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免:“谢母妃。”
叶南风:“谢母妃。”
杨凤兰向身后的丫鬟给了一个眼神,于是两个丫鬟便各自拿着点心和茶水摆放好。
杨凤兰:“我拿来了些糕点,看书应该累了吧,你们父子快些坐下来吃些填填肚子。”
于是父子三人便围着桌子坐下来,叶南免还甜甜地说了一句:“母妃坐下与我们一起吃。”眼睛还有些期盼地看着杨凤兰。
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让人不忍拒绝,杨凤兰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笑着点点头,道:“好。”
叶南免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欢欣鼓舞道:“太好了。”
无论母亲平时待他多严厉,可是小孩子对母亲的亲近却是与生俱来的,听到母亲答应自己一起吃糕点,连母亲最在乎的礼仪都忘了,直接跳起来。
杨凤兰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呵斥他要注意礼仪,只是笑着坐下,拿着糕点慢条斯理地吃着,时不时还给叶南免递一个过去。
叶垂甘看了一眼好似隐形人一样的大儿子,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清秀的脸已经可以窥见日后长大将是何种风采,一举一动之间,都好看极了,像极了那个人。
叶南风很是诧异地看了自己面前的那只手,随后看见自己名义上的父王拿着一个梨花糕,眼睛向上扬起,慈爱的笑,好似在说,快些吃吧。
叶南风伸手拿过那块梨花糕,道了声谢,又被叶垂甘慈祥地摸了摸头。
叶南风:“……”
将糕点放在嘴里慢慢嚼,诡异地感觉这平时觉得甜腻腻的糕点还挺好吃的。
叶南风悄无声息地吃完了糕点,与他的淡定相比,叶南免这时却很高兴,即便吃饭时不能说话,能够与父王母妃一起吃东西,也让叶南免白嫩嫩的小脸上眉飞色舞,高兴得恨不能在眉毛上架起两个小人跳起来,以表达他的高兴。
“母妃。”
吃完糕点的叶南免就扑进了自己母妃怀里,小脑袋蹭了蹭自己母妃,乖巧得,像只魇足的小猫。
杨凤兰平时严肃凌厉的脸上也露出慈爱的笑容,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杨凤兰:“都多大的人了,还在母妃跟前撒娇。”虽然是责怪的话语,声音却温柔婉转,似春风拂面。
叶南免:“母妃都有许久不曾抱过我了。”
杨凤兰想了想,好似在儿子三岁以后就没有再抱过她了,即便只有这一个儿子,她还是狠下心来将儿子送去宫学中,对他也越加严厉,让儿子看到她就立刻规规矩矩的,也渐渐少与她亲近了。
于是,好似是为了补偿儿子,她那双尊贵异常的手又摸了摸小儿子的头,感觉好想就此放弃那些教导,让他从此只在面前承欢膝下。
只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这个念头快得杨凤兰都差点没扑捉到。
叶南免感觉到母妃温暖的手抚在自己的头上,心里暖洋洋的。
叶南免:“母妃,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再过两个月就是我七岁的诞辰,我想要搬出后院与兄长住在一起学习,不再让母妃操心,此事父王已经同意了,母妃你答应我可好?”
杨凤兰抚摸儿子的头的手顿了顿,看向叶垂甘一眼,看到自家丈夫眼里的鼓励与请求时,强行咽下那就恶气,又垂下眼,继续摸儿子的头,却没有说话。
叶南免抬起小脑袋,希翼地看着自己母妃,拉着她的衣袖,奶声奶气唤道:“母妃……”
这声音简直是峰回路转,婉转回肠,叶南风听得心里有些好笑。
杨凤兰:“……”
这声音让本就有些愧疚的杨凤兰坚硬的心变得柔软了不少,看了一眼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凌安王长子,才回过头来将目光全放在自己儿子身上。
杨凤兰:“为何想到搬出后院,还要与南风一起住?”
