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鸭蛋的面子,也为了他以后健全的人格,她不能亲自下场赶他们回村,只能“借刀杀人”。
“想什么?”
林凤音被吓一跳,“你怎么来了?”
金珠拉了拉领带,不答反问:“还不关门?”
看样子是刚从办公室过来,手里还提着公文包。“我再看会儿,你先回去。”
金珠非常不耐烦,拔了正在烧水的壶,“动作快点,饿。”
林凤音这才想起来,金母说过让他来接自己的话。忙弯腰把壶收好,下午来了还得用,店里随时都为顾客准备好热水。
谁知她不弯腰还好,一弯腰正好把整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蒜瓣”暴露无遗……是比以前有肉了啊。
金珠口渴难耐,端起她喝剩的半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
锁好门,上车,直到回到金家,她都觉着金珠是不是口渴得厉害?那喉结老是上下滚动,嘴唇也干得快冒烟了。
“在办公室多喝点水,身体水份流失,人老得快。”
金珠眯了眯眼,“我老?”
跟那姓向的死鬼比起来,他还正当壮年。金珠挺了挺胸膛,“明天带他们上市里。”
林凤音正享受的看着他的侧颜,忙正色道:“谁?”
金珠侧首,看傻子似的:“鸭蛋妙然。”
“去干嘛?”
“看老虎。”
“噗嗤……”看老虎和狮子,鸭蛋确实念叨很久了,期中考已经结束,又是周末,给他们放松一下未尝不可。
“妈笑啥呢?叔叔快来吃饭,我奶炖的羊肉可香了!”鸭蛋腮帮子鼓鼓的,金母从厨房出来,冲着“我奶”,又给他塞了块羊腱子,“慢慢吃,别噎着啊。”
林凤音看着儿子那油汪汪的嘴角好笑。
“唔唔,好吃。”
林凤音使劲在他脸颊上拧了一把,“哎呀疼疼疼——”
“妈妈,给。”
妙然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羊腱子,脆嫩弹牙,满嘴生香。
金母看见,笑得见牙不见眼,早知道小林爱吃就多买点儿。一只羊身上也就二两羊腱子,她得多跑几个摊儿。“姐弟俩都念着你呢,有好吃的专给你留着。”
林凤音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这么大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偷嘴吃,关键饭菜还没上桌呢。
“一家人有啥,来,把鸡腿和翅膀也啃了。”金母直接递过一碗“好东西”,这可都是整只鸡身上最好的部位。
林凤音受宠若惊。
活了两辈子,她从没完完整整吃过一次鸡腿和翅膀。小时候家里条件有限,一只鸡得分几顿吃,鸡腿永远是刘巧花和大龙的。嫁来向家连汤都喝不上,至于王家,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保姆。
这两年自个儿能当家做主了,想吃啥都行,可做母亲的,这些好东西都是留给两个孩子。
“我都放过盐了,有味儿。”
在金母眼里,她有种错觉,自己好像成了受尽宠爱的孩子。
林凤音眼眶湿润,金家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好到她都想跟他们成为一家人。
这一天,真是冷暖交替。
作者:林凤音:向雅丹你个小白眼狼,看老娘今儿打不死你!
金老板:音音歇着,要怎么揍,我来。
读者:果然有了后爸就有后妈~
第063章
与她们的暖意融融截然不同,隔壁向家冷锅冷灶, 只有客厅的电视声吵得人心神不宁。
张春花被羊肉香勾得饥肠辘辘, 可大龙不知为啥还没回来做饭,她只能揣着手进屋, “喂,别睡了, 起来把饭蒸上。”
向冬梅嗑瓜子儿的嘴巴跟机关枪似的,“不都她回来做嘛, 妈你先吃点糕点垫垫, 回头让她给你买卤肉, 听说东街那家罗老八卤肉挺好……”
话未说完,大门就“咣当”一声被人硬生生踹开。
“哪个短命的棺材瓤子……吴……冬梅, 姑爷来接你咯!”
门口站着的确实是吴梁新,可他面上的笑却一点温度也没有。
张春花一面嗑瓜子儿, 一面看着走过来的双胞胎外孙, 笑成了一朵烂菊花:“大宝二宝来了, 你们妈正说想你们了。”
跟去年春节时的牛高马大比起来, 双胞胎此时愈发膀大腰圆,只比鸭蛋大四岁, 鸭蛋还是小孩模样,他们唇周却已冒出一圈胡茬。
“怎么也不来外婆家,都长成大小伙了。”
吴梁新“喂”一声,青着脸问:“那臭婆娘呢?”
