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过去，一脚踹在张建设肚子上，然后揪着他的头发，对他拳打脚踢。
程恣睢拉了她一下。
程璐璐还以为哥在拦他，停了手，却只见他哥从旁边衣柜上掰了一块木条，递给他：“用这个，别把手打疼了。不值得。”
程璐璐：“…………”
她接过来，打了几下，又觉得没意思，将木条丢在一边：“算了。都是我蠢，我怎么会相信……我……”
“不怪你。”
“我爸妈白供我念书、上大学……”
程恣睢：“你知道邪教是怎么传教的么？”
程璐璐懵了：“啊？”
程恣睢：“就是将那些歪理邪说变成有蛊惑性的句子，反复念、反复说，反复强调，说得多了，就信了……就像古时候的三从四德，原本是毫无道理的歪理，但是一代代‘有学问’的人都这么说、这么宣传，久而久之，连受害者也被洗了脑……璐璐，这不是你的错。”
程璐璐的眼泪原本已经干了，但听到这话，又一下子涌出了眼眶：“哥。”
程恣睢伸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最大的错，就是太好，太会自省了。会自省是好事，但过度了，就容易被人利用。”他抬了抬下巴：“你想怎么处理他？”
程璐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报警？”
“好，”程恣睢笑了笑，“但在报警之前……”
他邪邪勾了勾嘴角，点了张建设的哑穴，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将他十根手指都折断了，然后敷了黑玉断续膏。
系统里兑换来的黑玉断续膏，比他从前做魔教教主的时候用过的还要好，几乎有立竿见影之功效，但骨骼愈合的生长痛也不是寻常伤药可比，简直如万蚁钻心，令人生不如死。
程恣睢将他脸上的伤口也敷了生肌散，淡淡命令：“去换身衣服。”
张建设现在看到程恣睢就宛如看到阎罗降世，不寒而栗，他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哆哆嗦嗦的地去换了身衣服。
程恣睢将他换下来的衣服烧了，又从衣袖里摸出一粒丸药，对程璐璐低声笑了笑：“知道这是什么吗？”
程璐璐：“什么？”
她已经被这一连串的“惊吓”整蒙了，简直觉得他哥太神奇了！已经不会再惊讶了！
程恣睢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改良版的情花毒。”
程璐璐：“…………”
程恣睢阴森森地笑了笑：“服了这个，只要一动欲念，就会浑身如刀割，假如不加克制，很快就会血脉炸裂而亡。程璐璐，爽吗？”
程璐璐咬牙，感觉胸臆之间一阵痛快：“爽！活该！”
张建设后退两步，惊恐道：“不要……啊！”
程恣睢一弹指，药丸不偏不倚地进入他口中，顷刻滑入喉咙，张建设蹲下身去，伸手抠着喉咙，用力干哕了起来。
“别费神了，”程恣睢淡淡道，“情花毒入口即化，早已散入四肢百骸。你今后只要清心寡欲，青灯古佛，还是能了此残生的。”
张建设是家中独子，对这事儿看得像命一样重，忍不住眼睛通红：“你非法使用毒药！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就算死了……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随便，”程恣睢微微一笑，轻飘飘道，“你看看他们相信我手里真的有情花毒，还是认为你是神经病。”
张建设：“…………”
程恣睢将他的笔记本和手机都收了起来：“妹妹，报警吧。”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程璐璐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穿制服的警察：“我们接到张先生的报案，说有人暴力殴打他。张先生是哪位？”
张建设扑过去，声泪俱下道：“我！是我报的案！他们兄妹俩合起伙来打我，还把我的十根手指都折断了！”
程恣睢眨眨眼睛，笑微微道：“怎么可能？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艺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他可是混社会的！”
张建设：“你别听他胡说，我的手指就是证据……警察同志，你看看……”
他话说到一半，就懵了。
他的手指明明已经断了，为什么还能动？
就连手背上原本的伤口都消失了？
这……这怎么可能？