叶南免:“因为兄长整天都在看书,父亲说过男子汉将来要建功立业,成为保家卫国的栋梁之材,母妃也时常要我不忘学习,记住自己是皇家子孙,不可丢了皇家脸面,太傅说过兄长性格沉稳,若是也能约束我平日里好好学习,我将来的成就或许就不会低。”
两个当事之人听到这话,嘴角同时抽了抽。
叶垂甘心想:我竟然说过这种话,可真是了不得。
叶南风心想:太傅明明只说过前面的两句,那也是小屁孩在课上扔纸条,被太傅抓了个正着,于是有感而发,后面那句太傅可没有说过。
杨凤兰不知道两人心里的诽谤,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垂甘。
叶垂甘为了自己小儿子的打算,也为了儿子能够兄弟和睦,便只好默认自己说过这话,在杨凤兰看过来的时候还尴尬地笑了笑。
杨凤兰想了想,这才道:“既然太傅如此说了,以后你便跟着南风好好学习,至于搬出院子,你可以去南风那里,但是还是要有自己的院子,不然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凌安王府连世子的院子都凑不出来。”
叶垂甘心想:果然如此。
叶南免却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是也知道母妃这就是最大的让步,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叶南免:“是,母妃,父王说了,明日休学,不用去学堂,院子也可以准备起来了,待我后天上学就直接从前院去上学。”
叶垂甘:“……”
我何时说过了。
叶南风现在心想:不愧是皇家人,真牛!
杨凤兰闻言,愣了愣,看着已经到自己腰间位置的儿子,还记得他刚出生时的样子,不曾想一转眼,儿子就要搬出后院了。
杨凤兰笑笑,道:“可,明日我叫人给你们收拾院子,今日你先回后院去睡。”
叶南免偷偷看了一眼叶南风,翁声翁气道:“知道了,母妃。”
叶南风心里好笑的不行,小屁孩还以为自己能够今晚就离开后院,现在心愿落空,心里指不定有多郁闷。
不过想到今后自己身后彻底多了一条小尾巴,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以前尚可躲一躲,倘若真来自己院子与自己一起“学习”,光是想想那场景,叶南风就头皮发麻,眼角嗡嗡直跳。
叶南风忍不住扶额,刚才怎么竟只顾看戏了,应该说几句话打断一下的,好歹让叶南免这小屁孩能够好好听妈妈的话,不要一直粘着他。
以他对小屁孩的了解,莫说杨凤兰只是说要他说他要有他单独的院子,即便杨凤兰强调了只能在自个的院子里睡,他也肯定会赖在自己院子不走,时间长了,肯定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院子。
反正前院的事情即便身为王妃,杨凤兰也没有资格插手,因为前院是家主掌管,女主人掌管的则是后院,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叶南风真想给之前的自己一耳光,怎么能之光顾着看戏啊?让小屁孩找到机会来烦自己,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然而无论叶南风心中呐喊得多么大声,反正是没人听到了,即便听到了,此事已经拍板定下,他此时若再提出异,只怕会遭到其他三人的记恨,故而叶南风只得自己咽下这苦果。
原本以为杨凤兰不会同意,他才会安心看戏,不曾想忽略了这里还有一个凌安王。
即便这些年杨凤兰看似不再管凌安王做什么,甚至两人的话也少得可怜,但是杨凤兰对凌安王的感情做不得假,她看出凌安王希望她同意这件事,即便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会给自己找一个同意这件事的理由。
第9章 爱恨不得终为难
第二天休学,叶南免却闲不住,叶南风刚吃完早饭便看见小院外,小屁孩蹦哒着过来了,身后跟着无奇,无奇手中还拿着一些什么东西。
“兄长。”
还真是典型的人未至而声先到。
叶南风连抬眼看他一眼都不想,想到未来很长时间都要看到小屁孩,一直受其骚扰,直至搬出府为止,心中便很不是滋味。
叶南免蹦蹦跳跳地来到自家兄长面前,将兄长手中的书拿下来,看着兄长明显黑了一大截的脸也依然高高高兴兴的。
叶南免:“兄长,我来了。”
说罢朝叶南风嘿嘿一笑,也不敢看自家兄长什么表情,反正不会很好看就是了。
还知道心虚,看来也知道他这举动是不对的。
小孩淡定地跟身后一群浩浩荡荡的人指挥道:“你们将我贴身用的东西都放在兄长屋子里去,然后不用的东西交给无果,明日再一起搬去兄长新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