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安应了一声，抽回手，半路上碰了碰苏凡的耳朵揉了揉。
苏凡耳朵一麻，整个人僵硬地看着裴安，但因为带着大墨镜，笔直射出的视线没有一点威力，裴安根本看不到。
苏凡整个人一气，抬手就打向裴安的手，“裴大少这是干什么？”
“耳朵上有个脏东西。”裴安幽幽说。
苏凡一愣，准备打裴安的手下意识摸上耳朵。
耳朵没摸到，摸到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干燥温暖。
苏凡愣了愣，反应过来立马准备收手，但慢了一步，纤细的手已经被人握住。
苏凡僵硬的身体彻底没了反应。
裴安握着苏凡的手，另一只手把刚给苏凡带上的眼镜拿了下来，认真看着苏凡的眼镜说：“你把我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是不是该对我解释一下？或者有个说法？”
如果苏凡没断片，就能知道裴安有多能倒打一耙。
但现在苏凡彻底断片了，只有零星模糊啃棒棒糖的感觉，跟裴安的控诉完全能模糊对得上。
所以苏凡整个人都被裴安带跑偏了，“……你要，什么说法？”
裴安食指跟中指轻弹了一下苏凡的额角，带着几分温柔，“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正常的顺序是该确认关系了。”
苏凡惊愕地看着裴安，“你是不是……”
裴安慢条斯理地打断了苏凡，“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的速度我也有点吃不消，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
“来什么？”苏凡已经完全跟不上裴安的思维。
裴安看着苏凡认真道：“试着交往。”
苏凡瞠目结舌地看着裴安，这几个字他完全听得懂，所以更觉得不可思议。
交往？
苏凡现在宁愿裴安是在耍他，找他开心，捉弄他。
裴安突然开始倒数：“三，二，一。”
裴安：“既然没反应，就当你默认了。”
？
苏凡立马喊了出来，“什么默认？没有！”
裴安：“已经过了时效了。”
苏凡想对裴安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什么交往，时效，发病了就去医院。
但是在裴安的视线中，苏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安：“我很认真。”
苏凡后背一阵发凉，脸上一阵发热，人生第一次被人表白，还是男人。
这样的场景从来没出现在苏凡想过的人生画面中。
就算曾经幻想过以后的结婚对象，不管模样怎么变，性格怎么变，但都是女孩。
“我不喜欢男人。”苏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裴安：“所以我说的是试试。”
“我不想试。”苏凡的声音犹豫，但依然是拒绝。
裴安看着苏凡，“现在是你先吻的我。”
苏凡：“……”
裴安：“你不该对我负责？”
“……”
“我喝醉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装的？”
“可能连现在没印象这种事都是装的。”
“……”
“你以为我是你？”苏凡气道。
裴安：“我做的事我都会认。”
“我做的事也会认。”苏凡接上。
裴安：“会认就好。”
苏凡：“我只认我做过的事。”
“我也没让你认你没做过的事”裴安说。
裴安仔细回想着昨晚的片段，已经想好了该从哪里开始剪辑，眸光动了一下，“这是不是你的初吻？”
之前那两次碰触在裴安的认知里都不算是吻，联想到之前苏凡的反应，裴安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很接近事实。
苏凡刷地转身，走向门口，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是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左右都看不到电梯的身影。
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裴安已经走了过来，走过苏凡身边，指尖擦过苏凡手心。
挠了一下。
苏凡蓦地看向裴安，裴安已经走到了前头。
苏凡几步走过去，压低了声音，“你干什么？”
裴安脸上也带了口罩，只剩下一双眼睛看着苏凡，“撩你啊。”
苏凡：“……”
“感觉不到？”裴安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变得低沉磁性，眼神认真地看着苏凡。
苏凡只觉得有个地方酥酥麻麻的，想摸，但怎么也摸不到。
“感觉不到没关系，过两天就能有感觉了。”裴安说。
“为……”苏凡刚说了一个字。
路过的一个房间门口出来一个人。
苏凡从墨镜中看出去，浑身一震，竟然是熟人。
那人压了压帽檐，没仔细看苏凡跟裴安两人，匆匆往前走了。
苏凡急跟了几步，然后慢了下来，走到电梯前的时候，电梯门正缓缓合上。
还能看到清晰地看到电梯里那人的下颌。
为什么江柳会出现在这里？
苏凡沉默地站在电梯前，他很想认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那个身影太熟了。
没几秒身后又出来一个人，凭着直觉，苏凡觉得是跟江柳一个房间里出来的，微微转身看了一眼。
脸色冷了下来。
娱乐圈素有名气的皮条客。
跟他扯上关系的，基本不会有好事。
为什么江柳会从他的房间出来。
裴安也注意到了来人，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周围的气场变了。
裴安没有任何侥幸心理对方会认不出他跟苏凡，毕竟最近都活跃在各个娱乐版头条。
张耀看着面前的两人，整个人都亮了起来，特别是对着苏凡，“苏凡？是苏凡吧？”
张耀热情地走到苏凡面前，“真的是好巧，约了好几次都没见着，居然在这地方见到了，有没有时间喝杯咖啡？”
苏凡声音冰冷，“有工作。”
张耀这样的人从来不怕冷场，再冷的人他也有几百种方法把气氛热起来，何况终于碰上了约了很多次都没见过面的苏凡。
张耀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谁让苏凡在他这里绝对是香馍馍，打听苏凡的大佬们实在是太多。
这都还只是因为苏凡的这张脸。
如果再有点别的，张耀光是想到，就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大好。
可惜之前苏凡被郝仁保护的太好，张耀根本没有办法私下里接触到。
所以苏凡在张耀欢迎名单排列第一，那郝仁就是在张耀黑名单上第一名。
电梯已经来了，苏凡第一个走进去。
张耀立刻想跟进去，余光瞥到裴安，还是往后退了退，等裴安进去了才准备走进去。
但裴安已经按了关门键，意思显而易见。
并不想张耀跟他同一趟电梯。
张耀脚步顿在了那里，他不可能去得罪裴安，这种惹麻烦的事，不是张耀的做事风格。
所以张耀只能另辟蹊径，对着苏凡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走出来的少年，他说是你的朋友，还跟我说了一点事。”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搭上电梯的门，阻止了电梯门关上。
张耀很开心地看向苏凡，他就知道这些消息非常的有用，刚好现在碰上独处的苏凡，他觉得今天来这里真的是太明智的决定。
张耀已经完全忽略了裴安，在他的小道消息里早就知道裴安跟苏凡不合，所以现在就算看见两人同时在等一个电梯，他也没觉得两人是结伴而行。
反而总觉得自己看出了其中的一些问题。
现在苏凡敢拦下电梯让他进去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耀进了电梯就想移向苏凡，直接被裴安拦了下来，“不知道张总知道了点什么事，我正好也挺感兴趣。”
张耀脸上笑的一脸真诚，“裴少，这是别人的私事，我实在不好跟你开口，你看你下次要知道点什么别的事，你找我，我保准给你办好。”
裴安：“我要想知道的事，你真能给我办好？”
看着裴安脸上的神色，张耀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那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毕竟能力有限，裴少的事基本都是大事，我刚话说大了，裴少你见谅。”
“刚那人是谁？”苏凡冷声打断了前面两人的对话。
他想确认刚那人是不是真的是江柳。
如果是江柳，他跟张耀到底说了什么？
“这里的咖啡还能喝，要不然我们去喝杯咖啡？”张耀急急地对苏凡应道，能从裴安那里脱身，张耀松了口气。
“正好我也想要喝杯咖啡。”裴安说。
张耀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脸皮朝下垮了垮，越发的油腻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