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酒喝得有点多,没什么?”见林妙彤确实睡在房间里,陆思暖关心地问。
“没事,我会照顾妙彤。陆老师回房休息,您今天一天也辛苦了。”宋惠甜甜地说着。
确认宋惠会照顾林妙彤后,陆思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一整天从早忙到晚上,完全没有喘口气,疲惫感席卷而来,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2010年8月27日多云转阴
老师没有回福利院。
我做噩梦了。
——沈言璟藏在枕头里的日记本
第二天早上,陆思暖一行人乘坐着王院长的车回福利院。陆思暖发现,林妙彤的脸色苍白,眼神恍惚,像是昨晚没有睡好觉。
陆思暖担心地问她是不是还在宿醉,林妙彤摇了摇头,眼神特别复杂地看了一眼陆思暖后,将脑袋埋进了手臂里。
林妙彤的状态感觉很不好,陆思暖敏感地发现,一直关注她们的宋惠表情也有些奇怪。陆思暖问宋惠她们是不是昨晚吵架了,宋惠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陆思暖一行人在中午返回了福利院。
坐在后排的她远远地就看见沈言璟孤零零地站在福利院的门口,穿着她送给他的那件粉色T恤。
院长的车徐徐地开进福利院,不知道陆思暖在院长车上的沈言璟还像个望夫石一样地眺望着远方。陆思暖连忙下摇着车窗喊他的名字。
原本垂头丧气没什么精神的沈言璟,在听到陆思暖的声音后立刻撒开腿朝车跑去,一直跟到车小跑到停车场,然后站在车门口,眼巴巴地等着陆思暖下车。
“陆老师!”见陆思暖安然无恙地回来,昨晚做了噩梦、早上发现陆思暖没回来的沈言璟有些怕怕地扑到陆思暖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她。
陆思暖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就见沈言璟的动作一僵,目光有些惊异地看着在她之后下车的林妙彤和宋惠。
沈言璟不敢置信地睁大着眼睛。他昨晚噩梦的主人公正是这个脸色看起来非常苍白的大姐姐。陆老师和她们在一起,会有危险的。
“陆老师,我们回教室……”沈言璟连忙拉着陆思暖的手离开。
陆思暖回到教室,从保育员的口中得知,沈言璟这孩子一早醒来就等在了门口,早饭都没吃,上课也不上,怎么拉都拉不走。陆思暖弹了弹他的脑门,让他乖乖上课。
季苗苗一看见陆思暖,立刻鼻子一酸,努起小嘴迈着小步子委屈地跑过来:“陆老师,昨天沈言璟欺负我……他好凶地踢桌子……”
没想到沈言璟非但不乖乖地听保育员的话,还发脾气地欺负季苗苗,陆思暖立刻板着脸训斥了两句。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二,获得50点积分。】
脑海里第二次响起积分点进账的欢快提示音,让陆思暖有些失笑的是,自己只是凶了两句沈言璟,竟让季苗苗停留在78%的好感度,一下子涨到了80%。
终于可以知道杀死季苗苗的凶手是谁了!
陆思暖迫切地想用100点积分购买上次没看完的主线剧情。
只是,刚趁着午休时间回到宿舍里躺下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陆思暖打开门,见是林妙彤脸色苍白地站在自己的门口。她突然拉住自己,用一种恳求的语气急急道:“陆老师……以后你能继续资助我吗……”
陆思暖奇怪地反问:“怎么了妙彤?是出了什么事吗?”
“陆老师……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林妙彤说着说着,捂住脸颊痛哭了起来,“昨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张总的房间里……”
泪水透过林妙彤的双手不断地流淌,陆思暖脸色立刻一白:“昨晚我去找你,你在房间里啊。”
“我什么都不记得……”林妙彤哭着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张总的床上……他对我动手动脚……”
林妙彤说不下去了,她浑身轻颤着,现在还依然能感受到当时的惊慌和恐惧。
“然后早上张总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不要说出去……”
陆思暖整个人一懵,如遭遇当头棒喝,完全没想到长着一张弥勒佛脸的张总竟是这样道貌岸然的畜生!
