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着急去哪?”
沈黎一听这声音就急了,“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我自然是来找你的。”
“王爷,我有急事,得罪了。”沈黎心急如焚,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他,直接扒开了他的手。
陆湛霆皱眉,知她是有急事,干脆跟了上去:“什么事?”
待沈黎转过弯,那个丫鬟已经不见了,她丧气道:“不见了。”
“你在跟踪人?”陆湛霆敏锐道。
沈黎看他一眼,有气不能发,明明差一点就能发现了,“王爷到底要干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陆湛霆脸色微变:“我惹到你了?”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是有那么些不正经,可是哪个男人对着自己喜欢了一辈子的女人会正经呢?他怕要是再正经,又会前世那样错过。
沈黎自觉上辈子加这辈子的涵养都快用尽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说一句话,不管是戏言还是什么,都会有人奉为圭臬,可是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你知道别人怎么看待我的吗?沈家人定然觉得我竟然勾搭到了湛王,我有本事,我不知廉耻。可是这些你都不会知道,也不会经历,你只会觉得你对我的一言一行都是好的。可是我不需要你这些施舍。”
沈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是因为没有追到那个丫鬟,便牵连了陆湛霆,把以前很多藏在心里的话都一咕噜说了出来。
陆湛霆愣了愣,“你觉得我做这些是施舍吗?”
沈黎心里说着不是,可是嘴里却又不一样:“不管是不是,我都很为难。”
说完,空气静了一瞬间,忽然沈黎被他抱入怀中,她还没得及反应,又忽然腾空,“啊啊啊……”
她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已经飞到了屋顶的高度,“陆湛霆你干什么!”
“我带你去找那个丫鬟,你抓紧我。”陆湛霆紧绷绷地说,说完,又一个起跃,沈黎只能紧紧抓住他,头也埋在他胸前,不敢睁眼。
几个起落间,差不多整个沈府都被走遍了,陆湛霆最后停在沈府后门的一处房顶上:“你看那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沈黎缓了会,终于从他怀里出来,战战兢兢地看了眼地面的人,发现果然是那个丫鬟,她正在和一个男人争执着什么。
“就是她!”沈黎小声兴奋地说。
陆湛霆还环着她地腰,她说话的时候腰动了动,陆湛霆忽然就觉得手掌心特别痒,他别开了眼说:“是直接抓起来还是听听她们说什么?”
“先听听。”
话落,两人就没再说话,仔细听着下面两人的对话。
“当初我们主子已经叫你走了,是你偏不走的。”
“那是因为你们主子说好了给我千两白银,我帮她把事情办成了,她又食言。”男子骂骂咧咧的,不服气。
“总之你若是想活命,现在就走,否则等查了出来,你就是死罪。”
男子听见这话明显慌乱了。
陆湛霆看向沈黎,见她点头,做了个手势,车束从天而降,将丫鬟和男子都扣押住了。
沈黎这才放下心来,发现陆湛霆还抱着自己的腰,心里稍稍别扭,“王爷,我们下去吧?”
“啧,不叫陆湛霆了?”他这会不急了,戏谑地问。
沈黎咬唇,瞪着他,羞愤难当,这副模样在陆湛霆眼里便是楚楚可怜,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心神荡漾间,听到底下车束说:“王爷?”
陆湛霆脸黑了。抱着沈黎飞身下去。
“押进去。”
“是。”
一路上,沈黎硬是没和陆湛霆说半句话,不是不想说,是不好意思。她前脚才失了风度,在他面前指责他,后脚就……
越想越难堪。
到了瑾院,车束押着两个人一出现,月姨娘的脸色就变了。
沈黎扫了她一眼,对沈父说:“女儿刚刚出去,刚好碰到这个丫鬟鬼鬼祟祟,似乎是和祖母中毒有关,便请湛王帮忙拿下,请父亲查看。”
沈父谢过湛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这不是月姨娘身边的那个……”
“初棠。”沈黎帮他说了名字。
“对,初棠,怎么回事,从实交代。”
初棠颤颤巍巍趴在地上,“老爷明鉴,奴婢没有。”
“没有,你可是说我和湛王诬陷你。”沈黎插嘴道。
初棠知道那个人是湛王后,身子更加抖了,像是筛子般:“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沈黎逼问。
沈父看了眼沈黎,想说有他在,她一个女儿家参合什么,又想到她和陆湛霆的关系,生生咽了下去。
“我、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只是偶然遇到他,他……”
“咳咳……”月姨娘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那丫鬟看了眼月姨娘便脸色惨白,嘴巴紧闭,“王爷,老爷,是我,确实是我,都是我。”
“什么是你?”沈父怒气冲冲地指着她。
“是我给老夫人下毒,是我窜通了他,买了西域的毒药,他说这毒能杀人于无形,就算老太太死了,也没人会知道她是中了毒。”丫鬟颓废地瘫坐在地上,鼻涕眼泪齐下。
沈父大惊大怒:“你、狼心狗肺,说解药在哪里?”
