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味甜蔗的初恋+番外(9)

处在收银台后面,想要藏起来简直易如反掌。可就在她揣着那盒咸蛋黄饼干,鬼鬼祟祟地藏好时,小君阿姨走了过来,喊道:“澄光!跑哪儿去了啊?”

这一声呼唤,惊得秋澄光头皮发麻。她屏气慑息,等了一会儿等不到推门出去的风铃声响起,心知再藏下去,场面会更尴尬,只得无奈地从柜台后面直起身来。

果然,顾客还在。

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归于璞不要太惊讶。

“你……”

“刚才饼,干掉了,我给它,捡起来。”秋澄光三字一顿,窘迫地站了起身。

小君阿姨慌慌张张地走上前来:“穿着裙子呢,快拍拍!”

秋澄光俯下身去敷衍地拍了两下:“没事没事,不脏啦。”

归于璞看着她:“刚回来?”

秋澄光点点头。

黄琪君来回看看他俩:“认识啊?”.

“这是温醒阿姨的侄子,现在住在她家。”秋澄光解释。

“这样哦。”黄琪君的脑海不免开始浮想联翩,“那……”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风铃声又响了起来。

看见何薛希进来的那一刻,在场的三人分别都有不一样的神情与心理活动。

归于璞最淡定:“好像在哪儿见过。”

秋澄光的眉梢忍不住一抽:“又是你。”

当属黄琪君最不冷静了,笑容上扬瞳孔放大,脑海中蹦出四个字:“齐聚一堂。”反应过来后,她热情道:“欢迎光临!”

何薛希的目光先是落在归于璞身上,随后,他冲小君阿姨点了点头:“晚上好哇,阿姨!我妈让我给你送点粉丝包来——澄光,你也在啊!”

“你刚才不是看着我走进来的吗?”秋澄光无语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你还在啊。”

“我准备走了。”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何薛希解释,目光又转向归于璞,他礼貌地点头问好,“好像在哪里见过。”

“上次送包子过去的时候,见过。”

“你好,我是澄光的高中同学,我叫何薛希——说起来,我们认识七年了,是吧,澄光?”何薛希期待地回过头来,笑容简直要扬上天。秋澄光迟疑地点了下头,内心不自觉叹息一声。

“你呢?”说话像唱歌的大男孩问,“认识一下。”

“我叫归于璞,我是……澄光大学的学长。”

黄琪君倒吸一口凉气,又惊又喜:“这么巧啊。”

秋澄光别开眼睛,拎起柜台上的饼干:“阿姨,我先走了。”

“好好,慢点啊!”

“拜拜!”

“等等,澄光,我送你啊!”何薛希喊。没等他将手中的包子放下,归于璞飞快地道了声“再见”,紧随着秋澄光走了出去。

第9章 回暖「九」

细小的水珠飞起溅到脚后跟,绵绵细雨的街道上,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模糊的耀眼与热闹。

秋澄光撑着伞快步往前走,裙摆轻轻擦过绿化带内的枝叶,翠绿的枝叶抖落几颗水珠,在店铺灯光的晕染下,温柔恬静。

慢慢追随的轿车终于在人行道前停了下来,秋澄光不禁驻了足,往左一看,车窗正缓缓降下,他的眼眸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显现。

“上车吧。”

“我到前面搭地铁就可以了。”

“我……”

不知是否冥冥之中有所眷顾,人行道上一位老人正在步履蹒跚地走着,每一步,都似郑重地踩在时间的轨点上。

归于璞接着把话说完:“我等等要把车停在第一次停车的地方,天气预报说六点半左右会下雨,你等等给我撑个伞。”

秋澄光看着他:“你没带伞吗?”

