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放弃作答,隐约看见周围同学的课本好像翻到的是《赤壁赋》那页。
很长时间没看过《赤壁赋》,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倒数第二段是哪几句。想看看邢南洙的课本,没想到这厮慢悠悠的抽了本物理盖在上面。
瞧我这记性,又把他当人看了。
喂110吗,这里有鸡。
“背不出来就……”
我觉得她想说“贱婢,本宫乏了,饶你不死”。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
嘻嘻,老师好,我叫萧婊砸。
想了一下还是想起来了,谁让我高考语文一百四呢。
下课铃响了,语文老师剜了我一眼,回到讲台上边收东西边若无其事的说道:“今天大家的作业就是背《赤壁赋》,过两天课代表检查。”接着便顶着她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离开了教室。
第4章
收拾了一下小白莲儿的课桌,抽屉里红红绿绿的情书比教科书还多。正好闲的无聊,随手拆了封。
“邢南洙同学,你好,我是8班的严晶晶。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这个叫严晶晶的陌生人正倾慕着你……”
吓得我赶紧把信折起来,妈的,这是什么严肃文学?
继续拆开其他信封,大部分是写给原主的,夹着几封给邢南洙的情书。
我关上抽屉,面不改色的拿出课本,贤良淑德,优雅端庄。
课间在厕所碰到程子绪和之前那个香奈儿妹妹,程子绪恨恨的盯着我,紧拉身边女孩的手。
香奈儿妹妹的声音依旧那么粘人,她撅着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萧白练,你为什么要骗我?”
“抱歉。”
说完就想绕开她们,结果香奈儿妹妹挡在我前面,气鼓鼓堵着厕所门口:“我让你走了吗!你怎么都不解释一下?”
我解释什么?亲,您订购的白练练上天了哟,我们给你换成了白练练pro?
看到我无动于衷,她咬着嘴唇不肯让开。
“口红沾牙了。”我好心提醒道
香奈儿妹妹小脸一红,恼羞成怒的撞开我的肩膀:“你这个小骗子!”
程子绪见她就这样走了,急道:“卓楚涵,你怎么就这样,她……”
“你闭嘴,关你什么事!”香奈儿妹妹甩开她的手,踩着有跟的小皮鞋,哒哒哒的往教室走去。
上课铃响了几分钟,邢南洙才慢悠悠晃进教室。他走到座位旁边时,我正在练字,头也不抬:“再踢我凳子试试。”
身旁顿了一下,一封蓝色的信甩了下来,打在我的手背上。
男主给的信封,退学通知书?
慢慢拆开,洋洋洒洒两张作文纸,
“看到你的第一眼,仿佛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了,上帝为别人按了暂停键,只有你是鲜活的。
……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的是你,相思的也是你;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的是你,不知的也是你…… ”
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直接翻到署名,
“等你回信的萧白练”
我拿着信疑惑的看着邢南洙:“什么意思?”
他脸上写着 \'我一眼看你到底\' ,打算不理我。被我盯得不耐烦了才开口,“别把这种东西放在我的柜子里。”
噢,我知道了。
我翻出张活页纸,整齐写下一段话,递给邢南洙。
他没接。
我把他给我的信拍在他桌面上:“邢南洙,不打算看看我给你的心意吗?”
他这才不情愿的瞥了一眼。
“ 邢南洙台鉴:
老发聊夫少年狂,左牵的是你,右擒的也是你;乡闾老稚迭歌舞,灶上的是你,釜里的也是你。
请你去世的萧白练 ”
两份东西摆在他面前,是个人都能看出两份字迹的区别。
O MO,又忘了他可能看不出来了。
我认真看着我同桌那张恼羞成怒的脸:
“邢南洙,你想不想换同桌?
以前我好像做了些让你误会的事,真的非常非常抱歉。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要是碍着您的眼了您说,我马上走开。下课我们去找班主任换位置?”
狗东西。
没想到这厮竟压着怒气抛来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
狗东西脑子里装雷达了吗?
