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孤光/烈火生莲(9)

人外之物?

和元樱一样震惊的还有赵晢,他嘴角得意的笑容凝固成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姚氏心里反复咀嚼大师这句话,越想脸越黑,整个人脊梁骨发冷,她害怕道,“大师,您是说院子里有鬼?”

大师摇摇头,见大师否定了姚氏才堪堪放下悬着的心,她接着问,“那您所说的人外之物指的是?”

“是人非人。”大师惜字如金,只给了四字金言,让姚氏恨不得把四个字掰开来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赵晢面色一改,不似刚才那般随意,他向大师行了一个佛家礼,“大师,能否借一步说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姚氏看见大师对着一团空气点头,道了一字,“请。”

“大师?你刚才在跟谁说话?”看见大师抬脚要走,姚氏心里发慌地想跟上去被元樱一堵。

昨日爹爹休沐,今早又去了军营,老虎一走猴子称大王,看她这仗势是想人多势众踏平怀壁院。

“嫡母,”元樱喊住她,她听不见赵晢的话,元樱听的清楚,“您掌管将军府已十年,刚才说院子不干净是什么意思?”

姚氏讨厌极了元樱说话的态度,看着恭敬实则是踩到了她头顶,她端出长辈的架子,睥睨她,“秋冬阴寒极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我这也是为你着想,要是真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轻则寿命渐短,重则被吸光人气而亡。”

“您鲜少踏进院子不知,怀壁院秋冬向阳,温暖得很,怎么可能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但是容易被心思不正的小人盯上,元樱看着姚氏保养极好的脸,道。

姚氏掉的头发比元樱新长的头发还多,怎么看不出她刻意阻拦自己,不远处高僧正对着一团空气说了许多话,又听不见说的什么。她要去听听眼色更冷了,“樱姑娘,凡事无绝对,你就放宽心好了,我所做的都是为你着想。”

要想害一个人也能美名其曰说成为你着想。

元樱没有让路的意思,继续扯话题,“嫡母来的正好,我这院子里的木炭和茶叶都没了,叫花枝去领,偏偏她是个没记性的,日日都忘了。”

被元樱点名,花枝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情,磕头磕的勤快,“大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明明掌管她生气的是姚氏,口里却凄惨一吐一个大小姐。

花枝是替谁办事的不言而明,薄待元樱是府里上上下下心照不宣的事,可挑明了来说,就是在打掌管中馈的主母的脸,尤其是府里还位老太太,一心向着元樱,若不是老太太腿脚不便,姚氏又命人拦着元樱去见她,元樱怕是一纸状诉到老太太那里,指不定又要被口齿不伶俐的老太太骂的口血喷头。

“花枝,你一直在大小姐身边伺候,连这点小事都办砸了,念在你初犯,这次扣你一个月月例,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姚氏看着赏罚分明,实则不过隔靴搔痒。

对此,元樱只是淡淡一笑。

姚氏还想不屈不挠地去听话时,大师已经走了回来,他身后的赵晢神情严肃。

“大师怎么样?”姚氏的目光比语气更加急切,她大老远地把人请回来不是听他南无阿弥陀佛的。

大师已经没有停留此地的院子,他脚下轻快地朝门口走去,“施主,老衲送你一句话,善恶终有报。”

什么?姚氏跟被悍雷劈了一样,现在的和尚为了凸显自己高深莫测说话都这样云里雾里吗?

思索时,大师已经走出了院子。姚氏心有不甘,他说的这样模糊-她更加放心不下了,她拔脚跟了上去。

“你刚才,和大师说了什么?”元樱看着这群人气势汹汹地来溃不成军地滑沙般溜走。

赵晢双手合十,还保持着那份正经的严肃,冲着元樱点头,“未来的王妃,天机不可泄露。”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第七章 重写了一遍,晚上写更新的~

在这里打个补丁,大家元宵节后一天快乐

第8章 【08】麻烦上门

风雨来的太急,突然雨过天晴,面对赵晢口吻轻松的调侃,元樱有些还没适应,单枪匹马地和姚氏对着干,令元樱劫后口渴,她自顾倒了一杯清水喝。

常年浸泡茶水的杯子必定有一圈圈细密齐整的茶垢,而石桌上这套茶具底子瓷白,只有用的陈旧的痕迹。

“我问大师我缠在你身边会不会对你不利?”赵晢眼里的姑娘喝了水,动作流利地擦了擦唇边的水渍。

问了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问题,元樱转头看他,“正巧,我也想问,大师是怎么说的?”

