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番外(41)

当然无言以对,小孩子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都是爱脸面重尊严的成年人,做事哪能莽莽撞撞。

成年人的世界里,‘体面’是个尤为重要的词。

晋复升上楼的时候常子旭正在啃苹果吃,听见推门声才回头看,咽下嘴里的苹果小声问:“你怎么又上来了?明天不用拍戏吗?”

“不用,你回去睡吧,明天要是得空儿就来替班,不得空儿我哥来盯着就行。”

常子旭本来还想推让两下,猛然想起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于是嘿嘿嘿地坏笑,笑得晋复升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自在,张口怼他:“你是不是最近活儿太少了?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常子旭就装傻:“我又没跟你说,你就污蔑我脑子想乱七八糟的了?”

晋复升说:“你那脑子想不出什么好事儿来。”

常子旭一副‘莫欺少年穷’的架势哼哼两声,拿起手机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压了声儿嘱咐他:“可别浪费了好机会啊!”

晋复升一边把人推着撵走了,一边回想起他胡说八道的话来,机会,他晋复升还需要什么机会?

心里这样想的,可眼睛却忍不住落在了严冬沉的身上。

看起来其实比离婚的那个时候健康了一点,当时刚刚分娩没多久,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缺血过度的样子。

老人常说,坐月子是个特别不能马虎的事情,一旦月子没做好,很容易就会落下什么病,晋复升原来还专门就此事问过晋复承,晋复承骂他:“娶了人家还不陪着人家做月子吗?你怎么那么渣。”

晋复升辩驳:“我就是不渣我才问你的,我要是渣我还问你什么。”

晋复承当时忙着看一个学术报告,直接骂走了他:“你要真不渣就等冬沉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好好帮人家做月子,人家想吃什么你就给人家吃什么,别受凉别受气,这样子月子就不会落下病。”

晋复升当时觉得那些话是晋复承为了让自己别烦他而胡诌出来的话,缺少可信度。可后来专门去图书馆买了几本书回去研究了一下,发现内容总结起来也差不多这些,这才算了了一件心事。

只是这月子到底也是没陪她做成,算是应了哥哥的乌鸦嘴,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渣男。

但是哥哥还尚且愿意听他酒后吐露几分心中的委屈,偏偏严冬沉不肯,一封离婚协议书摆了上来就什么话也都说不得,什么事都解释不得了。

无论自己怎么样都洗不清在她心中的的罪恶滔天。

晋复升想,当仇恨将一个人脑海中的所有美好全部抹去,那这个人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发了疯想方设法报复,还是找个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直到再一次遇见严冬沉,晋复升才知道,真正的仇恨是漫长的折磨,这种折磨催促着她成长,也许成长的过程有些痛苦,但是跌跌撞撞终究是长成了她想要的模样。

太过于独立,太过于争强,太过于期待一个翻身的机会,也太过于冷血。

那么久都不肯与自己相遇也就罢了,可她却能一直忍着不来见一面晋然,这点着实让人心寒。

晋复升想,性格的缺陷可能本身就是一个代价,一个人不顾风雨的独自长大,有点偏执似乎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只是过程太苦,太过于血淋淋,让人不敢回首去看一眼。

晋复承常说:“你为了那个严冬沉都敢跟家里人决裂,生了个孩子怎么还畏手畏脚的?”

晋复升知道晋复承在奚落自己,毕竟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他从来没太把父母的心脏放在眼里,当然母亲还好,父亲那颗心脏的确在自己成长的路上受了太多次惊吓,以至于现在一看到晋复升都会本能反应的先骂几句。

“爸生我的气倒也没什么,他也不是第一次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了的,只是晋然还小,送回去还不被爸吃了?”

