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梓连忙将这人带离书房。
室内一时之间就只剩下燕明琅一人,她手中的书依旧翻开着,她的思绪却早已飞到了明瓷风寒的事情上。
也不知道她病得重不重,为什么不让太医诊治呢?燕明琅想不明白,她觉得自己到底是不懂那人的。
“主子,你这样是不行的。”五甲愁眉苦脸地站在云华观内劝道。
生病了是要治的,既不让宫里的太医诊治,也不让他诊治,这么强撑着是好不了的。
何况主子上次的伤才好没多久,这又染了风寒,要是不好好调养,可是会亏空身子的。
明瓷像是没有听见五甲的话一样,依旧自顾自地练着字,只是可以看到她手上力度似乎有点不够,下笔都有点虚浮。
“她那边有动静吗?”明瓷终于放下笔问道。
五甲自然知道主子说的人是谁,他面上十分犹豫,这要让他怎么说才好呢?难道要说那人听了主子病了的消息以后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亏他还特意撺掇了一个宫人去传消息,白白浪费他一番功夫......
明瓷看他这反应就明白了,她倒是丝毫不意外,只不过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失落。
云华观外这时却传来了消息,说是请明瓷去试一下登基大典的礼服。
明瓷嗤笑出声,对五甲道:“吩咐下去,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五甲应声退下。
今日早朝时那些大臣们一口一个“陛下”地叫她,又都上奏请她早日举行传位大典和登基大典,说是这样才更名正言顺,端是一副忠心耿耿的好臣子的模样。
明瓷心中却不禁冷笑,这是怕她治他们与吴王来往过密的罪,才早早地来奉承她呢!
这大燕有这么一群人在,怪不得燕明琅整日整日都为这些朝政之事费心了。
可惜她没有燕明琅那么心慈手软,该收拾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过了一日,明瓷还是没有让太医给她诊治。
五甲终于忍不住地找上了燕明琅。
“你是说让我去劝她治病?”燕明琅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见过一次的男人,对他的请求有些惊讶。
五甲苦着一张脸对她道:“主子一直不肯看病,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还希望小姐可以帮个忙才好。”
燕明琅不觉得自己去看了那人以后她就会乖乖看病,可是到底是受不住五甲的请求,她便走了一趟云华观。
她一踏进云华观内便听见明瓷咳嗽个不停,她面上虽然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心底却有些莫名的怒气。
这人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是吗?以前也是,现在也是,真当她自己是铁打的吗?
燕明琅气冲冲地走进了明瓷的房间,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她蓦然停下了脚步。
刚刚声音还从这房间里传出来,怎么这一会就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呢?难不成是她幻听了?
她没见着人便打算离开这里,谁知道却又突然听到一点很细微细微的呼吸声,略微显得有些急促。她愣住了,有人!
燕明琅定定地听了一会那呼吸声确定了来源后便穿过房间来到了书桌后面的位置,这才发现明瓷竟然面色苍白,不省人事地躺在书桌背后的地上。
刚刚还听到咳嗽声,这就是才昏倒的了......
燕明琅连忙上前将她扶到了床上,唤了她几声后也没把人叫醒便连忙出了房间去找人去了。
五甲本来远远跟在燕明琅身后,眼看着她进了云华观后他心里一喜,这样主子应该就会让他帮她诊治了吧!
他慢吞吞地走进云华观,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两个人好了,不过自己还是要守在外边以防万一的。
谁知道燕明琅进了房间以后没多久便跑了出来,一看见他就一把拉住他往房间里面跑去,只听见她焦急的声音响起,“快去给你家主子看看。”
五甲一惊,连忙问道:“主子怎么了?”
“昏倒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燕明琅紧紧地抿着唇,快步地将人带到了房间里边。
五甲疾步走到床边才发现自己的主子情况真的是很不好了,他连忙帮明瓷诊脉,只不过诊过脉以后面色却很难看。
“她这是怎么了?”燕明琅被他难看的脸色吓得心惊胆跳的,不是说只是染了风寒的么?怎么瞧着不是这么回事?
