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一旦出现大面积的负面评价，那么前面付出再多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终于，挂号的窗口开了，队伍开始向前移动。
“你好，我挂号，挂眼科。”
“专家号还是普通号？”坐在收银台的是一个微胖妇女，她额头的头发，一圈一圈的，就像葫芦娃的蜘蛛精，妖媚得很。
“专家。”
“120枚灵石。”微胖妇女一副医院你爱来不来的表情，手伸向了窗口。
“这么贵？”一个挂号费比一桌饭菜还贵，还真是坑爹啊。
“嫌贵？普通号80。”收银已经很不耐烦了，差点要翻白眼。
“给你，120。”能上专家肯定是有资历的灵医师，胡一森是这么想的，他乖乖付好钱，然后上了楼，票号显示的是3楼东，他排在了32号。
休息区的长椅上，坐满了等待诊治的妖，有些戴着眼镜或者戴着眼罩和普通的人差不多。
一个牛头妖正在鬼鬼祟祟收钱，这年头，哪个医院都一样，挂号都有黄牛。
“先生，我这里有号，你要吗？”
“多少钱？”胡一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问牛头妖。
牛头妖看他穿着很体面的样子，问道:“500灵石。告诉你，今天的专家号只有35个号，医生手里还给老病号留了5个号，算起来，一共40个，我还剩下2个号，你要不要，过了这村没这个店。如果想住院做手术，我也可以给你排，八千灵石，一个星期给你安排床位，我和你说你问医生都不定有，但是，我能安排。”
“真贵！”
“你不是诚心想买！”“黄牛”一副不好欺负的样子，想要找胡一森理论，手搭在胡一森的肩膀上。
“我已经买了。”胡一森歪嘴一笑。
“买了！”牛头妖瞪着眼珠子看着胡一森，“买了你跟我在这里哔哔！”
“是你先问我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跟劳资讲话！劳资有后台！”
胡一森嗤之以鼻，冷冷一笑，这年头，不说自己有后台，没法在社会上混。
“你这个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搭在胡一森的肩膀的突然用力，刹那，手腕被胡一森扼住，“咯噔！”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你！痛！”他痛苦的甩了甩手，站都站不直。
“正好你是黄牛不用挂号！没时间陪你玩，我得去看病了！”
……
“哎呀，生意这么好啊。”胡一森前脚刚走，妖界管委会的人又来了。
杨次长手里拿着一个本本，里面是各种发票文件。
“杨次长，您不会是只盯着我们竹里馆吧，前段时间刚来，现在又来了。”龙北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好脾气，他讨厌杨次长点头哈腰的倒霉相，连他侄子都很讨厌他。
杨次长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他个子不高，肚子很大，偏偏腰间系的皮带bulingbuling的，偌大的“哭泣”logo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外面我都巡查两圈了，才来到你们这里，若不是离得远……”
“离得远那您就会常来了，坐吧，不知道你们来有什么事。”龙北渊看朱小能准备倒茶，示意他住手，妖界管委会这些妖，说是权威部门，用龙北渊的话来说，素质就跟地痞流氓差不多。
龙北渊比他们还早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们竹里馆都重新开了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没有交税过。”生意好，当然得交税，“你们是不是一张发票也没给客人开过。”
“我们小餐馆，没钱弄什么发票。不过，一般不是三个月交一次吗，这不，时间还没到。”
“龙少爷，你这就不知道了，他们都十年没交税了。”杨次长拉开椅子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身后的四个小跟班，眼睁睁看着他喝，那个茶说来很奇怪，香得很。
