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你先去车上等我，我现在去跟导演请假。”
苏凡撕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看着现在态度格外强硬的郝仁，静默了会儿，然后带上小可走了。
临走前，苏凡回头看了眼裴安。
那人正双手插在制服的裤兜里，笔直地矗立在那里，跟他遥遥相望。
英俊的脸上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息。
像是有点可怜。
苏凡收回视线，把脑中那可笑的想法丢开，谁可怜也不可能轮上裴安可怜。
在苏凡嚼掉五颗棒棒糖后，郝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车窗外，小可非常利索地下车给郝仁拉开车门，然后一个胖胖的身躯上了车。
苏凡没有动，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回到酒店，只有郝仁一人跟着苏凡回了房间，其他人都被郝仁打发走了。
酒店房门一关上，郝仁就开了口，“以后离裴安远一点。”
这句开场白，苏凡没觉得意外，“理由。”
郝仁看着苏凡，欲言又止。
苏凡：“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郝仁的变脸是在刚才的突然之间，就是在发生抢糖之后，所以苏凡心里猜测应该是跟这个有关系。
在苏凡坚持的视线中，郝仁终于叹了口气，“有传言，裴安喜欢男人。”
苏凡愕然，看着郝仁，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这在圈里不是很正常？”
“是很正常，他要喜欢男人女人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但是他，”郝仁盯着苏凡，“是不是看上你了？”
苏凡再次惊愕，“什么？”
“他之前有多看不上你，现在的行为就有多奇怪。”郝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苏凡想了一想，他跟裴安之间的确似乎稍微融洽了一些，他还记得裴安几次跟他说，对他产生了兴趣。
苏凡神色一凛，难道裴安他说的产生兴趣就是这个？
郝仁一直注意着苏凡的脸色，现在注意到苏凡神色些微的变化，立刻问道，“凡凡，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苏凡抬眼看向郝仁，看着郝仁脸上紧张的神色，不咸不淡说：“我这么好看，看上我不是很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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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什，什么？
“凡凡，你该不是也？”郝仁脸色严肃地看着苏凡。
“我也什么？”苏凡打开手机，有一条最新的消息。
【江柳在找你。】
苏凡拇指划过那几个字，然后关了手机。
一抬头，郝仁紧绷的脸出现在他跟前。
苏凡被吓退了几步。
“你跟裴安现在到底怎么回事？”郝仁不放过苏凡脸上的一点表情，胖胖的脸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苏凡后退几步，眉毛微微皱起，“我跟裴安什么怎么回事？”
郝仁：“裴安看上你了，你没点危机意识？！”
苏凡看着郝仁，“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被裴安看上了，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郝仁语气激烈，神色激动。“你还要不要你的前途了？”
苏凡脑中全是江柳找来的讯息，对郝仁说得这个根本没影的事根本没放心上，但苏凡没想到郝仁情绪会这么激动。
“谁说裴安就是看上我了？”苏凡走去吧台倒了杯白水，递给跟过来的郝仁。
“那他怎么对你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郝仁拧眉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你为什么对这个事情反应这么大？”苏凡岔开了话题，看着郝仁脸上变了又变的神色。“这事在圈里太平常不过，你这反应，到底怎么回事？”
“平常，不代表你的粉丝能接受。”郝仁说，“私下里玩的再疯，你看谁敢露出一丁半点？”
“有什么不敢的。”苏凡不以为意。
郝仁怒目圆瞪，“苏凡！”
苏凡淡淡道：“你放心，谈恋爱我不感兴趣。”
郝仁脸色稍微有些好转，“谈恋爱可以，不过别跟”
苏凡打断了郝仁，“我以为你的思想不至于这么古板才对。”
郝仁瞪了一眼苏凡，“我是为你好！”
这话苏凡信。
“我知道。”
终于把郝仁送出门，苏凡靠进沙发，拿出手机，点开刚才那条消息。
【江柳在找你。】
苏凡手指动了动，点开聊天框，回复了一个字，【嗯】
接着苏凡就没再管，拿出平板，点开了一段视频。
这次苏凡没跟着视频走，而是踩着音乐鼓点，肆意无序地跳了起来，没有章法，更像是在发泄。
房间里，音乐一遍又一遍地不断响起，苏凡不停歇地在地板上摩擦，翻滚，旋转，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皮沙发里，手机连续振着，但都被音乐声盖了过去。
苏凡冲完澡出来，回到沙发上，伸手捞起手机放到腿上，视线却扫向了茶几上放着的剧本。
他从片场带回来的，裴安做满了备注的那本。
苏凡伸手想把剧本拿过来，腿上的手机振了起来。
陌生号码。
苏凡盯着那串数字，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通电话后面是江柳。
振动停止，苏凡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振动又响起。
还是这个号码。
苏凡盯着看了一会儿，手指划向接听键，振动停止。
手机贴上耳边，里面传出一点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沉默长达一分钟。
对面才传来些许熟悉的声音，“你……好吗？”
苏凡后背靠上沙发，腿微微往上翘着，声音淡漠：“号码哪儿来的？”
江柳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用力在墙上蹭了蹭，才艰难开口道：“伯父……给的。”
“凡，我……”江柳想解释。
苏凡声音寒凉如冰，怒道：“他怎么敢给你！”
江柳用力揉了一把脸，一鼓作气道：“伯，你爸日子过得很不好，医生说，”
“怎么，是他要死了？”苏凡冰冷的声音裹挟着嘲讽从手机里砸过去。
“苏凡，他是你爸！”江柳吼了出来。
苏凡同样声音阴沉，“我没有爸！”
“你要是没有爸，你为什么不跳舞？！你现在这么火，你怎么不让那么多人看看你的舞？！”江柳真的受不了了，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却忘了这是苏凡的死穴。
一碰就能让苏凡死的死穴。
苏凡从沙发上站起来，用力砸了手机。
砰！
重重的手机落地声，手机四分五裂。
苏凡往后退了退，靠着沙发扶手，看着破碎的手机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房间门铃响起，苏凡强撑起了一点精神，走过去开门。
苏凡以为是送餐的侍应生到了，却见门口的人带着帽子，口罩，还需要他微微仰视。
是裴安。
裴安看了苏凡一眼，然后就从门缝里推开苏凡走了进去。
这辈子，他还真没被人这么当病毒一样防过。
所以戏份一结束，他就来了苏凡这里，想问问他，他经纪人到底怎么回事，几个意思。
裴安一路往里走，顺手摘了帽子口罩，看到地上洒落的手机碎片，回头看向苏凡。
“跟经纪人吵架了？是不是为了我？”
裴安的心情好转了一些，虽然还没从苏凡嘴里得到确认，但不妨碍他弯腰捡起那一堆尸体，还看了看型号。
打了两个字后，裴安索性拍了照发给小胖:【去买一模一样的送来。】
苏凡用力把门摔上，然后走回了客厅，冰冷着神色看向裴安，“我好像没有请你进来。”
裴安回过身对上苏凡的视线，“你也没有不让我进来。”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滚了？”苏凡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还带着几分暴戾。
裴安脸色正色了起来，看着明显不对劲的苏凡，问：“发生了什么事？”
苏凡冷眼看着裴安，“你是不是管太多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裴安看了一眼手里破碎的手机，然后又瞥向苏凡：“不是谁都能让我管这么多。”
苏凡突然想到郝仁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些话，看着裴安，寒凉淡漠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裴安整个人都静默了下来，气场越来越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