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在维持自己生命的同时又可以替张外婆增加寿元,那简直不要太好了。
林一芙在脑海中立刻对系统做出握手状,我们好好合作。
听到她的话,系统似乎松了一口气,如果他有实体,大概会偷偷擦一下汗。
【富贵苟】:主人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
两日后,公主府再次派了人过来,来人是林驸马身边的得力助手催管家,他身边还跟了一位有着花白胡子的老人,据说是个大夫。
张外婆这个巫医看见大夫这种生物,眼里明显带着鄙夷和审视,仿佛她养在罐子里的虫子受到严重的威胁。
催管家明着说来查看大小姐的伤势,林一芙从无父无母的乡下丫头一下上升为公主府大小姐,身价可谓水涨船高,催管家以为会见到一张自卑讨好或者贪图虚荣的面孔,可他说了这些以后,只见林一芙还是云淡风轻的脸色,至于张外婆更是对“大小姐”这个称呼嗤之以鼻。
催管家以为他带着大夫带着补品药物来这穷乡僻壤探望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野丫头,会被他们感恩戴德地捧着,没想到婆孙两态度一个比一个差,张外婆更是只差没拿扫把戳穿大夫的背。
花白胡子的大夫把过脉之后,说了一些很官方的话,大概就是身体已无碍,吃点枸杞红枣例行补补血就行了,惹来张外婆无情地一哼。
催管家觉得这家人如此不识好歹,连最开始装装样子的恭敬也没了,腰挺得直直地说,“既然大小姐没什么大碍,今日就随我们一起回公主府吧!”
本来谁出门都要花时间收拾一下细软的,但催管家以为公主府里什么都有,而这里一眼看尽,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把让她去收拾的这话省了。
他还在等着林一芙,结果林一芙却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我所有要说的话,已经在这信里了,见此信如见我,你带这个回去覆命吧。”
催管家明显被噎得不行,什么叫见此信如见我,信物是有身份之人的产物,他哽着一句“你一个乡下野丫头弄什么信物”,他似乎忘了刚刚还叫眼前的少女为“大小姐”,公主府大小姐理应是个有身份之人。
林一芙挑了挑眉,望向他憋得通红的脸,“怎么,还不走?”
张外婆摸了摸陶罐,大有放虫子咬你们的架势。
张外婆是世代相传的巫医,她养的虫子自然不是普通随便捏死的虫子,催管家也有耳闻巫医的一些伎俩,见那陶罐无风自动,腿一软,被花白胡子的大夫拉着走,留下一堆补品。
林一芙见状赶紧把信塞到催管家手里。
等人走后,张外婆揭开陶罐的盖子,看着里面层层叠叠的虫囊叹了口气,眼里闪烁着精光。
她知道这些虫囊都空了,只有最底层的虫囊里还有一只正陷入沉睡,沉睡之后便会破囊而出。
时间还来得及。
催管家把信带回去之后,就屁颠地拿过去给林驸马看,言语中不忘摸黑,有意无意地暗示林一芙小家子气,不堪大用。
林驸马看了信之后,嘴抿着,不知在思考什么,宜曦公主等得不耐烦,直接把信抢了过来,看着这娟秀的字体,心中却波涛汹涌,犹如海浪翻滚。
“狮子大开口,痴心妄想。”
林一芙信中首先恭维了一番林驸马和公主,说很高兴他们出现,但是她亲娘无名无分,身份低微,她没脸入公主府,不是做富家小姐的命,求驸马和公主收回成命,并表示近日因思念成狂,决定到亲娘墓前守墓三年。
宜曦公主气得把信撕了,“狂妄。”
林一芙的信虽只字未提,但是谁又看不懂她想要为自己亲娘谋一个名分的意思。
“她一个小娃子,你走什么以礼相待的路数,打晕了绑了过去就是了。”宜曦公主怒道,“莫非你现在忽然才起了做一个慈父的心思?”
宜曦公主一想到是被林驸马外面的野种气到,就忍不住拿话刺他。
然而林驸马却没想这事,他觉得信里有句话似乎挺有道理林一芙的亲娘无名无分,身份低微,她就算进了公主府也名不正言不顺。
“此番送女儿去首辅府上,要的是结两家之好不是结仇,打晕了送过去是可以,可是她去了之后闹不闹?闹的话,王大人怎么看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真要给那贱人一个名分吗?”