“没有。”

她忍不住想把脑袋探进副驾驶座瞅瞅。

人行道上的老人已经安全地到达了马路对面,后面的车辆按起了喇叭。或许又是一次眷顾,秋澄光听不得喇叭催促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将手搭到副驾的门上,见状,归于璞倾过身去飞快地收拾座椅上的一沓文件。

哪知,她却忽然放开了手,快步绕过车头,径直走向了后车门。车门“砰”地一声碰上了,在与他并列的后座上,她坐了下来。窗外的雨似乎开始变大了一些。

雨真的变大了,夏日的暴雨来得意外而迅猛,“都不需要酝酿一下的吗?!”。归于璞看了眼后视镜,稍稍地调整了一下,秋澄光发呆的神情倒映在镜面上。

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从身旁路过,由于窗玻璃上的水珠干扰了视线,每盏灯看上去都像一颗燃烧着的大火球,边缘模糊,又橙得发烫。

长时间注视着本就看不清的窗外,好几次目光聚了散、散了聚——散时似望见了宽阔的模糊的街路,聚时则凝视着玻璃窗上反射的自己的脸庞。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知未来很远望不到头,又知未来很近根本无可观望,望来望去,望到最后,席卷而来的是厌倦与疲惫。

秋澄光开始觉出倦怠。她捧住脸颊打了个哈欠,又不在意地揉了揉眼睛。归于璞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困吗?”

“嗯。”

“中午没有休息?”

“中午没有回去。”

“在单位呢?”

“休息不好。”

“头反而更疼。”

秋澄光一怔:“嗯。”

“现在可以睡一会儿。”

“有点奇怪。”

归于璞的目光从前方道路上偏移:“为什么?”

“你会在滴滴车上睡觉吗?”

他忍不住笑了:“所以,我这就是滴滴车?”

“我等等会给你车费的。”

他看着她,半晌:“睡吧,我不会把你拉去哪里的。”

秋澄光对上他的视线,安静地看了许久,看到最后,她撇开眼去,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

“睡吧。”

“不要。”

“那我不说了,”他弯了弯唇,“一直说这两个字,说久了有点变态。”

秋澄光不禁翻了个白眼:“无语。”随后,又不屑地添上一句:“确实如此!”

归于璞不说,那股叛逆的倔强劲儿似乎就逐渐散去了。秋澄光双手抱在身前,靠着车门,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还算平稳,至少比平时坐班车来得不那么颠簸。只是当车辆停下来时,她恍恍惚惚感觉:“好像到家了。”可眼睛还紧紧闭着,瞌睡虫在她鼻尖吹了个泡泡,又哄着她继续睡着了。

雨似乎小了些,车门一开一关,轻而又轻。归于璞走到后车窗前,右手搭着车顶,肩膀放低了下来。他抹去窗玻璃上的雨珠,一左一右,她的脸逐渐由模糊到清晰。

她睡得正香,睡觉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神情,好似在睡前刚跟什么人吵过架一般,带进了梦里,也不甘示弱。

归于璞把额头抵在车窗上,哈出的气又模糊了她的脸,他不厌其烦地擦拭着。

——“我的睡姿超级好,好到不行,OK?!”她扎双马尾的神气样儿不自觉浮现脑海。

——“‘好到不行’的意思其实就是,很不行咯?”

——“谁说的!你别胡说八道啊,我跟你讲!”

归于璞笑了一下,雨珠渐大,打在他的唇上,似把那点笑意给压弯了。他笑得有些苦涩。

车内,秋澄光忽然撇了撇嘴,她似乎想翻个身,哪知身体向右转了转,翻不过去。归于璞笑起来。

“嘿。”他用指尖轻轻地点了点车窗,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澄光……兔子。”

*

秋澄光醒来时,腰酸背痛。她摸了摸后脖颈,吃痛地“咝”了一声。见状,归于璞急忙直起身来,故作若无其事,离开了窗边。

秋澄光看着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背对着她,望着不远处什么也没有的街道。

她左右环顾一圈,将窗户降下来:“不是说,要停到第一次停车的停车场吗?”

视线一旦廓清,她看见他淋湿了的的后背。

归于璞回过身来,恍然而又无措地搓了搓后脑勺:“还是停这里吧,这里路好走一些。”

“你怎么淋湿了?”

“淋湿了吗?”

“你感受不到后背的凉意哦?”

“有点热。”

“……”

“是有点湿了。”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了衣裳。

“我们快回去吧,你回去赶紧换个干净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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