“杨次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餐馆经营如果年收入在1000灵石以下是免税的，并且每个月有10枚灵石的补贴，请问杨次长，竹里馆可一枚灵石的补贴都没拿到过。”
杨次长握着杯子的手一滞，茶水快要撒了出来，那些灵石他可没有贪多少，他只是拿了小头，大头都被上面拿去了。
“是因为你们没来救济处领。”
朱有财听到外面有声音，从屋子里摇着轮椅出来了。
妖界管委会的那群王八蛋！是嫌自己吃多了撑着吗？
“杨次长，有何指教？”
“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收税的，中午，你做的人类的生意，收你们营业额百分之十的税，晚上，你们做妖界的生意，所以收妖界的税，收你们营业额百分之三十的税。你们是合体经营，还得收附加税，再多收五个点。”
“不是18吗？”朱有财记得十年前的营业税就是这样的，怎么现在税收涨了那么多。
“这个不是我们的订的，是杜长老订的，她现在主管妖界管委会税收工作。”杨次长故意把杜长老几个字发音发得重一些，“杜雪梨。”
杜雪梨？这个名字十年没有听到了，朱有财平静的心湖宛如投入了一颗大石头，溅起巨大的涟漪。
他的眼睛就是被她毁的，他心甘情愿被毁的。
“多少？你们要多少？”
龙北渊不可思议看着朱有财，他是打算认命了吗？妖界管委会的人让他们得逞一次，他们会经常来，那样生意就没法做了。
“小能，去拿钱来，一千灵石够不够，再加1万人民币。”
当然满意，杨次长点点头:“还是老先生识时务，龙少爷，得罪了！”
第二十八章 独眼爷爷
“爷爷，你为什么要把钱给他们，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北渊哥哥说得对，不能轻易把钱给他们。”连朱小能都看得出来，那些人是巧立名目来讹他们钱的。
“罢了，今后还要开店的。”朱有财本来是想理论理论的，但是，听到杜雪梨这个名字后，他的内心已经开始触动，“所谓民不与官斗，我们要是想继续经营下去，必须该忍气吞声的时候就该忍气吞声。小能，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
他的脑海想到杜雪梨，他欠她的，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我知道了，爷爷。”
龙北渊也陷入了冥思，那个杜雪梨到底是何许人也，连朱有财都顾忌万分。
他看了一眼朱小羽，她的眼神一避，好像知道些什么，然后走进了厨房。
……
“朱老先生，医生我给您请来了。”胡一森一直等到晚上灵医师下班，付好了3000灵石的订金，然后开车把他带到了竹里馆。
“额！这里是什么地方，乌漆嘛黑的，你们不会是把我绑上门，然后让我给病员诊治吧。”
他来纯属是赚外快，但是当穿越过树林进山的时候，他感觉背脊发凉。
终于，来到竹里馆平地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当然不是，这边请。”
胡一森把灵医师屋子里，朱有财正等都在等他们的到来。
“原来是两只眼啊，那就有点难办。”灵医师啧啧两声，扬起眉毛打量着朱有财，打开他的眼皮，他的眼眶空空空如也，“你这个眼睛，像是被剜去的，我说的是不是这样？”
“是。”朱有财简明扼要说道。
众妖后背一冷，这得多疼！
朱小羽咬着牙关，那一幕她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她亲眼所见，爷爷匍匐在地上，那个女人一剑刺瞎了爷爷的眼睛。
后来，是她把爷爷搀扶回家的。这么一瞎就是十年过去了。
“你们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手术，断胳膊断腿，你们晓得伐。还得配型，合适不合适。”
“你就说多少钱合适吧！”龙北渊咬着下嘴唇，瞪了灵医师一眼，这种妖要人性没人性，要妖性没有妖性，看他挑眉搞得神乎其神，不就是想提高价格呗。
胡一森咳咳了两声，知道这个灵医师没医德，但是这种事情，他不能做主。
“两颗眼睛，三万六，不打折，谢绝还价。”
三万六，他怎么不去抢！要不是因为朱有财，龙北渊一定上前去削他。
“这位先生，你也别这么看我，我的手术一直排到了三个月后，别人都叫我‘圣手’，知道为什么叫我圣手吗？因为我的技术好，病员送我的锦旗挂满了墙。”
就这种灵医师好意思说别人送他锦旗，良心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