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敖烈发出土拨鼠惨叫，“我的第六遍还没讲完！！！”
牛二面无表情：“不用讲了。”
敖烈：“？”
“先生能回溯时光。”
“啊——”敖烈再次发出土拨鼠惨叫，简直闻者伤心。
第9章
连续几天都是云曜亲自出来取快递，时间刚好是他刹筋斗驴停下的时候，连脚还没来得及放下。
对这种捏时间捏得死死的行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好奇心，这大概属于僵尸、丧尸或者吸血一族的特异功能。
最近半个多月，楚十一每次都是等云曜签完名字，就立刻甩包裹走人。一丝一毫闲聊的时间也不肯给对方留。就连平时二人微信聊天，都是有一搭没一搭。
今天云曜决定用天界最古老最繁稠的古字写“云曜”两个字，每一笔每一划都要无比认真，最后还要法术加持，以防消失。
出乎意料，耗时五多分钟的“云曜”两个字都写完了，楚十一也没骑着筋斗驴一溜烟不见。
楚十一硬着头皮把脚下的楚小一拎出来，没脸看云曜：“不知道你们家的小鸡是公还是母？”
云曜毫不犹豫：“母的。”
凤凰：我公的！如假包换！千真万确！假一赔十！
楚十一面色涨红，耳朵快烫掉了。实在太丢人现眼。
前几天聂阿姨带病恹恹的楚小一去宠物医院打疫苗，没想到医生说它发情期到了，然后这段时间楚小一心心念念，寻死觅活要找小秃鸡。
呼——
“它在院子。”
“那什么，让小一跟着你去……”还没说完，云曜傲娇转过身头也不回。
楚十一认命地跟上，第二次进去自己做梦都想盘下来的宅子。
院子里已经不是上次扑鼻的幻颜草香味，而是苦涩的中草药味，仔细一闻苦涩过后还有一丝清甜。
有钱人的审美，他这种无产阶级真的不懂。
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楚十一想起自己种得幻颜草：“云先生，上次你给的幻颜草种子已经发芽，等下次我给你送成品面膜，我亲自做的，安全不烂脸。”也算还他们一部分的情。
面膜什么真的不需要，如果是小十一亲自做的就收下。
“行。”云曜缓下脚步，继续道，“多来几片。”
楚十一：兄弟，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每一片面膜的价值不用再多介绍了吧，简直是镀金级别。
楚十一生无可恋地与云曜并肩而行。
见到楚十一一副我不想给你，却又不得不给的表情，云曜内心生出一种隐秘的雀跃。这大概就是书里说的，几乎所有的父母都喜欢捉弄孩子，尤其他们快哭的时候是最开心的。
再往前走，眼前的景象令楚十一目瞪口呆，院子里叠着五个大箱子，加起来足足有十层楼高。他一脸疑惑的望向云曜。
“你要搬家？”
云曜解释：“当然不，这是送礼。你知道总有些人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还我人情自然要付出几倍代价。”
这还人情的礼品，多的骇人。
突然觉得从你那里获得一篮子幻颜草，再还给你几片面膜似乎挺好的。
楚小一打从进这个院子，就不知所踪。再出来，咯吱窝已经夹只小弱鸡。月下，二鸡漫步在小桥流水的古风院落，好不惬意。
楚十一没法走了，他大哥最近虚弱，旁边要有人照顾。
他和云曜一起坐在院中的的藤椅，楚十一一个屁蹲儿坐上去，无所顾忌。
对此，云曜说：“你应该擦擦。”
在宝宝小时候，就要不停给他灌输“勤洗手，爱干净”的意识。
可楚十一眨眨眼，无辜道：“不脏，我摸了。”
好吧，长太大了，思想不太好灌输，他已经大到学会如何可爱拒绝浇灌。
真是令人完全气不起来。
云曜从口袋掏出整整齐齐的手帕，仔仔细细擦拭椅子每一寸，直到古木藤椅光可鉴人。他才优雅坐下，背脊挺直，双腿稍微张开呈现笔直的直角。
随后，那方真丝手帕化为灰烬，随着滨城夜风消散。
