唤起她的食欲。
‘嗒’的一声,门开了,楚及尘推门而入,在门口换了拖鞋。
傅耳迩实在是懒得陪他玩,赶紧跳下沙发小跑过去躲到了楚及尘的身后,她受不了这个傻子了。
楚及尘关上门,弯腰把小东西抱起放在怀里,抬手轻柔的捋了捋她通体雪白的毛,又看向弟弟问道:“你做了什么才让我们这么嫌弃?”
楚果倞微怔,眨了眨如月的眸,眼底漫着困惑,攥着骨棒儿指指小东西又指指自己:“我这是,被一只狗给鄙视了?”
傅耳迩从楚及尘怀中探出头来瞪他:
你还不如七七可爱。
晚上楚果倞离开,楚及尘抱着怀中的白色小团子,大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又低头在它的小脑袋上闻了闻,他弄的傅耳迩很痒,一直缩着头躲他。
楚及尘索性大掌一抬,把她直接抱到了自己的眼前,瞧了瞧她爪子上的伤:
“伤口快好了,你是不是也该洗澡了?”
傅耳迩心慌了一瞬,但知道躲不过去,便也没挣扎。
楚及尘给小东西洗完澡后就去解自己的浅蓝色衬衫,手掌忽然顿住,透过面前的镜子他瞧见了里面的那团缩在门口的小东西正转着那乌溜溜的黑色眼眸。
想起什么,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过去,抱起它。
毫不介意怀中它那湿漉漉的毛打湿了他的衬衫。
他把她的毛吹干后把她放到了卧室床上的被子中,防止她冷,又开了空调,这才自己去沐浴。
傅耳迩暖和的把自己窝在被窝里,感受着七七那软绒绒又暖和和的白色绒毛,心中却是想着这个新主人确实要比曾经的她称职许多。
过了一会儿,楚及尘沐浴后出来换上了睡衣,他掀开被子躺在了小东西的旁边。
侧过身揉了揉她柔顺的毛说道:“果倞休假快结束要上班了,把你一个放家又太可怜,要不,我给你找一个小伙伴?也是马尔济斯,怎么样?”
话音刚落,小东西从被子里猛的扑腾出来,对着他就是又蹦又跳,又喊又叫。
楚及尘一时没反应过来,轻声问:“所以……你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
生怕自己没表达清楚,傅耳迩冲过去就去咬楚及尘的睡衣袖子。
楚及尘无奈的笑了笑,重新把她抱在怀中,搂着它躺下:“好了好了,不闹了。”
“我知道了,不给你找小伙伴,好吧?”
他忍不住揪她的小耳朵:
“不愧是一家子的,脾气都这么大。”
傅耳迩在他怀里仰头瞪他,你说谁脾气大?
她抖了抖身上的毛,抖掉他的手,快拿开,怪痒的。
楚及尘浅笑着松开手,傅耳迩便挪了挪挑个舒服的地儿重新窝在了他的怀里。
夜晚,傅耳迩本来睡的好好的,却因摇晃而惊醒,地震了?
扭过头,却发现单手搂着她的男人满额的薄汗,手臂微微颤抖给了她地震的错觉,人却仍然是睡着的,这是……做噩梦了?
傅耳迩抬起白爪子捶了捶他的胸膛,可力道太小没有反应,她又更用力的怼怼他,还是没醒。
然后傅耳迩两脚一蹬直接跳上了他的胸口,可七七很小只体重本来就没有多大这样根本就不起作用,她又不可能真的去咬他。
想了想她用七七的小黑鼻子去顶他的下巴,左顶顶右顶顶,男人似有察觉,微微动作,傅耳迩刚刚顶的毫无章法,又因他的动作而脚下不稳,身子向前,鼻尖一暖,它直接顶上了他淡红的唇。
心惊,她刚要匆忙站起,面前沉黑的眸子倏的睁开仿若黑夜中的困兽,傅耳迩本就心虚,脚下打滑就要从男人的胸膛上滚下去。
一个宽厚又温暖的大掌抱上她的腰身把她接住,又塞回了心口。
隔着一层薄衣她能感受到他胸口的温度也能听到那从慌乱逐渐平稳的心跳。
黑夜中他轻叹一声将她抱的更紧了些,重新合眸,暗哑的嗓音在她头顶上随着心口震动,轻轻响起:
“乖,睡觉。”
傅耳迩故意顶他,到底是谁不乖,大半夜把她吵醒的?
手臂又微微收紧,她干脆动也不能动了。
这样好不舒服哎!她整只趴在他的胸口偏上,可是头没有地方放啊,这样的姿势就只能放到他的下巴上,可乌溜溜的眸盯着那轻阖的薄唇好一会儿,没动。
想了想,她学着七七的习惯把小脑袋整个塞到了他的颈窝处,这地儿不错,挺暖和的,还有淡淡薄荷叶的味道,很好闻。
脖颈出传来毛茸茸的暖和感,黑暗中男人的唇浅浅勾起。
随着那反复过数十次的噩梦再次在夜半浮现,他早便没了睡意,若是以往他或许会如此睁眼到天明,可抱着胸口的小东西此次的心慌却消散的异常迅速,
倒是个不错的抱枕,就是有点脾气。
接下来的一周,傅耳迩决定要重新做一支舞出来参加比赛,舞蹈的类型是现代舞。
照旧,她还是每日待在自己的练舞室练习。
周一上课时,温柚又问了一句:
“七七怎么没来上课?”
徐般妍冷笑道:“怕是知道自己输定了,不敢再来了吧。”
“反正迟早都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