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先生一身读书人的儒雅之气,邱双恭敬的朝对方行礼:“先生长途跋涉辛苦了,您的住处已经打点好,屋里请。”
邹老先生点点头,还未开口,李成民说道:“我便送恩师到此,不方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将马车上两箱子的书籍和邹老先生的衣物拿了下来,李成民就匆匆走了。
楚云深将邹老先生请到了屋里去,吩咐邱双拿上最好的茶叶招待,然后去厨房做点点心过来。
读书人很讲究的,邱双这样的女眷就做做端茶递水的活儿,不方面在人家面前杵着。
邱双也赶紧让韩婆子去把先生的屋子再打扫一下,叫来三个孩子,嘱咐了他们一些在先生面前要礼貌之类的话,没多久楚云深便叫三个孩子进去拜见先生。
周婆子在厨房忙活,好奇的瞧着堂屋里头,问邱双道:“夫人,那就是来教小虎子他们读书的先生?”
邱双“嗯”了一声点点头,周婆子又问道:“这位先生瞧着好有学问的样子,我都不敢去他面前晃,怕被人嫌弃。”
邱双笑了笑:“人家会大老远来我们这乡下地方教书,应该不是那种瞧不起人的。”
周婆子含糊的点点头,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那先生是什么学问呀?考上秀才了没?”
这个邱双就不知道了,但李成民的恩师,怎么都不差。
堂屋里头,邹老先生见了三个孩子,看见丫头这个女娃也在其中,倒是也没有说什么。考了一下三个孩子的文化程度之后,便叫三个孩子都出去了。
“在下见识浅薄,却也知道李大人的恩师是前太傅,没成想李大人请来教犬子的先生竟然是您,地方简陋,您不要嫌弃。”
楚云深为邹老先生递上茶水。
读书人多数清贫,邹老先生穿着粗衣麻布,就连挽发的都是木头簪子。若不是楚云深说他是曾经的太傅,还真是看不出来。
太傅,就是太子的老师。而以前的那位太子,早就是当今皇上了。
眼前这位瞧着普普通通的老人家,正是当今皇上的老师。
邹老先生对楚云深知道他的身份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轻轻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说笑着道:“能叫成民亲自请老夫,阁下定不是见识浅薄之人。不过阁下是什么身份,老夫也无意打听。”
老人家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沧桑的味道,楚云深也没有多谈。
把老人家的住处安置好,以后三个孩子就跟着邹老先生学文。
楚老汉那边,回到家里头越想越气不过。没过几日就去镇上找他有出息的老十去了。
他在书院外头等了好久,楚明宏才出来。
“老十啊,你可不知道你三哥是怎么欺负爹的!你怎么也得帮爹出口气啊!”楚老汉一见着儿子就泪眼朦胧,直拍着大腿,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不着急,您先歇歇。”楚明宏无奈的叹口气,带着楚老汉到了一处茶摊,点了一壶茶和一些小点心:“爹,你慢慢说,三哥又怎么了?”
“你三哥……唉!这混小子,居然说我连狗都不如!”楚老汉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此刻他是真的伤心,怕人瞧见笑话他,抹干净眼泪才继续道:“你三哥这么不孝,咱们就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吗?”
楚明宏一脸的为难,劝慰道:“爹,有些事情您得看开点。当初咱们家把三哥交给官府抵税的时候,三哥就跟咱们家没有关系了。”
楚明宏又不笨,听楚老汉这话头就知道爹这是想收拾三哥。
原本他就在备考,家里头对他的仕途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总是有事情找上他。上次大伯家儿媳妇古氏,他之所以能将人救出来,还是去求着平南王世子的手书才解决的。
这事瞧着不是什么大事,但眼下他什么功劳都没有,也没有考上功名,就去求着平南王世子,也会找召人不待见啊。
没有哪个主子会喜欢一个事儿多的属下。
“可……可我怎么说都是他亲爹呀,他这么说我,难道不能治他个不孝之罪?你都能跟县太爷说上话不是?”
