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阮低低地“嗯”了一声,“在听,同学会。”
“你语气怎么怪怪的啊?”苏妙言疑惑了下,“我接着说啊。那个郭博闻为了见你,居然打听到了我的联系方式!昨天跟我谈了一晚上,不为别的,就为让我把你带同学会上。你说他是不是又要搞当众告白啊?这人还真是……”
“我不喜欢他。”孟阮说。
苏妙言一愣,没听清楚,“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孟阮冲着话筒大喊:“我有喜欢的人了!让这个姓、姓……让这个人别再找人打听我!”
喊完,果断关机。
***
“夺哥,那这批货就这么办。你看……”
这是沈夺第三次走神。
而二黑前前后后统共就说了四句话。
“夺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回家歇歇?”二黑说,“货的事我问东哥也行。”
话音刚落,朱晋东冲进办公室。
“抓到一个!”他喊道,“他妈的!这帮杂碎!”
沈夺这才回过神。
几个人立刻去小仓库了解情况。
抓来的是个看起来顶多十四五的孩子,脸庞青涩稚嫩,变声期都还没有过。
“龙哥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们等着倒霉吧!”
孩子就是孩子。
还没问什么,自己就交代了最关键的东西。
沈夺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朱晋东和二黑负责问话,简单的吓唬吓唬再激将两句,基本上也就交代了。
自从上次那三个小偷被送派出所,龙哥对沈夺就颇为不满。
但忌惮着夕江到底不是自家地盘,忍一忍也就算了。可没想到之后又出了杰子这事,三个兄弟又差点儿折局子里。
龙哥为保大哥的颜面,必须得有所行动。
“还他妈的折局子里?”二黑喊道,“我们没赔钱啊?那天也不谁他妈在局里笑得脸变菊花!保你妹的大哥颜面!”
男孩露出个异样的笑,扫了眼沈夺,“对啊,你们有钱。有钱。”
“嘿!我们该你们的呀?”二黑抬手要削人。
沈夺制止,目光锐利地盯着男孩,“你们有计划。”
男孩抿住嘴不说。
朱晋东立刻将他提溜起来,吓唬:“不说也没事,给你送所里。你这样的,是不会坐牢,但得送少管所!到时候就看看你的龙哥上哪儿捞你!”
男孩吓坏了,马上哭喊:“别!别送我进去!求你们了!”
“那你就老实交代。”朱晋东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原来,杨光就是个幌子。
他们找人推了一把杨光做做样子,好引开沈夺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孟阮。
“光头说了,说那个女的才是真有、真有钱。”男孩吸着鼻子,结结巴巴地说,“还能请来律师,估计、估计家里更、更有钱。敲一笔过来能够……够我们吃好久。”
咣当!
沈夺一脚踹翻凳子,过去抓住男孩的衣领拎起来。
他满目寒冽的眼睛像是要吃人,咬牙道:“你最好一次交代干净。”
男孩不敢直视沈夺,哆嗦起来,闭着眼喊:“要是敲不来钱,也可以尝尝滋味!”
***
“孟阮?孟阮!”
沈夺将家里翻了个遍,什么都没变,只是人不见了。
朱晋东和二黑也慌了。
那男孩说龙哥他们计划就是今天给孟阮掳走。
成没成,男孩不知道,他负责的是盯梢医院里的杨光,和他一起的另一个小子负责盯孟阮,人都走好久了。
“怎、怎么办啊?”二黑抹抹额头上的汗,“孟小姐的电话还是关机。”
沈夺站在客厅里,身体发颤。
平日里的冷静和克制都没了,他甚至捋不出来一条思路来,满脑子都是孟阮、孟阮、孟阮……
视线一扫,花架上贴着的纸条映入眼帘。
《仙人球开花计划》
1、每天记录变化。
2、关注水温和水质,用自来水浇最好是放两天再用。
……
——球球,你一定要争气开花,不然呆木头就白花钱咯!(笑脸)
沈夺蹲下看着小小的纸条,眼底骤然湿润。
“夺哥,你别急。那帮人最重要的目的肯定还是要钱!大小姐聪明着呢,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朱晋东刚说完,高轩也赶过来了。
“那帮渣子的老窝就在挨着咱们那个村子的后面。”他说,“去吗?”