她愤怒得全身剧烈地颤抖,紧张小心地拉住林妙彤的手:“这件事我们必须报警!”
“不、不能报警!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林妙彤抽泣地摇头:“我还要继续读书……而且警察不会管的……张总还给福利院捐了很多钱……”
“警察为什么不管?!他的行为是犯罪!!!”陆思暖气愤地说,“我去和院长说。院长知道昨晚的事,一定也支持报警的!”
陆思暖拉着林妙彤,立刻将这件事告诉王院长,却发现院长室里的气氛十分奇怪。
王院长皱着眉说:“林同学,这件事张总已经和我说了,但他告诉我的是另一个版本。他昨晚喝醉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上醒来后发现林同学你出现在他的床上。他以为你是那种为了助学金故意爬上他床的那种女孩,又害怕这件事被自己的老婆知道,所以给了你一笔钱。”
“我、我不是!”林妙彤慌乱地说,“我昨晚喝醉了……什么也记不得……张总给的钱我没有拿……”
“林同学,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女孩。你是我们县里唯一考上华青大学的优秀学子,是我们百学福利院的骄傲。所以,我也和张总解释了,这一切是个误会。”
“既然这件事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报警的话对彼此的名誉都不好。张总一直资助我们福利院,帮助了很多贫困儿童,我相信他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人。”
王院长的一番话,动摇了林妙彤报警的心。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陆思暖,意识到王院长可能因为张总是资助者,所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不让她们报警。
陆思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望,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被当成一场误会简单地算了。
她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林妙彤,还说到可能还有其他学生遭遇张总的魔爪后,林妙彤才在犹豫中被说服去报了警。
接待她们的是两名男警察,让陆思暖感到不适的是,这两名警察不停地问林妙彤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详细到张总摸了她哪里,衣服脱到哪个过程,一遍一遍地让林妙彤回顾昨晚的具体过程。
林妙彤根本记不清楚,不断回顾那些糟糕的记忆让她的精神逐渐崩溃,两名警察还摇头说现在的小孩子心理真脆弱,做个笔录都哭哭啼啼的。
陆思暖几次想发火都因为对方是警察忍耐了下来。
做完笔录后,警方传唤了张建博。
同一时刻得知陆思暖竟瞒着自己报警的王院长也一同而来。
王院长的眼神十分锐利地扎在自己的身上,陆思暖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嘴角似乎有一丝不快。
张建博声称的和王院长说的一模一样,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有侵犯林妙彤。还声称林妙彤出现在他的床上,很有可能是为了助学金故意勾引他爬上他的床,他担心这件事会被老婆知道,所以才用钱打发了她。
这带有点侮蔑的语气,令陆思暖生气地反驳:“张总,吃饭的时候,我有看见你挨着林妙彤很近。”
张建博横了她一眼,语气相当冷淡:“那时我已经醉了,身体歪了一下很正常。谁都有喝醉酒的时候。你怎么说话的?是说我故意靠过去的吗?”
张建博表示自己是被诬陷,相信警察和法律会还他清白的时候,宋惠也来警局录了笔录:“林妙彤是自己离开了房间,我也不知道林妙彤昨晚去了哪里。”
陆思暖和她争执了几句,宋惠仍然坚称林妙彤昨晚醉得不严重,是自己离开了房间。
笔录做得不欢而散,一直僵持到晚上九点,陆思暖一回到福利院就被王院长单独地叫到了院长室。
“小陆啊,我已经说了这是一场误会,让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为什么还带着林同学去报警?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你知不知道报警之后会带来哪些后果?张总现在很生气,说要起诉林同学诽谤罪和损害名誉罪。你负担得起这些责任吗?”
陆思暖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却还是挺直着腰板说:“王院长,我愿意负担责任。哪怕是起诉我,我也希望警方调查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如果一个女孩真的遭遇了潜规则,因为怕毁了自己的名声而忍受屈辱不敢报警,只会让施暴者更加逍遥法外,让受害者越来越多……我觉得昨晚的事情还存在着诸多疑点,张总的证词明显有矛盾的地方。等警方调取出酒店走廊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