楚老汉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楚明宏走走门路给楚云深治个罪:“我也不是想要他受牢狱之苦,就想着惩罚一下这个混球,让他知道谁才是爹。”
只要官府承认了他们的父子关系,以后他再要孝敬钱,楚云深就不能说不给的。
不给,他立即就能报官!
反正楚云深都能把自己的亲大哥送到官府,做事这么不讲情面,那也别怪他这个当爹的不讲情面。
楚明宏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爹若是实在气不过,便准备好状纸,找到证人作证再将状纸递到官府去。官府若是受理了便好,若是不受理,儿子也能让爹不受牵连。”
上次跟县衙门的人打了交道,虽然县太爷不会听他的话办事,但知道他是平南王府的人,多少会给他一点面子。楚老汉一听,觉得这样也行,就答应了。
第189章 青州瘟疫
邱双和楚云深两口子去镇上办理田地的事情,赶着马车进城的时候正巧就碰见在城门口等马车的楚老汉了。
楚老汉显然也看见他们了,冷哼一声没给好脸色。
正好楚云深也不爱搭理他,直接赶着马车进城去。
“不孝子,迟早有你好看的!”楚老汉冲着远去的马车冷哼咒骂一句,心里腹诽看着怎么收拾你!
状纸他已经写好了,回家在找写个作证的人,明日就去衙门递交状纸。
老三家不是很有钱不想给他吗?到时候官府接了他的案子,看老三给不给!
楚老汉如今仗着有楚明宏撑腰,心里简直硬气的很。
邱双和楚云深可没有心思搭理他,邱双和楚云深一起坐在外头,进城之后她脑袋伸进马车里问道:“楚大夫,我手头这些药医馆能给多少钱呀?”
邱双这段时间做出来的消炎药和止血药都通过楚大夫的手在济仁堂售卖,听楚大夫说,这些药在医馆买的不错。
这次也是济仁堂的掌柜的说想见见邱双,邱双心想着可以的话,这也可以是一条长期的财路。
“这个掌柜的没有同我说过,医馆里头一瓶止血药售价三钱银子。邱大夫,我听掌柜的那意思,他倒是想买邱大夫的药方。”
说起药方这个,楚大夫还有点不好意思。那么好的药方都是不传之秘,如今他来转达这个话,就怕邱双不高兴。
十钱等于一两,这药买三钱银子,不便宜。
“那药方,掌柜的给多少钱呀?”邱双当然不会不高兴,药方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不管是药方还是缝合,这些只要别人也会,那她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出。
见邱双没有不高兴,楚大夫心里头就踏实了:“只要邱大夫肯买,价格都好商量。”
就是说对方还挺想要她这个药方的,邱双心头就踏实了。
到了济仁堂,医童都是认得楚大夫的:“掌柜的现在不在医馆,楚大夫若是有事找,怕是得过两日才行。”
听展柜的不在,楚大夫让邱双和楚云深在一边稍等,他问清楚情况之后才脸色难看的过来说道:“掌柜的去青州了,那边发生了瘟疫。”
青州?
邱双和楚云深听见这个地方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邱双问道:“青州距离咱们这里不远啊,瘟疫是什么情形?”
“灾情应当控制住了,邱大夫放心,不会蔓延道槐林州来。只是今日掌柜的无法见你了。”
“我明白,药的事情我改日再来便是。”
邱双这次带了两箱子的药,药房的临时管事的估摸是念着邱双手里头的药方,很是慷慨的直接以售价三钱银子一瓶的价格收了邱双拿过来的药。
卖了十多两银子,邱双把手伸进衣袖,将银子放进了空间,坐在楚云深旁边低声问道:“青州的瘟疫?你觉得这瘟疫跟陷阱有没有关系?”
楚云深摇摇头:“不知,这事等会儿问问李成民。”
李成民这会儿实在是忙,一来他负责开荒的事情,二来他身为槐林州知州,今年秀才的考试考题也是他负责。
楚云深两口子直接以平民身份到了知州衙门,要不是邱双跟负责售卖田地的官差说要买几千亩良田兹事体大得和知州大人亲自商议的话,都见不到李成民。