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撇嘴嗤笑，他举办的百鬼夜行活动一定是最有趣，最有新意的爬梯。
坐在楚十一右下方的云曜戴着口罩，帽子。不吭不响在手机点击几下，随手丢到桌子上滑送给对面的阎王。
手机里是长达半个小时的视频。
“仔细看。”云曜说完闭目养神。
楚十一顺势说：“这是我们团队自己策划的活动。”
“这女变男大套装跳宝网买的，店家指定我们三界快递公司。当日发货，次日达到，不用担心物流速度。”
“这根假大肠触感逼真，鲜血淋漓，每一节的这周清晰有条理。再也不会发生鬼的肠子打结看医生，从而造成冥界财政支出超纲的事情。”
阎王：连着都知道？！有备而来！
“还有跳宝网上有一款牛角的增补效果比牛头的更好。再也不用守着点去薅牛头的角，从而使领导员工关系恶劣。”
“还有，阎王……”楚十一真诚地凝视阎王的黑脸，两只眼睛明亮有神。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云曜抬手蒙住楚十一的双眸，转头对阎王说：“马面的增白面霜也是网上买的。”
保守肌肤暗沉之苦的阎王沉默了。
楚十一眼前一抹黑，急得乱扒拉云曜的手：“唉，你干嘛呢？你抢我台词！”
“自家生意。”
“不分你我。”
对面的阎王脸黑成锅底灰。
不得不说，打蛇打七寸。他们死死捏住阎王的痛点，并且加以诱惑。阎王坚定的内心超生一丝丝松动。
“我还是不同意……”话音还没落，一把剑裹挟着杀气直直擦过阎王的鼻子，重重插入谈判桌上。
“鸿……鸿……钧。”阎王声音抖得跟做过山车一样。
云曜拉下口罩，一言不发，就面无表情地盯着阎王。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真的没话说，至于说什么话，你自己慢慢领会。
眼神给的足足之后云曜牵着楚十一的手大摇大摆地离开第十八层地狱。
回家的路上，二人漫步在热闹的留漫巷中。
楚十一从怀里掏出红色的小本本，一支黑色水笔。时不时在本子划拉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三百万建学校，三百万够吗？可能不太够，就这样，后续在加。”
“孤儿院私人能建吗？唉，要托人打听打听。”楚十一抬头问，“云曜，你有什么认识的人了解福利院，慈善机构的？”
云·孤僻的崽子·曜：“有，挺多的。”
若是牛二在这估计会吐槽：主子，请问您有朋友吗？请说出一个名字，我自愿贡献我一对牛角给社会做贡献。
楚十一丝毫不怀疑云曜回答：“那孤儿院的事情交给你了。”
“哦对了，当年洪水灾害补贴是一下发完，钱还少。我们在补给他们一些。”
“都依你。”云曜凝视认真记录的楚十一，笑得宠溺。
好像不用告诉小十一，他已经将自己的全部福运分给当年的受害者。
风儿清，月儿明。
楚十一算完，将小本本小心翼翼揣到怀里。
不知不觉他们快到留漫巷是318号，路上无人。生意扩大，有了资金，楚十一心情就一个字形容——爽！
云曜拉着他的手，步伐略大，总是多出楚十一一大步。楚十一只能看见他的后背，宽阔有力。
一个跳跃，楚十一蹦哒到云曜的背上，脸颊贴在他衬衣上。与想象中一样，温暖且安心。
云曜没说什么，只是挽住楚十一双膝，走得四平八稳，背得稳稳当当。
实在是过于舒适，楚十一幸福地眯眼睛，咕哝着：“云曜。”
“嗯？”
“云曜。”
“嗯。”
“听说牵桥搭线，促成姻缘也能积善。”楚十一双手圈住云曜的脖子，脑袋蹭来蹭去寻找更加舒适的地方。
“对。”
“你说我师傅和聂琴阿姨怎么样？”
“可以。”
“你说骆芸芸和牛二配不配。”
“配。”
“你说凤凰喜欢小一吗？
“喜欢。”
“那我们明天去说媒吧！”楚十一兴奋地两条腿不停地扑棱。
“好。”云曜的声音被暖光的月色柔化，语调温柔的不像话。
你说的都对，你愿意做的都可以，你问的问题都好。
第16章 番外二说媒
