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叔的房间,我还是去楼上客房。”
“小少爷,您也知道静石少爷从来不住这里。”
“可是刚才我看到这个房间好像有人来过。”
“大概也是客人误闯了吧,刚才静石少爷换衣服也是在三楼客房换的。”
男音微顿,随后道:“算了,你出去吧。”
“是。”
屋子安静了一瞬,随即有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朝着小书房的方向,然后书房门被打开。
安茴躲在窗帘后面直磨牙。
只恨自己太单纯,才会被宿静石耍的团团转,他不拿奥斯卡小金人还真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
在宿尚轩走进书房之前,她已经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怪不得宿静石那么爽快就同意带她参加宴会!
怪不得他那么爽快的带她来自己的房间休息!
宿尚轩的卧室被闯进醉酒的客人也是他搞的鬼吧!
她猜闯进宿尚轩卧室的客人,跟撒他一身酒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睚眦必报,又极喜欢在背地里算计人的小人!
呵呵!
安茴愤怒到了极致,但内心却意外的有种安心感,大概是从一开始就认定宿静石不是那么好攻略,这些算计才会让她有种果然如此的安心感。
至少不用担心他在背地里酝酿什么大阴谋不是?
安茴在窗帘后躲了一会,宿尚轩就出去了。
她从窗帘后面走出来,然后趴在房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很快她听到细微的流水声传来,大概是从卫生间传来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的从小书房出来,然后顺利逃出这个房间。
第18章 救命……
回去的路上,安茴坐在车里有些闷闷不乐。
今晚是由宿静石充当司机。
宿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他身为大学老师工资不算高,请司机的话就会显得太扎眼,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开车。
来的时候,安茴坐在副驾驶上,然而回去的时候她却自主选择走在后座,就好像他是她的司机,显得不太尊重。
且从后视镜看,她的妆容精致,却写着一脸的不爽。
宿静石也沉默不言。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车厢内长久的寂静之后,安茴开口说道。
她的心里有一股无处宣泄的恼意,让她既烦躁又郁闷。
她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够冷静,但有些话她还是想说。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的生活就完全脱离了轨道,她的心无法安定下来,情绪一直处于焦虑的状态中。
是的,焦虑。
每天都带着面具,过着别人的生活,飘忽不定无法确认未来,让她心里产生了压抑和焦虑感。
她只盼着赶紧完成所谓的‘拯救任务’,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什么问题?”宿静石温声问。
“你为什么算计我?”她深深的吸气,呼气,语气显得镇定很多,“你把我带到你平时根本不会住的房间,然后宿尚轩就进来了。”
他顿了顿,继而问道:“你们……碰上了?”
安茴呵呵笑道,“是啊,他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真爱是我,而不是方宛白,让我赶紧跟你分手,然后回到他身边。”
宿静石微微怔神,前方的红绿灯骤然变换,有人快速闯到人行横道上,他瞳孔骤然一缩,及时踩了急刹车。
车内剧烈震荡,安茴脑门儿磕在后车座上,心里怀疑宿静石是在刻意报复。
“抱歉。”宿静石道。
安茴冷冷的‘哼’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你没事吧?”宿静石透过后视镜看她。
“你是不是特希望我有事,那还真是让您失望了。”安茴冷声道。
车内一阵沉默,他意识到她是故意用这幅语气,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他解释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安茴:“呵呵。”
宿静石:“……”
安茴没好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宿静石看向窗外,久久没有答应,似乎要经过深思熟虑,或者答案需要他反复推敲才能说出口。
良久之后,他温温吞吞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大概,是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吧。”
安茴气笑了,心想他这是在糊弄鬼呢?
就这蹩脚的解释,估计连疯子傻子都不相信!
但她也没有再继续问,因为知道就算问了也只能跟他打太极。
辛辛苦苦伪装出来的温良模样,他肯定不可能轻易暴露在别人面前。
车厢又是沉默。
回去的路好像格外的长,她按下车窗,凉凉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拂过她的脸颊,十分舒爽。
她本来以为两人的交谈已经结束,只等着车子到达目的地然后各回各家。
却又突然听到他说,“你和楚兴元是什么关系?”
她面色一僵,脑海中瞬间想起那个佣人的话:
“刚才静石少爷换衣服也是在三楼客房换的。”
三楼肯定不止一个客房,但此刻安茴心中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安茴反问。
“我当时刚好在那间客房,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宿静石温声道。
安茴顿了顿,问:“哦,那你应该能听出来是他在威胁我吧?”
宿静石没有回答。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的摩挲方向盘,幽暗的蓝眸出现了片刻的涣散。
等车子到了安茴楼下,她神色严肃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给我点时间,我会找机会向你证明我真的是被威胁的。”
宛若海底深处的眸子直视着她的眼睛,似乎不太在意,“有必要吗?”
眼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安茴身子颤了颤,她穿的薄,今晚的温度又有些低。
同时,她心里产生了一些不太容易察觉的微微的凄凉感,当然这种细微的情绪,她并没有意识到,只是觉得有些难受罢了。
等到第二天,她才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那么多愁善感。
她发烧了。
凌晨时分做了个火山喷发的噩梦,惊醒后嗓子像是在冒火一样难受,起先她以为自己只是口渴,想站起来倒杯水,却脑袋一晕又倒在床上。
鼻子也像是堵了两团棉花,脑袋嗡嗡的。
当然这些都还能忍受,她坚强的起身,拉开窗帘发现天还没亮,顿时心里委屈起来。
又将自己埋在床上,睡着睡着突然小声抽泣起来。
她从小开始,只要生病发烧就会情绪低落,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很伤心的流眼泪,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伤心。
每当生病,总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好想回家……
然而这里却并没有她的家人。
安茴坐在床头,虚弱的擤鼻涕,突然起意打通了宿静石的电话。
电话久久才被接起。
“安茴?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宿静石的声音慵懒中透着沙哑,应该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电话总算接通,她虚弱的咳嗽一声,声音低的几不可闻,把濒死的感觉演绎到了极致,“……宿静石,我要死了,你快来救我。”
“什么?你怎么了?”好听的男声连忙问道。
安茴艰难的呼吸,哑着嗓子说道,“你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死掉吧?我知道你肯定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我真的好爱你,所以临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决定打给你。”
“我很难受,头很痛咳,”她再次虚弱的咳嗽,有气无力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濒死的人,“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宿静石沉默两秒,道,“你说。”
“咳,咳咳、在我死后,安排一下我的后事,不用多麻烦,只要把我的骨灰洒到大海就好。”安茴说道。
“你不要害怕,我会去救你的。”宿静石声音冷静的说道。
“真的吗?”能得到这样的回答,安茴非常感动。
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淌,但她不打算自己去医院,而是决定等宿静石过来。
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宿静石才意识到,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而他完全没有了睡意。
她的话断断续续,难得他能从毫无逻辑的话语中,捕捉到重要的信息。
他猜想:安茴可能是发生了意外,受了很严重的伤,可能还会危及生命。
他突然觉得有些难过,然而这个情绪很快就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