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凶我是攻+番外(60)

“最近。”邢文一手拄着拐,另一手小心拿着装了相机的方盒。

俩夫妻跟在后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怎么,不接受男媳妇儿?”邢文停下脚步,回转身。

“没有,喜欢谁是你的自由。”老爸沉声道。

“之前问你的事情,考虑过了吗?”老妈说,“不过我想你应该也舍不得走,涮的肉全夹别人碗里了。”

邢文一愣,转而笑了笑。

他自己都没大留意。

难怪感觉没大吃饱,原来是都捞给穆琛了。

三人搭电梯上到邢文住的楼层,邢文久违地按密码锁开门,老爸老妈却没有跟进来的意思。

“进来坐坐?”邢文后背抵着门,让开。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客厅的一角,收拾得还算挺整齐。

老爸老妈是从没来过,实际住院离开的时间长了,邢文也觉得有点儿陌生。

“你长大了。”老爸只朝里头看了一眼,“这些年,我和你妈确实亏欠你很多。”

“没有。”邢文说,“我没觉得缺憾。”

主要是,根本不清楚不缺的感觉是怎样的。

没对比、没落差就受不到伤害,至少邢文觉得自己长大的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

“好好照顾自己,有机会再来看你。”老妈像有些儿尴尬。

“你们也是。”邢文将行李箱推进屋,礼貌地将门带上。

一室的安静。

邢文没管箱子,为了找点儿熟悉感,拐杖一扔,像往常回家那样往沙发上一倒——

陷下去之前,他留意到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楼道里的灯被脚步声踏亮,邢昭与霍婉柔没乘电梯,反而是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两人都没有说话,研究院的工作让他们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性。

霍婉柔的手机在中途响了起来,一直蜷在角落睡觉的流浪猫睁开双眼。

邢昭推开楼道里的窗户,点着烟开始抽,霍婉柔拿英文接起了电话。

“确认过了,记忆应该没有问题。”霍婉柔伸手。

邢昭多抽出一支烟,塞她嘴里,为她点燃。

“显然,他没有意愿要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霍婉柔抽了口烟,蹲下来尝试逗猫。

乳白色的烟雾飘散在冬季夜晚冰冷的空气中。

“没关系,我会带他来的。”邢昭忽而开口,“这项目要没了他…还真开展不下去。”

邢昭低头注视着手机屏幕,视频里,邢文人静静靠在沙发上,目光注视着摆在茶几上的那盒抽纸。

“你抽了一张?”邢昭将手机推过去给妻子看。

霍婉柔叼着烟瞥了眼,不耐烦地点了个头。

邢文盯了有一会儿,伸手抽了最上头那张,揉团扔出去。

正好给砸在安了针孔摄像头的位置,邢昭这会儿满屏幕都是白的。

邢昭:“妈的,这崽子太会挑地儿了。”

流浪猫顿时猛一激灵,慌张从霍婉柔手下脱开身,沿着楼梯窜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霍婉柔只得直起身子,电话那头的人询问具体的时间。

“最迟这个月底吧。”霍婉柔手里夹着烟说。

-

翌日傍晚。

冬季天黑得极快,星闻的大楼比往常亮了更多的灯。

邢文从车上下来,手里提了一盒饭一袋小番茄,抬头往21层看了眼。

灯亮着,看来会应该是开完了。

邢文走上公司正门的台阶,前台妹子正忙着浇花,顺带应付一大叔。

“您怎么又来了,天黑了请赶紧回家吃饭,没有预约什么总都不能见。”前台说。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这家公司创办者…之一,那个logo还是我画的。”穆有天终于说。

前台懵了好几秒,哈哈哈大笑三声:“您知道吗,上个月才刚有人跑过来说,自己是老板失散多年的海尔兄弟——”

“是真的,我是他二叔。”穆有天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旧照片指给她,“你看,这是你们老板,这是我。”

