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气势磅礴虎跳峡,真是不枉此行。
和大多游客一样, 惊叹后,小桃几个开始360度不放过拍照留念。
欧宁也拿出了手机, 却只不停翻看回复消息。
路盛一直在她左近。
余光见她把一张精p出来, 金碧辉煌赌场前, 她和宋明珠嬉笑啃生日蛋糕照片发送给母亲,不由黯然。
欧宁也心下难过到十分。
手机里滴滴答答不少生日祝福, 有母亲,明珠, 舅舅, 还有父亲。
说好要背着自己徒步旅行, 却守在新欢身边, 只能给自己发条祝福短信的父亲。
小桃性子十分活泼爱闹,单人照拍够了, 飞跃到了两不务正业游客身边。
“你们怎么不......欧宁,今天你生日啊!怎么不早说,要庆祝啊!”正瞥见祝福短信的小桃大呼小叫起来。
欧宁目光微垂,淡淡笑着谢过几个团友的祝福,直到休息都情绪不高。
好在, 徒步途中条件艰苦,彼此也不是很熟,小桃也没有坚持办生日会。
半晚停脚的客栈,正是炊烟热闹时。
五湖四海的游人聚在一起,享受也许只一擦身的缘分。
简单洗漱完,欧宁坐在大石头上吹风,望着夕阳的面孔沉静如水。
和团友们聊了几句,一直等着她的路盛自然坐到身侧。
“才知道你生日,小玩意别嫌弃,生日快乐。”路盛摊开手,递上礼物。
欧宁转过头,见男人手掌里是一枚瑞兽环,生肖正是自己属相。
瑞兽环是当地特有牙雕工艺品,一路行来,她见过不少手艺人雕刻。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不在是象牙,不是骨制品就是塑料。
路盛说小玩意,又是临时找的礼物,应该也是路边货吧。不贵的心意,收起来也安心些。
“谢谢。”
欧宁接过来,越看越觉得小狗雕工不俗,活灵活现,憨态可掬。赞了声艺人手巧,很喜欢的带在脖颈上。
见她喜欢,路盛桃花眼下卧蚕浮起。遥望远山,闲聊般浑不在意道:“其实,我也是这个月生日。只是,要不是今天借你的光,我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欧宁知道他父亲植物人多年,听了这句没半点哀怨感慨陈述句,有些不好受。
人世沧桑,她想得到人走茶凉没人会惦记他,却想不到他自己都忘了生日。
也是,求生艰难,忙着活着已经不及,哪还有庆生的闲情逸致。相比下,自己有亲友惦记着还不足矫情,实在贪心了。
默了片刻,脑子发昏的欧宁问道:“你母亲呢?”
话落,才想起艾琳提过,路盛幼时母亲就不在了。不由更觉抱歉的咬了唇。
只是,她想的不在和人家不在是两码事。
母亲?路盛呵的短促一笑道“人往高处走,我很小时候,她就和有钱人过好日子去了。十几年没消息了。”
路盛口气依然平淡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欧宁心下却真难受了。
也许,自己真是个凉薄冷情的,片刻惺惺相惜的心疼后,起码还有母亲陪在身边的她,原本郁闷心结到散了大半。
是别人更痛苦的人生,衬托得自己命运不那么可悲吗?真是无情啊!
“给两根烟呗!好配得上这天然美景。”厚脸皮又识货的老k过来,打断小情侣的静默。
正虚伪自我反省的欧宁也跟着道:“也给我一支。”
女孩子抽什么烟?
目光陡然一沉又立时转柔,路盛轻笑道:“吸烟有害健康,我可不能耽误你健康成长。”
“就想现在抽一支,为风景耍个帅!”欧宁借了老k的理由,眉眼弯弯。
女孩眼睛弯着,点漆眸子里却没有笑意,只有波光粼粼的坚持。
路盛把火机在手里转了两圈,到底拍出一支烟,点燃了。
他自己吸了一口,白雾腾起,才放到嗷嗷待哺菜鸟身前,轻声叮嘱:“慢点吸半口,嗓子痛就吐出来。”
瞧了那被含过的微湿烟嘴,欧宁抿了下唇,还是俯身吸了上去。
明月笼在竹林上方,斑驳的影子幽幽暗暗。
二万五千里长征终于大胜利!