楚小一听不懂凤凰的叽叽喳喳，凤凰也搞不明白楚小一的喔喔喔。这可愁坏了媒婆楚十一。
“云曜，你说这可怎么办？”楚十一捧着脸颊，愁眉苦脸地望着草坪上晒太阳的一对。
大公鸡胳肢窝揣着小凤凰，活像带崽子的老母亲。
云曜淡淡瞥了眼远处，对楚十一说：“求我。”
这种令人不安的恶趣味。
楚十一脸上微笑，笑容阳光灿烂：“不要。”
“哦，那算了。”云曜不甚在意摊手，“我无所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草坪上的“喔喔喔”与“叽叽渣渣”声不绝于耳，配上火热的太阳令人心烦气躁。
楚十一妥协，眉眼耷拉着：“好吧，求你。”
“时间过了，现在求我没用。”云曜食指支着下颌，“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就帮那两个小东西。”
楚十一惊呆了：“你是鱼的记忆吗？我不是已经在这住了吗？”
云曜风轻云淡：“我的意思是，搬到我卧室。”
话音未落，楚十一怒了，直接甩手暴走，将云曜孤零零晾在外边。
龌龊！
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龌龊肮脏的想法！
云曜预料到此时此刻情形，但绝不后悔。今天不试探，吃完还是要问出口。饕餮盛宴搁隔壁屋，还只能看不能吃，着实考验自己日渐薄弱的定力。
.
每隔一段时间，药王便给楚十一检查身体，完事再给他熬一锅十全大补汤。
药引是云曜的最靠近灵识额间血。
这天下午，药王如期而至。
云曜凝出一滴鲜红明亮的血，滴入黝黑锅中。
楚十一直勾勾盯着烟雾缭绕的黑锅，没有感情问：“咱们就不能蒸发浓缩一下吗？”
满满的一大锅，是对楚十一身体自己意志无情地打击摧毁。
药王解释，语气恭敬小心：“楚先生，这每一滴都是精华，损失不得。”
一旁的看报纸的云曜头也不抬插了句：“我想药王下周再来一定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氧气稀薄，空气凝滞。
药王手忙脚乱擦拭额头豆大的汗珠，连连道：“有的有的，一定有的。”
最近楚小一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楚十一想着药王医术卓绝，治疗人有一套，说不定对家禽也有一手。
楚十一忧心地问：“药王，你看我大哥还有救吗？”
“呃……恕老夫直言。”药王捋一捋胡子，默不作声瞄一眼云曜，而后神情凝重，“楚小先生这种高龄的鸡十分罕见，想来应是大限将至。楚先生，最后的日子您千万别让他心存遗憾。”
听完药王这番话，楚十一的心拔凉拔凉，一直凉到他抱着枕头敲开云曜的房门。
“？”云曜挑眉。
“你上次说的话可还作数？”楚十一的脸快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什么话？”云曜眸中满是促狭，还有恶趣味。
呵，摆明装糊涂。本来就想打退堂鼓的楚十一薅紧枕头准备撤退，却被云曜一把拉住。
“记得，自然记得。”云曜含笑，眼睛满是促狭道，“所以做好献身的准备没有？”
“献身？？？”楚十一大惊，八爪鱼样扣住门框，死活不进屋，“不是说我只要搬过来就行了吗？”
“哦，那是上次的条件，现在改了。”
云曜轻而易举拦住楚十一的腰，稳稳当当将他扛起来：“你觉得你今天还能走掉吗？”
夜深人不静。
月儿躲到云彩里。
酒足肉饱之后，楚十一沉沉睡去，云曜替他收拾干净后才满足地离开。
云曜在书房讲电话。
“做的不错。”云曜说，语调有掩盖不住的嘚瑟。
“多谢神君夸奖，能为神君效劳……”赫然是药王的声音。
“有什么条件提。”
“浓缩药的方法老夫实在是找不到啊，熬煮会影响药性。能否请求神君……”
云曜果断地拒绝：“没得商量！”
而后扣上电话，大步流星朝房间走去，背影怎么看怎么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