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孤光/烈火生莲(50)

她突然笔锋直转,让宁檀深有些一头雾水,元樱却知定是有赵晢在背后相助,如若今天贵妃让宁檀深字如月还不知有多少背靠丞相府的人在背后说闲话。

“字也定好了,这孩子跟我侄女同一日及笄,本位是顺路来看看的,此时怕太子的聘礼已经送到相府本位也不便迟到太久,先告辞了。”贵妃的脸色还是严肃的,元箇等人恭送她离去,人到了元府门口,她才突然回神纳闷自己怎么在这儿,又一问宁檀深最后字若荠连忙要进去改回去,还好身边的宫女虽然不知缘由还是拉住了她,“娘娘,这是您亲口给她定的字,已经改过一回了颠三倒四地改,只怕要让人说闲话了。”

“是本位改的若荠?”贵妃停下回头箭盯着宫女认真地点了点头,才一步一顿地上了马车。

及笄礼成,幸好程贵妃今天这一遭不但无祸还因祸得福。

只是宁檀深闷闷不乐甚至有些伤心难控,她抱着雪白仰头看着青天白日,她和太子就如泥与云的差别。

第45章 【45】傀儡酒

赵暄答应过宁檀深要娶她,可是皇后告诉太子,如今九皇子势头正盛,要是撇弃了丞相府,只怕相府与程贵妃都要齐齐倒向九皇子,这些年皇后一门心思都在赵晢身上,许久未理后宫事,这实权也渐渐落到了程贵妃手中。

可赵暄答应过宁檀深,最后的结果是两个都娶,这样不尽人意的结果费了他一番心思才争取到,程薄冰为正妃宁檀深为侧妃,只是这样一来,程薄冰压她一头,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了。

“你可想清楚了,当真要嫁?”即使为着赵暄要娶程薄冰伤心不已,可是这火坑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跳。

宁檀深抱着雪白点头,她的眼睛分明有些红,又有一些肿。元樱以为她没有话要说了,许久后她开口,“表姐,我不会后悔。”

但愿如此罢。元樱将头上一支绿雪含芳簪插入宁檀深头上,她说,“这支簪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听说出嫁前夕去庙里祈福时有喜鹊低飞落在这支簪子上,望你日后与太子美满。”

簪子入发,宁檀深脸上这才有了一些笑意,她谢过元樱,“表姐,这太贵重了。”

“收下罢。”要是别人,元樱便不会忍痛割爱送出去。

夏色正浓那日,两顶花轿分明从御街上的丞相府和元府送出,一顶送至上陵殿,一定送至下津殿。

东宫一边热闹一边冷清,宁檀深抬头看着“下津殿”几个字,雁随挽着宁檀深,“小姐,这宫殿可真是气派。”

“我们进去罢。”宁檀深不在乎这宫殿有多么气派,她只在乎赵暄的心里有没有自己。

宁檀深出嫁那日,元樱的心里空了一块,以前有她陪着自己,如今院子里只剩自己。

“表姐,太子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宁梁斜捧了一堆奇珍异宝笑嘻嘻地进来,他拿了一颗夜明珠给元樱看,“你看这珠子浑然天成,色泽细腻是为上上品。”

元樱接过滚圆的夜明珠,珠子在白日下的光芒甚微,不过搁置在掌心凉凉的,不过她没什么心思欣赏这些玩意,宁梁斜的妹妹出嫁他还真是没有一点不舍。

“太子殿下不仅给了我这些价值连城的物件,还给了我一壶御酒,宫中的御酒真是琼浆玉液啊。”宁梁斜一想到今天一壶酒忍不住咽了口水。

元樱余光轻扫他贪酒的模样,转身进屋,一门隔断了宁梁斜余下的话语,今天太子府的人来迎亲,赵晢又回灵应寺了,不知他今晚可会过来吗,她想找他说话解闷。

夏日夜里比往日要热闹些,譬如不远处的州桥夜市传来的声音,或者院子里的青蛙低一声高一声,窗前飞来了两只萤火虫,光芒虽弱却叫人忍住不眨眼。

已经这样晚了都不见赵晢回来,看来今夜他应该不回来了,元樱按下睡意还是缓缓入眠。

夜色下,一人的身影鬼鬼祟祟,他似乎在梦游,脚下轻车熟路地朝着元樱的香闺而去。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掀开楹窗正欲翻窗而进。