“我先帮主子做一些紧急处理,待会再慢慢跟你说。”五甲对她说完这话以后便开始拿出了银针给明瓷施针,没一会明瓷的手上,头上几乎就被扎满了银针。
五甲满头汗水,十分紧张地施着针,细细长长的银针在明瓷身上晃悠悠地动着,看得燕明琅心中提心吊胆的。
明瓷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严重?燕明琅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会心中充满着对明瓷的担忧。
好几刻钟过后,五甲才终于开始停手,他开始将明瓷身上的银针拔下。明瓷的脸色瞧着也正常了许多,不再像开始那般苍白,多了一点潮红。
燕明琅终于忍不住问道:“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决定
“主子毒发了。”五甲面带忧虑地告诉她。
“中毒?”燕明琅十分惊愕。
“等等,她不是只是感了风寒吗?怎么会中毒?”燕明琅连连质问五甲,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道:“她自己也通岐黄之术,哪有人那么容易给她下毒!”
五甲欲哭无泪,“主子自小便中了那毒,一直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主子最开始是染了风寒没错,可是主子她一直不肯诊治,再加上最近主子身体亏空得厉害,这一下子便将那毒给引得复发了。”
不过这也还是太突然了,五甲心中还是有些疑虑,这毒这么多年也只提前发作过这一次而已。
燕明琅愕然,没想到是这回事。她愣了一瞬便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去找长老。”五甲紧皱着眉头说出了解决的办法,短短几个字,显得有些没头没脑。
燕明琅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上次将我抓了去的那位黑袍长老?”
五甲沉默地点头。
燕明琅没有询问五甲关于明瓷是如何中了这毒的事情,毕竟这是明瓷的隐私。
然而通过五甲的话,她心里却有了猜测,明瓷中的毒多多少少和这位长老有关了。
上次她就发现了那位长老和明瓷之间的关系十分恶劣,再看五甲这眉头皱得能夹住蚊子的样子,这解药果然没有那么容易。
“看样子这毒不止发作了这一次,以往是如何解决的?”燕明琅询问道。
“以往是早早地跟长老拿了许多解药的,可是这次事发突然,之前拿的药也用完了。”五甲有些丧气。要是他早些发现主子的身体不对劲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
自己肯定没办法从长老手上拿到解药的。这件事要赶快告诉大长老才是,让大长老跟长老去拿药。
他这样想着便对燕明琅说道:“我去想办法,小姐你先在这照看一下主子。”
燕明琅看着床上人虚弱苍白的脸颊,答应了他。
五甲看她点头后才急忙出了房间,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大长老是否在曼陀宫,要是大长老不在,那主子可就真的惨了。
燕明琅在房间里打量了几眼,突然有点熟悉的感觉。她恍然想起这房间与明瓷在曼陀宫的房间十分相似,都有些空荡荡的,一点也不像住了人的样子。
“让你折腾自己的身体,现在好了吧,自己都醒不过来了。”她走到明瓷床前,轻轻地戳了戳明瓷的脑门,颇有些无奈。
明瓷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是要醒过来了。燕明琅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激动又有点心虚地看了过去,却发现明瓷依旧紧闭着眼睛,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巨大的失望袭来,燕明琅眉头耷拉着坐在床沿。
“你这家伙,昨天不还是精神抖擞的嘛,今天怎么就一动也不动了!”燕明琅喃喃自语。
“看不出来,你对她居然一点都不恨。”嘶哑难听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谁!”燕明琅蓦然转身,一眼便看见房门处一个黑袍人站在那里。
“是你!”燕明琅没控制住便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你来这干什么?”她起身站在床前,想挡住黑袍长老看过来的视线。
“我么?”黑袍长老低声笑了几声才道:“我自然是来给宫主解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