在宜曦公主眼皮子底下的公主府被她守得固若金汤,加上有先帝的照拂,她连只烦人的苍蝇都没见过,何况是人!
林驸马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唇,那种无奈仿佛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他摇了摇头,“公主,她娘已经死了,又不是抬一个活人进来,你连一个死人也要吃醋吗?”
林驸马像过去一样拉着宜曦公主的手让她靠在怀里,然后在她发髻上摸了摸,语气温和地道:“你要想好了,这个不行,还是得你亲闺女上的。”
林驸马顿了顿,把宜曦公主推开一些,看着她失神的面目,“你一定要这样吗?”
第4章
林青山过了五日才带着人去往溪尾村,在他看来,他这是特意凉着。
他这次来是特意来谈判的,收到信的那天,他就想明白了,林一芙是看出了他有所求,而她必有所得,所以才敢借机对他提要求。
林青山不得不承认,这女儿像他,虽然用了些手段,但是却让他不讨厌,但他却也要让对方知道他不是个被人予以欲求的人,所以才自以为是地冷了林一芙五天,等对方着急,意思就是谈更多条件就得看自己分量够不够。
只是林一芙一直忙着研究系统所说的“情”和“欲”,那天哭了以后,情绪爆发,升到一级,这几天指数都没变过。
她强烈地想尽快升到五级,想知道后面的奖励都有啥,更想知道寿元增加的奖励在第几级。
林青山坐着马车大摇大摆地来到溪尾村,因道路狭窄,不足以让他这辆宽敞的马车通过,他只能在村口下马车,一行人走路进去。
行到那面篱笆墙便透过稀疏的篱笆看到林一芙散着头发在对着一盘肉发呆。
林青山嘴角微勾,食之无味了吧!
催管家从林青山进公主府之后便一直跟着,对林青山的脾性可谓了如指掌,一看他的神色就上前两步去拍了拍篱笆的院门。
乡下的院子都不兴落锁,甚至连门栓都没有,大多数院门只是随意阖上,一推就开的。
林一芙回头一看,也透过篱笆的间隙看见来人,便道:“门没锁,进来吧!”
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在催管家耳里无端多了些怠慢,他再一次感受到这一家子的无礼,还有些下不来面子,拍门的手尴尬地收回,转而把门推开。
催管家回头对林青山献媚道:“驸马爷,您进去。”
林青山一行人动作一如上次地高调,这次少了位穿红戴绿的公主在身旁,也少了官差,只林青山主仆两人和数十护卫家丁,引了不少邻居躲在屋里东张西望,林一芙闭着眼睛都知道多少双眼睛在门缝里看过来。
她把那盘肉推开,林青山主仆已走到她身前,她看了看两人,比了比椅子,“坐下吧。”
林青山皱了皱眉,觉得这副冷淡的态度与他想的截然不同,他看了看有些老旧的椅子,还是坐了下来。
林一芙想了想,站起身来,“我进屋倒茶水过来吧,你们稍等。”。
她的身影“嗖”一下就消失在屋前,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果然端着一壶水和一垒杯子出来。
她“哐哐哐”地把杯子摆在三人面前,分别倒了加了点碎茶叶的水进去。
林青山点头致谢,不过面前的茶杯纹丝未动,催管家不敢坐,站在林青山身后,见林一芙这架势只觉出寒酸二字,林一芙明显也把他的茶备了时,他只摇头说,“不敢不敢。”
林一芙看了两人一眼,只觉这主仆两都让人作呕,嘴里轻笑一声,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只坐下后,端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
林青山见她一直不说话,勉为其难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放下,可茶喝了,她依旧不说话。
本来是想让对方焦急的事情,如今竟变得自己有些焦急。
“你外婆呢?”
林一芙神色淡淡,“她出去给人治病了。”
他点了点头,心里觉得张外婆不在更好行事说话,道:“一芙,你在信里说的,为父都考虑过了,你对你亲娘的感情,我可以体会,只是你娘去了这许久,去守墓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