沈夺站起来,沉声道:“我一个人过去。”
“夺哥,你说什么呢?”二黑站出来,“人家欺负嫂子,我们能不管吗?那咱们还是兄弟吗?Gogogogo!一起接嫂子回来!”
高轩也说:“一起去。到那儿就是谈事,咱们和那帮人不是一路人,没必要撕破脸,接回来孟阮就行。”
“对!”朱晋东点头,“接大小姐回来!”
沈夺捏紧手中的纸条。
***
孟阮在上次杨光介绍的蛋糕店里泡了一天。
老板娘姓于,真的是个和善耐心的阿姨。
她不仅教了孟阮好多容易上手的小点心的制作方法,还陪孟阮聊天,讲了夕江的趣事和故事。
孟阮这也才知道原来朱妈妈说的落魄少爷和药铺小女儿的爱情故事,就是夕江“花灯节”的由来。
花灯节那天。
不管是结了婚的还是单身的女人,都可以在月江放花灯,祈求和相爱的人甜甜蜜蜜,幸福美满。
“和你聊天真是太开心了。”于姐笑笑,“你的心情是不是也好些了啊?”
孟阮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早上,她真让呆木头弄得伤心死了。
可慢慢冷静下来后,她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张奶奶那边的情况才刚刚稳定了些,后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她就非要人家表态,未免强人所难。
而且,他要是不喜欢她,她这么逼人家也是够讨厌的。
“于姐,我想带着在您这儿做的点心去看杨光。您去吗?”温阮问。
于姐说好,关了店门和她往医院走。
路上经过小超市,孟阮又买了些营养品表达歉意。
毕竟早上的主要目的明明该是看望杨光,最后她却跑偏了,黑着脸从人家那儿离开,平白给人家添堵。
病房内。
杨光没在病床上休息,而是在床尾踱步。
“怎么下来了?”孟阮关心道,“身体吃得消吗?”
杨光一见孟阮,表情先是凝固再是惊喜,之后变成万分焦急。
“孟姐姐,你去哪儿了啊!”杨光急得砸手,“你、你怎么手机一直都是关机?你没事吧?没、没……没吃亏吧?”
孟阮不解。
掏出手机查看,确实关机。
应该是她和苏妙言喊完之后就没再开过,后来到于姐的店里也就忘了这事。
于姐这时说:“怎么了,阿光?小孟这一天都和我在一起,没出事啊。”
杨光都不知道这下是该高兴还是担心了。
“孟姐姐,夺哥以为你叫龙哥的人给抓走了,带着兄弟们去找龙哥要人了!”
***
一座废旧的厂房内。
这里是龙哥和兄弟们聚头的地方,现在这个时间有二十来个人喝酒玩牌。
沈夺带了十一个人来。
龙哥第一时间叫小弟开了厂房里装着的信号干扰器。
以免一会儿有什么事,对方报警,到时候麻烦。
“稀客啊,稀客。”龙哥坐在专用沙发上,手里转着俩核桃,“这不是夕江受人爱戴的夺哥吗?怎么想着来我这里串门子了?”
沈夺冷着脸,观察厂房里的情况。
万一一会儿真动起手来,他也得为跟着他来的兄弟们负责,不能叫大家有危险。
高轩面带笑容,应承道:“龙哥,久仰您大名。今天过来叨扰,是想和您调解调解最近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大家怎么也算是街坊邻里,和睦相处才好是吧?”
“我呸!”
上次被打的光头混子冒出来,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下去。
“去你妈的和睦!我们三个兄弟叫你们给弄进去了,你们要是能给弄出来,那还有的谈!不然都他妈的废话!”
光头混子身后的小弟们都喊就是就是。
“这话就说的太不场面了吧。”高轩笑笑,“俗话说,盗亦有道。你们的人在自己的地盘做什么,有龙哥罩着,我们管不着。可到我们夕江偷了那么久的东西,越来越猖狂不说,我们抓着了还得好商好量地给你们送回来,这是哪门子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