张春花一愣,趿着拖鞋出来的向冬梅被吓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
“还敢问我怎么了, 我们老吴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老子今儿打不死你,臭婆娘……”骂骂咧咧冲过去,一个大耳光招呼。
向冬梅空有一副大骨架,在家好吃懒做,身上没啥肉,更没什么力气,一下就被呼得眼冒金星。但在强大的求生欲支配下,她还是以比狗还快的速度躲到儿子身后。
带着哭音道:“大宝二宝看见没,杀千刀的打我呢!”
“快救救妈吧,这短命鬼……啊,大宝你……你居然也……”她难以置信,捂住半边脸颊。
二宝也跃跃欲试,“可别这么说,我们没你这样的妈,丢人现眼。”
两个她平时放心窝里疼的宝贝疙瘩,下手比他们爹还重。
张春花见拉不住女婿,外孙也不把她放眼里,又隐约觉着不对劲,吴家人的表现跟闺女说的缘由好像对不上……索性一屁股坐地上,“三个男人打一个女人,这还有王法吗?”
“杀人啦!街坊们都来评评理,我老向家闺女要被人打死啦!”
林凤音在隔壁其实早听见了,可她就是不愿出面蹚这浑水。
金母是个聪明人,见她不为所动,忙将人推进堂屋跟鸭蛋坐一起,顺带把门关了。装修材料不错,隔音效果超好,屋里屋外简直两个世界。
再加鸭蛋和妙然被超大声的动画片逗得“咯吱”笑,压根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金珠坐沙发上,懒懒的斜靠着,听见动静反倒皱眉把电视声调大。
真吵。
中老年妇女们平时张家长李家短倒是挺热衷,可真听见“杀人”,谁也不敢去看热闹,只各自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偷偷往外观察。
可怜张春花喊破喉咙,她的“老姐妹”们也不愿来帮忙,向冬梅被父子仨打得抱头鼠串,从院里追到客厅,从客厅追到楼上,所到之处哀嚎阵阵。
“你们这些禽兽,老娘跟你们拼了!”张春花一头撞上去,将吴梁新撞墙上,她身形肥胖,又有一把子力气,那后坐力确实挺强的。
吴梁新被撞得头晕眼花,一连咳了几声说不出话。
“好你个张春花,你闺女没教好,败坏我门风,还敢打我儿子?”门口冲进来个同样肥胖的老妇人,哪还有一个月前拿他们珍珠米时的满脸笑容。
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父子仨负责动手,吴家两个小叔子和妯娌,以及张春花都没见过的许多吴家族亲,冲进屋打砸。
客厅里才买一年不到的电视机,茶几上的水杯茶叶罐,楼上各间房,厨房里锅碗瓢盆,甚至连昨晚吃剩的骨头都不放过,连打砸带拿的,几乎将向家洗劫一空。
声音实在闹得大了,也没见院里带血什么的,街坊们都纷纷来到门口,明知故问:“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咋跟土匪似的?”
“凤音可回来了,赶紧来看看,你们家被人砸了。”
林凤音假装刚从外头回来,吓得花容失色。
她在隔壁已经听了个大概。如果真如吴家人所说,这向冬梅还真是咎由自取。
吴梁新最近在忙着卖珍珠米的事儿,经常三五天不着家,吴家公婆和小叔子都在地里忙活,家里只有她独个。因是家里的“大功臣”,她也不用下地干活,只做做饭喂喂猪就行。
可是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悠闲的生活,还闲出事儿来了。不知怎么的她居然跟村里闲汉搅和一起,经常趁着吴梁新不在把人领家来,孤男寡女半天不开门。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村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那闲汉几点钟进的吴家门,期间有啥声响,待了多长时间,一个月去了几次,都有人知道。
娘家搬来县城,她也跟着得脸,在村里打鸡骂狗惹人厌,自有人会同吴梁新告嘴。
这不,男人回来一问,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自然就挨打了。打了几次,她让人带信来给老两口去把她接回来,自以为躲几天等男人气消了还得求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