一道浑浊的呼吸涌入元樱的房间,而她此时沉眠,浑然没意识到危险在一步步靠近。

闻见元樱的气息,翻窗进来的男子似乎如同饿狼闻见了香鹿,他心急地跳进来,楹窗砰的一声,惊动了睡梦中的元樱,她松紧了下眼皮,男子搓着手放缓了脚步。

黑暗中似乎听见了吞唾沫的声音,半梦半醒的元樱意识一丝一缕地清醒,吞唾沫的声音愈来愈清楚。

她机警地睁开眼睛,一个黑压压的身影已经触到了床边,元樱几乎是被吓得往后缩去,惊惧声似乎刺激了他,男子更加亢奋地扑了上去。

“你是谁?”元樱抱起枕头砸了过去,可惜没砸中,她在一片混乱中想要跑下床,却被男子张开的怀抱断了后路。

他张开怀抱,犹如展翅的翔鸟要飞上天,迎着最凉爽的风和拥抱最炽热的日光,他浑身愈来愈烫,他也愈来愈放肆地吞咽唾沫。

“表姐,是我。”宁梁斜叫唤她时露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他捕捉猎物一般朝着缩在角落的元樱而去,他的步伐缓慢又咄咄逼人。

是宁梁斜?元樱如遭晴天霹雳一般,她抱着被子站起身来,“你大半夜来这里作甚?”

“作甚?”宁梁斜变了一个模样似的笑,笑的让元樱的脊梁骨有些发凉,他说,“你不知道吗?不过你也可以假装不知道,你嫁给五皇子那个活死人他也知道。”

说完,宁梁斜倏然咬牙扑了过来,“表姐,我想你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就是此时,元樱把手中的被子如同网罩一般笼了过去,随后将他狠狠往外一推,他整个人无头苍蝇样的被推倒在地扒拉着锦被。

趁机,元樱拉开门往外跑去,要是此时招来人元樱的名声怕是难以保全,更何况她身上只有一身亵衣,不得见下人。

她的脚刚跨过门槛,一只有力地手抓住了她的脚,元樱浑身触火苗似的恐惧,她几乎要叫出来,她抬脚狠狠一踢,正中宁梁斜的鼻梁,瞬间汩汩鲜血直往外流。

趴在冰冷地上的宁梁斜似乎清醒了一点,他抬手抹去鼻血,追了上去,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昏淫无道,“表姐,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元樱已经拿起了旁边的棍棒,见宁梁斜起身冲了过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木棍一顿乱挥,幸好打中了宁梁斜。

打的宁梁斜声势削半,他护着自己的头求饶道:“别发了,表姐,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当我今天是吃醉了酒罢。”

已经打了他一顿,宁梁斜被打的瑟缩一团,他声音吐露几分可怜,元樱抱着棍棒,“我今天只当你吃醉了酒,要是再有下次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元樱放过他,单纯是这棍子太长挥动得让手有些酸累了。

“谢谢表姐放我一马,我从此以后都不踏入你的院子。”宁梁斜被打的呼着几口热气,他搔了搔被打疼的胳膊,抬脚就要滚出这院子。

元樱此时还穿着亵衣,丢下棍子回屋,她一转身背后的动静立刻汹涌而来,“表姐,我说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她背后毛骨悚然地转身,宁梁斜咬牙恨恨地扑了过来。

眼看着躲不过了,元樱下意识害怕地闭紧眼,可是只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有人被抡了几圈重重地甩在地上。

一双手自她背后而来,她紧张地浑身抖了一下,耳后的声音清爽而熟悉,“是我,别怕。”

元樱这才睁开了眼,宁梁斜像烙饼粘锅一样爬不起来,“他不会有事罢?”

“他气数将尽了。”赵晢目光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男子,他上次意图不轨,自己就教训过他,看来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他……”宁梁斜犯的是大罪,竟然对自己表姐心怀不轨,他是死有余辜,可是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自己院子里,元樱心中还有话未出口。

像一摊烂泥趴在地上许久,宁梁斜双手撑地晃了晃脑袋起身,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他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他真的太奇怪了。元樱盯着他的背影,他走路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同手同脚地走路,若元樱是第一次见非人形态,她真可能被吓晕过去。

“他今天是不是喝过太子给的东西?”赵晢眼神骤冷,他就那么想要自己一辈子当个活死人吗?毕竟是亲兄弟,他想了这么久,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哪里对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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