警察看看他，又看看程恣睢，心里已然有了大致的判断。
“你们来得正好，”程恣睢将笔记本和手机交给警察，“这位张先生是情感诈骗团伙的成员，我妹妹是受害者。里面都是他的诈骗证据。”
第56章 掉马3.0
拿到证据之后，警方连夜出击，迅速抓获了以兜售非法PUA教程、传播涉及实施诈骗、淫/秽色情等违法信息的犯罪团伙。
并顺藤摸瓜，迅速锁定了其他购买“教材”，实施情感诈骗的PUA成员。
程恣睢和程璐璐作为报案人和受害者，也跟到警局做笔录。
非常巧，都是熟人。
上次给他科普过暗夜红莲侠粉丝站的女警察看到程恣睢，一脸惊讶：“你怎么又来了？这次又干了啥事儿？我怎么没看到新闻啊。”
程恣睢：“…………”
程璐璐受了偌大打击，情绪一直很低落，这会儿终于“噗嗤”笑出声来：“哥，你这是做了多少‘坏’事儿啊？”
程恣睢伸手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死丫头！饿了吗？”
程璐璐揉着肚子点了点头：“嗯。”
程恣睢笑盈盈道：“警察小姐姐，我妹妹饿了，有泡面什么的吗？”
程璐璐：“……”
她这些天跟中邪了一样，一直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今天更是只吃了一顿早饭，早就饿了，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一桶泡面外加两根火腿肠、一只卤蛋。
吃完之后，才去做了笔录。
做完笔录，正好碰见老熟人薛警官执勤回来，程恣睢就简单问了几句案件进展。
“人已经抓到了，等会儿就会送来警局暂时拘留，等待后续调查，PUA成员也已经锁定了一部分，不过……”薛警官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程恣睢敏锐地感觉到什么，微微眯了下眼睛：“不过怎样？薛警官但说无妨。”
薛警官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案件，因为取证困难，所以很难量刑。”
程恣睢皱了皱眉。
他对现代法律虽然说不上一无所知，但了解相当有限。
程恣睢：“怎么讲？”
薛警官有些担心地看了程璐璐一眼。
程璐璐：“我没事，您说吧。”
“情感诈骗罪要量刑，必须涉及到财物损失……你妹妹并没有被骗钱财，所以没办法按照情感诈骗来判刑。按照强/奸/罪也不太可能，因为很难界定是强迫还是你情我愿，未完成的伤害也很难取证，就算取证成功，”薛警官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叹息道，“从法律上来讲，你妹妹已经成年，教唆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自杀，不构成犯罪。”
程恣睢眉头越皱越紧。
这时，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应该是抓回来了，”薛警官抬了抬下巴，“那些出售‘教材’的疯子，倒是很容易量刑，不过只能按照传播淫/秽物品罪和非法经营罪来判，最多也就判个拘役加罚金——上次有个类似的案件，行政拘留五天，罚款五万。”
程恣睢微微垂眸，敛下目光里陡然暴涨的暴戾情绪，淡淡道：“这就是……法律？”
他曾经相信的、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的法律？
“这不是法律的错，”薛警官叹息，“任何事物都不是从一开始就能完善的，法律也是一样，它有滞后性……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法院最终的判决结果只能按照目前已有的法律条款来量刑。但未来有一天……”薛警官对他安慰地笑了一下，目光坚定：“PUA一定会入刑的！”
程恣睢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嗯，我知道了。”
薛警官：“不和你说了，我得去忙了。你们暂时不要去外地，随时保持通讯畅通，后续的取证，还需要你们协助调查。”
程恣睢：“好。”
别人还没怎么看出来，但程璐璐刚见识过他哥的本事，敏锐地感觉到程恣睢周身散发的气场不对。
程璐璐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哥，你没事吧？”
“没事，”程恣睢伸手揉了揉程璐璐的脑袋，笑了，“走吧。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