晋复承笑着调侃:“爸不吃人。”

晋复升苦笑:“是,爸最多暴跳如雷的撵了我跟晋然出去,再断了我跟家里的关系,到时候孝顺的哥哥说不准就开始跟我断绝了来往,徒留我跟这个小崽子露宿街头。”

“那么惨?”一脸不信的样子。

“真的很惨。”晋复升一脸诚恳。

甭管晋复承信还是不信,总之晋复升先在自家哥哥面前把惨给卖完,之后才能毫无愧疚堂而皇之的把自己儿子往那头送,来来往往四年多余头。晋复承被自己的弟弟拖下水,逢年过节想法设法帮忙圆谎,于是两个大男人就偷偷摸摸儿地把一个孩子养到这么大。

现在想来竟然觉得有几分趣味。

只是这严冬沉这个狠心的女人又怎么能体会得到这份甜蜜的苦涩,她一个不高兴就可以甩手不干,一个不满意就将离婚协议书送在了自己跟前,不冲自己光冲孩子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现在看到孩子长大了才喜上眉梢,带了几分和颜悦色也是冲着孩子,跟自己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想想也挺心酸。

过去的回忆一幕幕地脑海里转,忽地看见床上那人挣扎了两下,眉头紧蹙,于是连忙凑上前,却听她忽然启唇:“晋复升,是你对不起我。”

第39章

严冬沉看着晋复升,晋复升也看着他,病房里黑漆漆的没开灯,这个场景乍一看上去颇有些鬼魅的感觉。

“喝水吗?”到底还是晋复升先开了口。

“好。”严冬沉应了一下,然后看见晋复升摸着黑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放在手里。

“开灯不行吗?黑漆漆的有点吓人。”

其实是那场梦闹得,现在猛然醒来有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晕晕乎乎的时候只希望自己是在有光亮的地方。

晋复升走去开灯,灯光瞬间塞满了整个病房,刚刚几分月光眨眼就没了痕迹。

严冬沉睡着前只记得大家好像都在病房里,这与睡醒就剩下了晋复升,一时有些尴尬,便说:“你回去吧,我也不是大病,不用陪房的。”

的确也是这样,可四个脑袋瓜也没意识到这点,总觉得要陪陪房才算安心,唐日瞳第二天一早要赶飞机,于是这事儿晋复升和常子旭商量都没商量就直接定下来了陪床的事。

晋复升也没回答她这句话,冷不丁的问了句:“刚刚做噩梦了?”

严冬沉也不知道刚刚说了梦话,答:“是噩梦。”

晋复承就不再说话了。

严冬沉拿着水杯一点一点的喝,房间里安静得一阵风声都听得真切,过了一会儿严冬沉又问他:“不走吗?”

“路黑,今天在你这儿凑合一下。”

又不是让你徒步走回家,天黑不黑又有什么关系?

严冬沉还没来得及想出让他离开病房的话,他下一句话就说了出来:“晋然被我哥带回去了,明天早上刚好送他上学。”

这么一句话打乱了严冬沉的思绪,一下子竟然也忘了刚刚想好的撵他走的话了。

病房里有两张床,应该是特别安排,那张床位现在也是空着的。

严冬沉说:“帮我谢谢晋医生吧。”

“你又不是不认识他,让我帮忙谢什么,下次他来巡诊的时候你道声谢就是了。”

严冬沉低头,闷声说了一句:“好吧。”

如此就又结束了一个话题,晋复升觉得不论自己抛出什么样的话题,到了严冬沉那里她都能三下两下给解决成死话题,忽觉那句‘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俗语有些道理。

“晋然的幼儿园过段时间要办一个小型运动会,说最好让孩子的父母都参加。”晋复升问她,“你去吗?”

这个消息其实学校很早就通知下来了,只不过是晋复升没什么机会问问严冬沉的意思,再加上想到最近她也是忙得不知黑天白日,索性想着不理会这件事情,甚至想给晋然班主任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运动会小朋友晋然不去,这样又不用担心晋然心里疑惑吃醋,自己也省了麻烦。

只是现在严冬沉就在眼前,借着生病的机会去参加一下孩子学校里的活动,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万事讲究个巧,如果这话是在严冬沉没打针之前问,恐怕十有□□都要被拒绝,但是打完针过后又这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严冬沉好像整个人都开始犯懒起来,连日奔波的工作的确让她吃不太消,于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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