吊了她的胃口,赵晢故意卖关子不说,朝她走了过来,面上浅笑灼灼其华,他笑的愈深,元樱不由自主挂怀自己,她便后退。

他进我退,最后元樱鞋后跟抵住石凳子无路可退,直接坐下,而赵晢没有悬崖勒马,更进一步,双手撑在石桌上,将她圈着。

“你想作甚?”要知道这家伙会对自己不利,刚才就该求着大师把他收了去,看他还敢兴风作浪。

仰着的面皮子光洁无瑕,绕是滴一颗露水上去都能圆润滚落,何谈是赵晢的目光,他目光上移,一对上元樱的眼睛便不动了,养在泉中十五年的眼珠子明亮有神,一点尘埃都落不上去。

半晌,赵晢逃避地移开目光,直起腰身,“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人朝这边走开。”

这话还是拿去蒙骗孩子罢,若是善意的提醒何必挨得这样近,元樱屏住呼吸差点缺氧了。

来者是元袅与元曲,元袅行路婀娜多姿步履姗姗,元曲是姚氏的大女儿,没捡到姚氏仅有不多的优点,生的体型膘肥,为人脑筋短是个好对付的,不像元袅吸口气还得绕十八个弯道。

元袅脸上带着不善的笑,元曲眼珠子乌鸦觅食样左看看右瞧瞧,脸上写着启蒙幼儿都识的几个字,害怕,手心里攥着一道黄符。

“大姐姐,刚才娘亲走的匆忙,不小心落下一件重要物品,她在大厅招待从灵应寺过来的大师,脱不开身,特地叫我回来找找。”元袅身后跟着平常寸步不离姚氏的秋碧,她底子不错就是穿的不扎眼。

元樱就知道她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应对虽然不累,可是不对付过去日常她们得得寸进尺把自己踩进泥泞里。

“三妹妹,嫡母不小心丢了什么,你和我细细讲讲,我帮着你们一起找找。”元樱看着她们带着一大帮人来,心下暗忖该不会是来移走娘亲的衣冠冢的?

来这里找东西是真,找的却不是姚氏落下的物件。元袅皮笑肉不笑,“哪好意思劳烦姐姐,我们自己找就行了。”末了,抬臂扶簪之际给自己贴身的丫鬟轻云使眼色。

轻云这丫鬟和她主子一个样,瘦瘦高高的跟秋冬被剥削了的树一样,她们有备而来带着五六个丫鬟,作势就朝里屋走去。

见方向不对,元樱立刻喝道,提醒她们,“等等。”走了过去,看着轻云等人,“嫡母今日只在这院子里走了一圈,你们为何去我的闺房?”

轻云犹豫了下,她低着头扫向元袅的鞋尖,元袅抱着鱼饵手炉走了过来,“娘亲只来院子不假,不过也难说掉在院子里的东西会不会自己长出手脚,跑到姐姐的香闺里去。”她这是赤-裸骂元樱了,骂完后觉得解气地笑了起来。

笑声若银铃,却不悦耳。

元府里最招元樱讨厌的便是姚氏与元袅这对母女,颠倒是非的本事青出于蓝,在她手里越发精湛。

她带着一群小丫鬟隐隐地笑出声来,银铃声领着一片嗡嗡笑声别的不像,和晚上遭人痛咒的冷风很像。

自小到大,被她们刁难过那么多次,明里暗里数不胜数,要么打碎牙往肚里咽,要么元樱回击,让她们知道没有娘亲这顶保护伞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包子。

“要是那物件真能长出手脚自然也是物归原主回溶溶院了,怎会这般不长眼往我的闺房跑。”元樱太了解她们的伎俩了,打着丢东西的名号搜自己的闺房,不管找没找到这偷东西的污名就烙印在自己身上了,不过是姚氏锱铢必较,上次没坐实自己家贼的罪名,换汤不换药又来这招。

元袅今天来就没想着空手而归,她瞪着元樱,命令道,“让开。”

她身后的丫鬟蠢蠢欲动,姚氏元樱不让开她们打算直接把她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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