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至晴说:“我跟她关系现在也挺好的。”
阿霖也不愿意当面就拂了陶玉茗的面子,轻轻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心里答应了没有。
严冬沉想,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话还没来得开口,主持人就也走到了后台,招呼道:“你们一会儿还有什么安排吗?晚上一起吃夜宵吧。”
“玉茗姐还要赶飞机回片场。”孔助理拒绝道。
倒是阿霖很想让严冬沉多交一些圈内的朋友,说:“我看了一下明天的拍摄安排,都是晚上的戏。”,说完又很不自然地加了一句,“玉茗姐的也是。”
陶玉茗看向主持人,说:“那就刚好了,我好像还没跟你们一起吃过饭呢。”
一起去吃饭的人还有整个项目的负责人,摄影组组长,后勤部组长,策划部组长以及其他一些管理人员,算下来三十多个人,一同去了之前就预定好的包厢。
去的是家湘菜酒楼,阿霖在路上搜索了以后凑在严冬沉耳边说:“这是这个城市最出名的湘菜酒楼了,价钱虽然高但是想订位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阿霖在严冬沉耳边说话的时候正巧被回过头的陶玉茗看到,她打趣:“说什么呢?都不愿告诉我?”
阿霖到现在也不太习惯陶玉茗对严冬沉这么友好,有些不自然地说:“没说什么。”
倒是严冬沉不怕露怯,很是直爽地说:“阿霖给我科普这家酒楼,我也是第一次来。”
“问我不就可以了?还用得着查啊。”说罢陶玉茗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跟严冬沉介绍起这家酒楼,从老板是哪儿的人,到这件酒楼最热门的菜是哪些,陶玉茗全都能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孔至晴在一旁说:“玉茗姐来过很多回了。”语气中夹杂着点骄傲和对阿霖与严冬沉的不屑。的确,以陶玉茗的名气,对被邀请着去当嘉宾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一般节目结束后又总会再被邀请着一起吃饭唱歌,久而久之自然对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有所了解。
“以后你也可以。”陶玉茗这样说道。
觥筹交错间说着看似真心的吹捧,面子上大家都是朋友,私下却可能连对方的喜好都不知道,名气决定在场所有人的地位,赢的人坐在正位,不管赢的手端是否光明也不用管是不是实至名归,总之赢的人就应该是全场里最受瞩目的那个人,恭维的话永远都不会嫌多,左一句右一句的只让人心里轻飘飘的,仿佛世界上没了自己,下一秒就会毁灭了一般。
只是严冬沉不喜欢。
当然,严冬沉觉得晋复升也不喜欢。
人总有虚荣心,只是那点虚荣心就像是西点店里糕点上面的一层白霜,看着有些好看,也让人垂涎欲滴,但没有的话似乎对那个糕点的口味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严冬沉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想起了晋复升,明明对方没有来过一个电话来过一条短信,两个人各自的生活都十分平静,严冬沉却在对某件事情产生观点的时候想起他,想到‘其实他跟我一样’。
成年人的聚餐里免不了要喝酒,严冬沉的酒杯被阿霖倒进了石榴汁,红红的大半杯看起来就跟红酒一个样,于是面对敬酒的场面严冬沉心里丝毫不慌。
除了开动前大家一起碰了杯,其余的时候大家敬酒无非是想敬给陶玉茗,感谢她接受了邀请,也算是为下次合作留个好的铺垫,然而既然是敬艺人,自然不能只敬一个人,往往这个时候大家就会想起严冬沉。
严冬沉在圈子里沉浮许久也看明白了不少事情,功名利禄当然是想要的,但严冬沉想要的原因无非是能够生活富裕,好给晋然一个‘舒适快乐’的短暂寄宿生活,至于名气所带来的种种无边的谬赞,有便听着,没有也罢了。
一杯石榴汁下肚后,究竟那杯酒敬的是陶玉茗还是自己,也都无所谓了。
酒过三巡,饭也吃的差不多了,陶玉茗去洗手间的时候一个女性负责人走到了严冬沉的旁边,笑着用杯子碰了一下严冬沉的杯子,笑容带着谄媚:“冬沉,以后还希望你在玉茗姐那里多美言几句。”