几个团友豪言壮志的喝酒大聚会没有按时举行。
实在太累了,必须回去好好泡个脚,躺一躺了。
天大的事都得明天再说。
老k几个拖着沉重步伐离开了。小桃撒娇撒痴,到底被男友口嫌体正直背着走远。
靠着一口气撑着,才走完全程的欧宁挥手送别他们,一屁股坐在路边,伸直双腿弯着腰也动也不想动。
如霜清辉下,失去目标的女孩耷拉着肩,低垂着头,孤零零怏怏的,似乎比那些失去母猫护着的小奶猫还可怜。
却还是不哭。
好像,除了初见,她被烟呛了满脸泪,不管多难多苦也没有哭过。
陪在不远处的路盛抽了半包烟,蓦地狠狠掐灭烟头,走了过去。
扶住单薄肩头,拉住手腕,一个巧劲,女孩就被他背到了背上。
怔怔呆了好一会,伏在男人宽厚背上的欧宁,忽然跟吓到了奶猫似的,挥着爪子拼命挣扎。
“我不要。”
只三个字,泄露了太多心事。
“我的背可以给你依靠一辈子。”路盛这一句也透露了太多秘密。
客栈老板的只言片语闪过脑海,一路上恰到好处的关怀浮上心头。
被窥探到心事的欧宁忽然炸了,‘不知好歹’的炸了。贫瘠粗口里带出软弱的凄厉。
“混蛋,王八蛋,谁稀罕你的背,谁要你一辈子,放我下来,混蛋。我不要。”
路盛十几岁就靠一双拳头,在南城打出名号。
只会抓挠捶捶的小丫头对于他来说,那几下小拳拳绝对就是挠痒痒。
欧宁又是规矩里宠大的,锤几下,抓几巴掌已经了不得,也再不会什么花样。
蚍蜉撼大树的结果就是,她挣扎叫喊累了,依然稳稳在男人的背上。
到后来,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还是舍不得那温暖所在。
欧宁到底俯下身子,胳膊搂住路盛的脖颈,脸趴在他的脸侧,一动不动闭上了眼。
肩窝里,女孩的脸滚烫,却没有泪。心疼得路盛脚步千钧。
“小姑娘累坏了吧,厨房有专门熬的中药汤,一会泡脚解解乏睡个好觉。”
热情客栈老板迎出来,见欧宁情状以为她累睡了。特好心帮着路盛开了房门。又炫耀起他宾至如归的服务。
路盛点头谢过,把欧宁放在床上,真打了盆热汤进来。
侧躺在床上的欧宁任由路盛给她脱了鞋袜,泡上脚,擦了脸和手,就像真睡死了一样,呼吸都轻轻的。
路盛也只当她孩子样睡熟了。对那不时颤动的眼皮视而不见。
不言不语,轻手轻脚帮她收拾妥当,放正到床上,盖好被子,推开门。
客栈很古风,屋檐下挑着的都是大红灯笼,透过纱帘晃得房间明明暗暗。
这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哪怕至亲至爱,骨血相连。
心中一团邪火蓦地被点燃,欧宁翻身而起。
“路盛。”
“嗯?”
一脚踏出房门要回去的路盛转回身:“怎么了,想喝水,还是饿了?”
欧宁摇了摇头,抬起手:“你过来。”
“哪不舒服吗?”路盛俯身到床头。
窗外红灯随风摇摆,欧宁摇摇头宛然一笑,明明青涩明媚的模样,在明灭灯光里诡异得有了属于女人的妖娆。
双手搂住男人脖颈用力一压,她主动把自己迎上去,吻住了面前还在对她关怀询问,路盛微微张开的唇。
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身不由心时。有时候,只是心念一动都情不自禁。
何况,此时怀里是自己心尖的姑娘,还这么热情主动,就是唐僧来了,也要从了。
尤其女孩的唇香香软软凉凉,路盛情不自禁想起小时候最爱的果冻糖。怎么也吃不够吃不腻的香甜。
理智还在纠结,身体却屈服本能,顺势压倒人到被褥中,凶狠咬住那软糖品尝。
新手上路总要跌跌撞撞。
彼此都是只一次经验的菜鸟,又上来就是相濡以沫凶狠纠缠。乱七八糟吻咬中牙齿撞的唇都见了血。
尽管如此,却没有人肯退却,任由腥甜在唇齿间旋转,直到落入喉咙,融入血脉。
男人亲吻女人,尤其没什么经验的男人,总忍不住想要拥抱,想要更亲近。路盛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