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人设在崩塌(71)

方术笑了笑,“瞧见没,是你低估了二皇子呀。”

这个反扑战打得漂亮,天还没亮,西凉大军已被迫向后撤兵。

“晋王真是料事如神啊!”“就是,那帮蛮子被打懵了!”“还想从咱们这讨到便宜?也不看看领兵的是谁!”

曲哲骑在马上,耳边皆是赞美之声。什么料事如神,什么将中奇才,什么有如神助。其实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这些都是上一世的老套路,他只不过是踩着薛子安的脚印向前。

“今晚本王摆庆功宴,咱们首战告捷,必须犒劳下军中兄弟们!”曲哲心情不错,“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晋王千岁!”“晋王威武!”

呼喊声在半山腰都能听得真切,薛子安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阿哲果然不同了,离开自己,他真的变得越来越好。

“子安,咱们是不是也该起身了?走得时间太久,回去不好交代啊。”

“再等等,我怕今晚西凉那边会有异动。”

方术皱皱眉,“若真有什么,你还能从半山腰杀下去,冲到战场上不成?”

薛子安听了这话似乎很迷惑,“为何不可?我来这其实就做了这样的打算。”

方术先是怔住,回过味后嘬了下后槽牙,心说薛子安怕是动了真情,这个死心眼,看来劝是劝不动了。

雍州大营今日一片欢天喜地,过年都没这么热闹。锅里炖着牛骨,库中拉出美酒,好多老兵在边塞苦守二十载,都没昨晚那么扬眉吐气过。

相较之下,曲哲倒是淡定得多,从战场下来后,直接便回到自己帐中。

第一步走得还算顺利,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薛子安,你等着,我总有让你后悔离开的那天!

“殿下!”史莱客小跑着进来,步伐轻盈若春风,脸上更是笑得宛如桃花开,“殿下这一仗打得漂亮啊,您是怎么发现昨晚西凉人会有所行动?”

曲哲捏紧手中禁步,起身淡淡看了他一眼,“还要多亏史先生在前一日教导的那些兵法,本王觉得颇为受益。”

史莱客脸上的笑容僵了下,那些是薛子安写的,他自己看完便一把火烧了。

“确实没想到,史先生不仅善攻权谋,连兵法都吃得这么透彻。”曲哲抬眼,满是疲惫的眸子里是隐在眼底的质疑。“史先生也是高人,我身边还真都卧虎藏龙。”

“殿下,臣对您绝对忠心耿耿。”

淡不可闻的一声轻笑,说不上冷,但却让人捉摸不透。

“本王累了,军营里的事你先招呼下,晚上庆功宴我会好好嘉奖有功之人,把银票提前准备好。”

“是。”史莱客不敢再多言,拍马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便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退了出来。

再一睁眼,外面已天色昏黄。

雍州大营面对一片平原,每天黄昏似乎都会很长,橙黄的日头渐渐西落,余晖洒在略显贫瘠的土地上,偌大的天地下只有他们营地,炊烟袅袅,显得有些苍凉。

“晋王殿下,酒肉都准备好了,就等您过去啦。”跑过来的小士兵看着也就十几岁,眸子锃亮,瞧自家主帅时,崇拜得眼里闪闪发光。

“好。”曲哲扭扭手腕,将禁步小心揣进怀里。今晚只怕真的要喝多,但人逢喜事精神爽,放纵一下也未尝不可。

营里饭堂很大,军中差不多来了近千人,其余的都在自己营地庆祝。

史莱客招呼大家将酒倒满,“这可是殿下特意从京都拉过来的玉霜酿,平时宝贝的什么一样,今儿可全拿出来给兄弟们喝了。”

“晋王对我等的心意,我等战场上拿命来还!”

“对!”“对!拿命来还!”

曲哲一步踏进屋内,正巧听到这几句,见朱将军拍着胸脯表决心,便走过一把按住他肩膀,“我可不要你们拿命来还,到时你们家里的小娇妻都跑我府上哭去了,你们说…本王怎么是好啊?”

众人哄笑一声,忙不迭对他施礼。

曲哲端起酒碗,“今日在场诸位,都是军中骨干,每人赏银票一百两,算是本王自己的心意。”

曲哲这边话音刚落,史莱客便便将银票拿了出来。

“大家知道,本王此一战算是初来乍到,走运得以大胜,全是仰仗兄弟们的信任!”他将酒碗高举,“在这,我先干为敬,谢谢自家兄弟们!”