虽然喝的是石榴汁,严冬沉仍然觉得被这句话说的头昏昏的。
“你也知道玉茗姐难请,我们台也不止是这一个节目,王牌节目当然要配王牌艺人,但是下面一些其他的节目也想请玉茗姐来做嘉宾,价钱我们也好商量。”
严冬沉有些歉意:“这事情你得去跟孔助理说。”
说罢严冬沉四处望了一眼,想帮面前的这个人找来孔助理,却被她连连推辞:“孔至晴说到底不过一个助理,玉茗姐做决定的时候也不会太依赖她,还是冬沉姐在玉茗姐面前说话比较有分量。”
一时间严冬沉推辞也不好,婉拒也不是,听那人接着说:“就比如说今天晚上的聚餐,一般玉茗姐都不太愿意来,这次也都是仰仗着冬沉姐。”
严冬沉笑得有些苦。
看来这一次节目做的不仅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出来了严冬沉和陶玉茗的交情匪浅,就连节目组的人也认定了两个人是铁好的交情。
然而事实上,严冬沉是今天才知道《奴家佾氏》放了晋复升鸽子的前女主角是大名鼎鼎的陶玉茗。
第58章
晋复升这几天计划着回家吃顿饭。
晋复承电话里问他:“怎么忽然良心发现了?”
晋复升答:“晋然幼儿园做活动,带孩子去野营,两天后才回来。”
“严冬沉呢?”
自从上次晋复承撞见了在办公室里面红耳赤的两个人以后就认定了两个人是要和好了,不过是因为都因为面子不肯低头罢了。
晋复升有心想解释一下,但是每次一开口晋复承便是一副‘你说你的,我认为我的,我们互不干扰’的样子,于是干脆也就不解释了。
“她在拍戏。”晋复升答。
“你的戏?”
“不是,别人的。”
晋复承好奇:“你也不去盯着点,放心吗?”
晋复叹气起:“哥。她跟我同龄,都是孩子的妈妈了,还能不会照顾自己吗?再说了我跟她已经离婚了,她的事情跟我无关,她想要跟谁再结婚跟我也没有关心,我用不着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行行行,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晋复承说,“你晚上来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回家。”
在晋复升翅膀还没有硬的时候,哥俩相处的方式也都是这样,晋复升放学后就呆在晋复承的办公室,等他查完房,看完患者,没有手术的情况下就会下班,两个人一起回家,路上放的歌曲都是晋复升喜欢听的歌曲,有一阵子晋复升很喜欢听摇滚,于是车里常常是叮铃咣啷的,那叫一个吵。那个时候晋复承在医院还没有现在的声望,不过是一个比较有天分又爱努力的医生罢了,只是这些年的用心和坚持,终究还是换来了想要的东西,不算白白辜负辛苦的日日夜夜。
晋复承换了一个大一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原本放着的一张小折叠床换成了一套小书桌,桌肚里还放着几本晋然看的书。
“学习环境挺艰苦的哈。”晋复升评价道。
晋复承倒了一杯水给他:“那也比呆在凶巴巴的爹的旁边强。”
晋复升喝了口水,反驳:“我哪儿凶过他。”
晋复承没空跟他耍嘴皮子,他要去再查遍房,回来以后还要把学生的作业看完,几个报告压在手里两天了还没来得及看。
晋复升看哥哥要忙也不上前打扰,一屁股就坐在晋然写作业的小椅子上,随手翻着晋然看的书,里面全是小故事,每个字上面还标着大大的拼音,一张图画上最长的一句话也就十多个字,字大还简单,阅读体验特别的好,晋复升看着看着竟然还产生出一种舒适感,觉得以后晋然的课本自己可以多翻翻。
两个人各忙各的时候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晋复承说了一声‘进’以后门才被小心翼翼地推开。
是晋复承手下的一个学生,刚刚来医院没多久,是来问自己的报告有没有被批改,言辞谨慎措辞小心,生怕自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晋复升看人孩子站在那里跟罚站一样可怜兮兮的,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却不想那孩子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您是晋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