前台拿着意味不明的老照片,哈哈哈笑到要跪下,直到邢文伸手,将照片抽了过来。

笑声停了,前台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邢文。

她是最近新来的,自然不认得离职一个多月没来公司上班的邢文。

“小邢!你出来了啊!”穆有天转头就热泪盈眶。

前台闻言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儿就原地妖妖灵了。

邢文很无语,低头一看照片,没忍住跟着前台笑了。

照片上穆有天看着年轻而英俊,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用拿荣誉证书的姿势托着个给吓得一记爆哭的婴儿。

婴儿哭得很惨,穆有天笑得很灿烂。

除了标志性的泪痣,邢文是真没认出这就是穆琛,甚至在看到的瞬间心里有了一千种制作表情包的方案。

“没收了,我带你进去。”邢文将照片塞自己钱包里。

前台还恐慌着,邢文又摸出了自己曾经的工作证:“找穆总,我想不需要预约了吧。”

虽然离职后证已经注销,但星闻的工作证不是随便就能造假的。

前台前后翻看了一下,终于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拿起电话:“麻烦稍等一下。”

按以前,前台打的这通电话就是由邢文来接的。

邢文今天来之前没跟穆琛说,原本是想给个惊喜,结果现在看来一点儿都不惊喜,旁边还拖了个随时能让穆琛炸毛咬人的穆有天。

前台拿着听筒等了好半天,就在邢文打算自己亲自拨电话时,前台那边接通了。

“…知道了,谢谢。”前台挂了电话,抬头:“穆总出去和人谈生意了,二位如果急的话,可以到会客室稍作等候。”

邢文皱了皱眉,这个点谈生意?

“等吧。”穆有天说,“好容易遇上你了,这回应该能见到他了。”

-

晚六点,穆琛的车停在一家十分别致的茶馆前。

穿得很古朴的侍者上前拉开车门:“穆总来了,这边请。”

穆琛刚在车上眯了一小会儿,披上外套跟随侍者穿过众多迂回有致的长廊。

一切都布置得质朴干净,然而从廊柱到门窗,全是价值连城的好木材,这是种十分低调的钱的味道。

侍者推开门,侧身示意请进,穆琛迈过门槛走进去:“顾总。”

从容坐在茶桌前的人西服革履,抬头看他一眼算打过招呼,眉目英俊,人身上有种隐约的疏离感。

“穆总来了啊,恭候多时。”招待他的人倒是很热情,眉开眼笑给他杯里倒了茶。

这人穆琛眼熟过,姓付,是这茶馆现在的老板,典型家大业大的公子哥。

穆琛在顾总对面坐下,壶里泡的生普,旁边还煮着热水。

“我告诉你家周周去的。”付老板伸手戳了俩下顾总的胸,揶揄。

顾总明显微微发怒,手一推:“谈生意,你出去。”

付老板识相地笑着出去了,门一带上,茶室里就剩下穆琛和顾总两个人。

“我家…”顾总顿了会儿,“周喻劳烦你关照了。”

穆琛笑笑,喝了口茶,这显然是头一道,茶水很浓。

“能签下周喻这样有才华的艺人,是鄙公司莫大的荣幸。”穆琛说。

顾总不怎么爱说话,两人对坐着喝了几道茶,全靠穆琛一个人随口闲聊。

穆琛最怕碰上的就是对方这类老总,钱太多了对敛财早失去了热情,不打高尔夫不读莎士比亚不谈金融市场,要么喝茶要么玩玩音乐…

一般来说,在国内这种大家讲话都不爱打直球的环境下,谈生意的人涉猎都必须广泛。

然而穆琛这会儿十分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知识储备显然不足以支撑自己与顾总畅快地聊下去,于是只能…

“周喻很帅,公司里很多他的粉。”穆琛很认真地赞美。

“你们型号对不上。”顾总淡定地说。

“是…最近天气真冷。”穆琛忍着掀桌的冲动维持假笑说。

等他有钱了,第一时间就要把对方公司吞了。

“嗯。”顾总翻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说正事儿吧,我要去接人了。”

穆琛:“……”

双方于是终于开始进入主题,顾总表示有兴趣在告拾光上插一脚,穆琛就将情况详细地说了。

“这个月底,圣诞节。”顾总说,“虽然时间有点儿紧了,从你那儿牵一两个人做代言吧。”

穆琛一下子给对方这直接爽快的态度振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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