“奴婢不知,他、他知道,是他给我的毒药。”丫鬟指着一旁同样战战兢兢的男子道。
沈父转向男子:“你说,解药呢?解药给我。”
男子哼了声:“没有解药,要杀要剐随便。”
沈黎皱眉,看了眼月姨娘,她指尖捏着手帕,一直低着头不语。
这事怎么可能是丫鬟的注意,也只有沈父被月姨娘迷惑的五头三道的,不怀疑。不过她不需要出头,自然会有人抓住这个机会的。
果然叶如惠同样看了眼月姨娘,“初棠是吧?交代清楚是谁指使你做的。”
初棠听到这话,不住地摇头:“夫人,没有人指使,是我做的。”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老夫人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会平白下毒?”叶如惠呛声道。
“是,是我觉得老太太过于严苛,对我们下人不是打就是骂,我看不过去,要是府里没了这个老顽固,我们做事情就轻松多了。”
“可是你是月姨娘身边的人,哪有机会接触老太太,你分明是在说谎!”叶如惠好歹也是当家主母,这点谎言还是听得出的。
“老爷老爷,我没说谎,我没有啊。”
沈父自然也听出了叶如惠的意思:“你是说月姨娘下毒?”
叶如惠哼了声:“莫非你真的信这个小丫鬟胆大包天到敢毒害主子?”
月姨娘捏着手帕,低声泣了起来:“我知道夫人看不惯妾,妾最近又暂时替夫人掌家,夫人心里难免有气,只是这种事情妾是怎么都不敢做的,夫人说初棠没有这个胆子,难道我就有这个胆子了吗?文郎你说呀。”
沈父皱眉:“我知道你没这个胆子……你……”
“主君,你莫不是听她狡辩两句就相信她吧?莫非母亲在你心里还不如这个狐媚子?”叶如惠见到月姨娘哭哭啼啼就头疼,每次她一哭,沈父就心软。
“胡说什么,母亲自然是我心里最重要的。”沈父立即反驳道,“既然如此,你想怎么查。”
叶如惠堂而皇之地翻了个白眼:“自然是严刑招供。”
“你是说上刑?”沈父看看哭成泪人的月姨娘又看看叶如惠,抉择不下。
叶如惠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事绝对是月姨娘做的,见沈父犹豫,也不着急,便说:“就先打丫鬟二十大板,打了再招罢。”
沈父松了口气,心虚道:“来人。”
很快初棠便被拖了下去,就在院子里被压着趴在长条凳子上,二十大板下去,初棠的命去了一大半,混了过去。
等她醒的时候,沈父又审上了那男子,不过男子坚持说自己没有解药。
段靳斯走上前:“不知道可否让我看看你那毒药。”
男子不为所动,段靳斯又笑了:“我便是查出毒药的大夫。”
男子眼神动了动:“你怎么可能诊得出来?”最后还是把毒药给了段靳斯,段靳斯拿着药瓶,看了好久才点头。
“你这毒药是自己研制的吧,虽然毒性差不多,可是和西域大巫师做的还是差了一筹,否则我也不可能查出来。”
“你认识大巫师?”
“认识,她是我父亲朋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隐世段家,我便是段家人,”段靳斯把药还给他,“你若是愿意把手中的解药或者解药所需的药材拿出来,我可以收你为徒,甚至带你见大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