“这么奢侈？真丝手帕都当一次性的用？”楚十一嫉妒心快要爆炸，这万恶的有钱人！
“那倒没有，有一方帕子用过我依旧保存着。”云曜回答，却没解释那方有幸被保存的帕子，到底曾经□□什么用了。
云曜当然不会说，他怎么能说他把给楚十一擦胳膊的东西藏在书房！
二人闲聊会别的，从今天晚上吃什么，今天早上吃什么，尬聊到昨天吃的怎么样。
最主要，所有无聊到不配称作问题的问题，云曜都认真回答，会说“一般般”，“就那样”，“不怎么样”。每一个答案都经过深思熟虑再回复。
这种认真聊天的态度，让扯这些话题的楚十一异常羞耻。他决定换个话题，至少有点讨论性，即使最开始他并不打算说。
楚十一舔舔小虎牙道：“明天我就不给你送快递了。”
“？？？”云曜不爽，眉头轻蹙，双目冷冷清清，直直注视着楚十一。
真是令人腿脚发颤的目光。
硬着头皮，楚十一解释：“生意太忙，我一个人不行。所以面试两个人，明天他们就过来正式上班。”
两个胆大包天，独自骑着筋斗驴敢去冥界，也敢去天界，更敢来留漫巷的纯普通人类。
生意扩大，忙不过来云曜完全理解，但绝对不允许楚十一放他“每日一见”主题约会的鸽子！
“加钱，我的快递你亲自送。”云曜指指五个参天箱子，“那五个都是你的。”
“我能～问～里面～都有什么～吗？”楚十一颤抖着问。
以天界的物价为参照物楚十一大概不能明白，所以云曜贴心地换人界的例子。
“这一箱可以同时买下里阿，讯腾，度白，达万以及七八家其它同等级的公司。”
“那些～都给～我？”
最后的“我”字已经颤抖到破音。
云曜颔首。
楚十一：世界太梦幻，请求让我这个贫穷寒酸的土老帽缓一缓。
足足缓了半个小时，缓到楚小一已经抱着凤凰从院子最外围兜了三圈，即将开始第四圈。
“我拒绝。”天知道这三个字说出来楚十一的心有多痛，堪比挥刀自宫。
如果说云曜听到楚十一不来送快递的消息暗中不爽，那么现在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暴怒边缘。
“为什么？”
不喜欢钱吗？
难道楚十一，一个钱无法收买的高尚人类？
当然不可能，但凡稍微认识楚十一的，哪个不知道他视财如命。
云曜：那难道是不喜欢我给的钱，也只剩下这种可能。
很好，云曜此时此刻非常不爽！
如果非要给个答案，楚十一干巴巴吐出一句“无功不受禄”。
云曜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沉得能滴出墨汁。
楚十一又咬文嚼字来了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说完捞起第四圈已经漫步完的，雄赳赳气昂昂的楚小一，头也不回跑出门。
完全不顾翅膀扑腾扑腾不停的大哥。
.
临睡前的楚十一喝了一杯幻颜草茶，敷幻颜草面膜，希望这么珍贵的材料能赶紧治疗自己脸上的抓痕。
毕竟聂阿姨喝了几天茶就容光焕发。
思来想去不能独自美丽，就向远在昆仑山的师傅发个视频邀请。昆仑虽然早几年通了网，但网速低的感人。发了四遍邀请，楚大熊才收到。
“喂……喂……”
楚十一头疼，屏幕能不能不要定格在自家师傅鼻孔对着自己，还龇牙咧嘴的一刻，引起人极度不适。
“师傅，我给你寄的幻颜草收到没？”
“啥？你给我寄的——啥？”
“幻颜草。”
“不晓得？你给我记得啥你自己不晓得？”
这就是他不喜欢和楚大熊联系的原因，每次楚大熊所在之地都是网络覆盖不严实的地方，这就导致开始说话的两人就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自言自语。
楚十一提高音量：“到时候你收到就知道。师傅，你赶紧回来，再不回来我要把你大徒弟杀了炖汤补身体。”
他把脸往摄像头跟前凑，右颧骨上两道抓痕，涂了碘酒消毒，此刻还在渗血。
发情期的大公鸡就是如此凶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