曲哲一口喝干三两酒,饭堂里直接哄翻了锅。

晋王不仅才谋过人,还分外体恤额下属,人又恭谦,简直是难得一遇的主子。一千来号人这边往怀里揣银票,那边忙着表忠心。

“我们能有幸跟在晋王身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跟着晋王,我们必将成为宁国最强的军队!”

嘈杂的呼喊声中,这一句直接钻进曲哲耳朵里,他毫不避讳,高呼一声,“龙骥营算什么?我才是最强的!”

第65章 不会了

连续几日奔波,加上昨晚提心吊胆一夜,薛子安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下,便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荒郊野岭,他浑身发热,肩膀的伤也流出脓血,肿了足有一指高。

“子安?子安,我先带你到下面镇子上休息几日吧,再这样熬下去,身子吃不消啊。”

方术拍拍薛子安的脸,薛子安缓缓睁开眼,眉头皱了下,“过了今晚。”

“你这样能挺到明天早上吗?”方术看看渐要落下的日头,又瞧瞧病着还一心只为晋王的薛子安。真想杀到雍州大营,把那没良心的主帅拽过来,让他亲眼瞧瞧,再问问他心不心疼。

“我能行,睡一会就好了,入夜前记得叫醒我…”

因为怕被人发现,两人在树林中一直没点火。现在薛子安几乎半昏着,树林里潮气越发浓重,整个人又烧得额头滚烫。

“这样下去不行啊,外伤药也用完了。”方术迟疑片刻,终还是推醒薛子安,“我去镇子上给你买些药,你自己小心些。”

薛子安靠着一棵碗口粗的小树,眨了两下眼,算是回应。

眼看太阳便要下山,镇子里药铺不多,若去晚了只怕会吃个闭门羹。方术一路小跑下山,又骑着马向镇子上赶去。

薛子安不敢睡得太沉,夕阳到深夜只是一瞬,树林里很快便黑得分不清草木石路。

他迷迷糊糊向山下望去,雍州大营里灯火通明,划拳声、呼喊声、庆祝的鼓乐声、酒醉的靡靡声…

薛子安笑笑,他还是那个性子啊,爱喝酒,喜热闹。

也不知巡防的士兵派足了没有,也不知守岗人的能不能尽职尽责。

其实想想昨夜一战,识破敌军动机在先,而后围剿,围剿时机也恰到好处,最后还能攻其不备,大举反扑。

说实话,这些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但阿哲却做到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放心不下?

“子安?”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方术在林子里有些辨不清方向。“你在哪?”

“这…”薛子安扶着小树起身,头晕得险些栽倒。

方术深一脚浅一脚跑过来,“这是熬好的药。”他递过个小酒坛子。

山下大营里热闹的声音响彻夜空,他向下瞥了眼,心有不甘的说道,“人家喝酒,你就喝药吧。这苦药汤,只怕是更苦了。”

薛子安接过,没应声,仰头喝得一滴不剩。

“来,我帮你把肩上的药换了。”

划拳声遥遥传过来,大营里的人似乎已经喝得天神不辨,嗓门也越发大了起来。

薛子安口中咬着块帕子,腐肉必须割掉,否则只会让伤口更难愈合。

山上薛子安将一干痛意咽回肚子里,默不敢作声。而山下,曲哲与众将士喝酒划拳,一只脚已经踩在凳子上。

“殿下好酒量啊!”

曲哲晃了晃手里的酒碗,面颊微红,眼带迷离,“主要是这酒好,玉霜酿,我今年几乎把整个清浅的玉霜酿都买了下来。”

他本还想以此仅搏一人笑,倒不如现今,大家一起笑来得好。

“殿下豪气!”

“殿下何止豪气!依我看,殿下更是宁国第一将才!”

喊话的是前将军,名叫牛六,早年前因手脚不干净,被薛老将军赶出龙骥营,但他本人颇有领兵经验,小偷小摸倒也不算大事,责罚过后便被派到了雍州大营。

他一直对薛家耿耿于怀,现在跟了晋王,晋王又明确说过要超过龙骥营。牛六喝了二斤猫尿,便壮起雄心豹子胆,“殿下与现今龙骥营大将军薛子安相比,胜出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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