我遇到变态了。
事情是这样的,放学的时候我又被校园三姐妹拦下,道理讲不过我,她们打算弃文从武。不要脸。
南华香奈儿卓楚涵不知道从哪哒哒哒跑出来,把她们挨个羞辱了一番,反正最后每句话都是“信不信我让爹地撤了你家破公司的资”。
歪,系统在吗?麻烦把我穿到卓小姐身上,谢谢。
骂走校园三姐妹之后,卓楚涵回头瞪了我一眼。
???
那我也走吧。
结果她要疯了:“萧骗子,你就不会说声谢谢吗!”
“谢谢。”
她又疯了:“你就说声谢谢?!”
……
上车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没什么车窗情节,平时更喜欢靠过道的位置。今天精神有点恍惚,上车后一直往里走,竟坐到了角落。
这个点车里乘客寥寥,我也没注意到有人在我旁边坐下,直到一只手摸在了我大腿上。
我强忍着恶心,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大声呵斥:“你手放哪呢!”
车里除了司机和前排戴着耳机的姐姐,再没其他人。变态也是有恃无恐,不仅没有收手,还试图拉我的校裤。
我站起来猛地踹了他一脚,他没料到这一出,翻出座位,跌在地上。
我立马跳了出去,跑到司机旁边:“叔叔救我,后面有变态,他摸我!”
这位司机叔叔看着眼熟,应该经常开这趟车,见我带着哭腔的求助,赶紧停下来。不顾变态的辩解,竟然把他绑了起来,说一定给送到警察局去。
等警察的时候,车门被敲开了,司机探头朝外边说道:“这会儿车走不了了,小伙子你可能得等挺久,要不你先打车回去吧!”
“没事儿叔,我能上车等吗,外面怪冷的。”
司机竟然放人进来了。
跟我坐同一趟车穿校服的人还能有谁?他大概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做声,找了个位置玩起了手机。
变态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偏说自己睡着了手不小心碰到的。我拿出悄悄录下的视频,想砸烂他的狗头:“睡着了还会自动摩擦呢,你痔疮长手上了?”
下车之后,我的邻居一直走在我身后。楼道里没灯,就着他手机屏幕露出的光隐约能看见台阶。
我根本开不了门,钥匙掉了两次,一直插不进去。钥匙第三次掉到地上的时候被他捡起来,插进门锁里。
连贯做完系列动作还不忘奚落一番:“刚刚不还挺厉害,现在连门都开不了。”
我不说话,扭开门,又止住了。
比起两眼一抹黑的楼道,屋里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束光从身后照过来,转头看见他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朝我扬了扬下巴。
我还没和原主的父母吃过饭。经常是我睡着之后他们才回来,白天上学时,他们房里又早空了。
看他们扔在阳台的工装,印着近郊一家汽车厂的名字。
半夜起来喝水,碰到了她妈妈。
刚进门的女人脱下安全帽,看到我在客厅,要把衣服扔在沙发上的手顿了一下,卷在了怀里,语气竟有些小心翼翼:“练练怎么还没睡?”
“起来喝水。”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阿姨您讲话啊,要不您动动也成?
最后还是我打破尴尬,指了指房间:“我去睡觉了?”
她妈妈好像才回过神来,忙道:“对对对,快去睡觉,明天还上学呢。”
准备关灯时,房门被敲了几下。她妈妈站在门外,往房间里看了两眼,也不进来,双手递过来一个有些厚度的信封:“练练,上次你说要上补习班,这是三千块钱。那个……你别让爸爸看到。”
女人嘱咐我早些休息后替我关上了门。
最近班里都在准备分科考试,试卷满天飞的教室让人陌生又熟悉。
我从小白莲的课桌里翻出一套卷子练手。对比起大学期末群魔乱舞的试题,高中分科考试简直不要太可爱。每次写名词解释都在怀疑老师是不是把我们当成google了,有的科目整张卷子就两道题,得分点找到现场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