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译北的目的达到了,脸上的笑容愈发明亮。
那一夜严冬沉熬到四点才睡,童译北也陪到了四点,吃完蛋糕一起对剧本,对完剧本一起聊感受,聊着聊着阿霖就撑不住回去先睡了,后来严冬沉和童译北也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童译北回去换衣服收拾,严冬沉就坐在椅子上发呆,拿着镜子看自己的那张脸,生怕昨天的那些高热量今天就胖到脸蛋上。
阿霖将温水塞到严冬沉的手里,笑眯眯地帮她整理头发:“放心吧冬沉姐,不显胖,而且感觉你今天状态还特别好呢。”
大概是心情愉悦所以睡得香甜,即便是趴在桌子上睡也睡得很好。
“要说译北哥真的挺好的。”阿霖一边给严冬沉梳头一边说,“我不过跟他讲你最近压力有些大,他就能想办法弄来蛋糕给我们送过来,要是以后冬沉姐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他肯定对你数十年如一日的好。”
严冬沉透过镜子看阿霖,笑她:“你年龄小小的知道什么数十年如一日呀。”
阿霖不满,她最不喜欢别人说她年纪小,感觉特别扛不起事儿一样,辩驳道:“我爸爸和我妈妈感情就很好啊,我爸对我妈妈就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好,我跟你说冬沉姐,我爸爸现在都没有小金库呢,想要买点什么都从我妈妈那里拿钱,嘴上说着没有自由,但是我觉得他不用管物业费不用管店面的月租费,每天还乐在其中呢!”
严冬沉垂眸,忽然有些羡慕,回道:“真好。”
阿霖也觉得好,知足常乐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十分地合适,一边用发棒拉直严冬沉的头发一边说,“我爸爸其实特别怕我妈哭,我妈一哭他就缴械投降。”
严冬沉有些好奇,看着镜子里忙碌着的阿霖,问:“那你妈妈一般都会因为什么哭呢?”
“可多啦!”阿霖笑,“我爸说我妈是个爱哭包,因为我妈妈多愁善感,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就会哭,听说怀我的那段时间总是因为担心难产而哭,后来我出生了她又担心身材会走样所以哭,反正能哭的事情还是有点多的。”
阿霖看严冬沉好像有些发呆,于是问:“冬沉姐,你想什么呢?”
严冬沉被她一叫回过来神,抿了抿唇,说:“没什么。”
只是忽然有些想家。
想那两个可能已经不能算作是自己家的家。
第68章
孔至晴一大早上就心惊胆颤的,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陶玉茗,一大早上又摔枕头又摔杯子,闹出好大的动静。
陶玉茗脾气善变这件事情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但是越闹越大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发到网上,到时候多少会少些路人缘。
孔至晴吞了一口口水,试探地敲了敲门,问:“玉茗姐,我们该去化妆了,今天有您的戏份。”
连敬语都用上了,想必是真的不想触她的霉头。
“不拍了!”陶玉茗生气的关上门,“觉都睡不好拍什么拍!”
孔至晴被‘砰’的一声关门声弄的心里一抖,有些头疼地劝,“玉茗姐不然今天休息吧,我去请假,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或者想玩的,我一会儿去帮你——”
“不用!”隔着门都能听见她的怒火冲冲。
孔至晴早上被人训了一顿心里不舒服自然要找别人撒气,于是上前询问‘玉茗姐什么时候才来’的化妆师们就撞到了枪口上。
“化什么妆,人都没来你问什么?人来了你们就化,人不来你们就等着,你们是剧组的化妆师,怎么,玉茗姐不来你们就不用等了是么?”
服化道组的人有几个不知道孔至晴鼻孔朝上,动不动就训斥别人的习惯,只不过狐假虎威,大家不愿意得罪陶玉茗,自然也不会因为孔至晴的几句骂声而给自己找麻烦,只能憋着一口气继续回去给严冬沉化妆,严冬沉透过镜子自己地看了一眼那化妆师,发现眼眶都带着点眼泪。
出来给别人打工,谁人都不易,又是在这样一个圈子里,难免会受些委屈。
严冬沉虽然跟陶玉茗关系不错,但是对孔至晴这种把工作人员当成自己家里的下人,动不动又骂又训斥的行为也是看不太习惯,为了防止孔至晴再去欺负别人,严冬沉妆也没让继续化下去,走上前问:“玉茗怎么了?”
孔至晴也只是敢欺负欺负工作人员,真碰上了有流量的人便又规矩起来,加上陶玉茗和严冬沉的关系不错,于是孔至晴的语气中也柔和了几分:“玉茗姐今天心情不太好,我来跟导演请个假,你看到导演了吗?”
现在正是早上六点钟,在场的大多是化妆师和服装师,还有几个在布景的工作人员,严冬沉四下环视,然后才说:“好像还没有来,需要我去看看她吗?”
这句话正中孔至晴的下怀,其实跟导演请假休息一添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常呆在陶玉茗身边的孔至晴知道,这股邪火如果找不到原因,说不准没两天又会生起气来,到时候再来一出摔杯子扔枕头的戏码虽然无妨,但是请假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请了。
严冬沉到了陶玉茗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回应她的是一声怒喝:“不是说让你走了吗,你还敲什么门,我烦着呢!”
“是我,严冬沉。”
严冬沉报上名了以后,房间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听见丁零当啷的一阵声音,陶玉茗走了出来,头发有些乱,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色都不好。
“生病了?”严冬沉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额头,可陶玉茗步子向后一退,躲开了。
严冬沉的那只手在空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孔至晴难得有了眼力见,拉了一下严冬沉解释:“玉茗姐不喜欢被别人碰额头。”
“哦。”严冬沉歉意地笑了笑,又说,“叫剧组的医生来看看吧,如果严重的话还得早些去医院比较好。”
话音刚落,陶玉茗便来了一句:“我没生病。”
“那——”严冬沉想问她,如果没生病的话还需不需要请假,如果需要请假的话还需要早点跟工作人员沟通,好提前做安排。
“我只是有些起床气,现在好了,冬沉你先去化妆吧,我一会就过去。”
这么一说就是没事了,严冬沉答应了一声以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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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外,阿霖神色紧张地在门外等着严冬沉,一副紧张地模样让严冬沉险些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
“冬沉姐,陶玉茗没干什么吧?”
严冬沉觉得好笑,反问:“她能干什么?我就是听说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过去看看。”
阿霖手里拿着两杯速溶咖啡,一脸谨慎:“我一回来就听人说了,说孔至晴大早上的又欺负人,把人都弄哭了呢。”
“别听别人胡说,没哭,就是有点委屈。”
阿霖叹了一口气:“好在我跟在你旁边,她孔至晴也不敢那么嚣张,要是我没做经纪人这一行,改行做了化妆师,天天跟组辛苦不说还要动不动就被人骂,心里肯定难过的不得了。”
严冬沉伸手拿过其中一杯咖啡道:“所以啊,我们都是幸运的。”
阿霖的另一杯咖啡是给童译北准备的,没加糖没加奶,甚至连咖啡伴侣都没有加一点的美式咖啡,光是闻上一闻就觉得苦涩非常,也不知道童译北是怎么喝下去的。
七点钟的时候开始正式拍摄,第一场戏就是严冬沉。
严冬沉饰演的兆嫔娘娘前几日忽然很想念街上寻常人家都可以吃上的糖糕,不是什么精致的玩意儿,一个油面团里面裹着满满的豆沙馅儿,馅儿大又绵软,外酥里软,虽然油大糖大,但是许久不吃的确非常想念。
为了能够让兆嫔娘娘吃上想吃的东西,宫里的丫鬟奴才连夜翻着宫中的菜谱,想着让御膳房的厨子们加紧学一学,学会之后好一解兆嫔的口欲。
最后方法是找到了,东西也是备齐了的,可惜做出来的东西却是不如人意。
兆嫔眼睛仿佛会说话,机灵地一转便想到要深夜溜出宫去在外留宿一夜,这样刚好可以在清晨的时候吃到巷头的那家糖糕,当然,如果这样做能吃到的就不仅仅是糖糕,还有芝麻糕,清汤面,甚至连西巷的冰糖葫芦也能吃上一支。
不说也就罢了,一说出来吓得一屋子的奴才全部扑通扑通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千言万语只有一条,就是希望兆嫔娘娘发发慈悲,别有着出宫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